第80章

  自从确定关系以后,游辛便执意要将两个人的id改成对称的情侣名,也不管north这个id和自己的名字到底有没有关系。
  “哦?怕生啊,怕生没事。是玩主c的吧?”他问游辛,后者点了点头,“那更没关系了,能及时和队友沟通、平时听指挥话就行。”
  老徐一脚油把两人拉到了位于郊区的cg青训基地。
  一路上他都频频抬头,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两人,面上露出某种很是满意的表情。
  下车后他告诉南知意:“要是你们稍微打得好点,以后打上联赛了,肯定很多队伍争着要你们。”
  南知意心说这还没进基地大门就画上大饼了:“为什么?”
  老徐拍拍自己的脸:“长得好看啊!先天的优势!联盟可最爱捧脸蛋好看的新人了,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但凡成绩稍微好点,代言能拿到你们手软!”
  “哇。”南知意很配合地发出了一声惊叹。这时候始终没吭声的游辛忽然冒出一句:“很多队伍?”
  老徐一时间没听明白他在问什么,紧接着游辛又问道:“不能在同一个队伍里吗?”
  “呃……这个嘛。一般来说,很难。”老徐斟酌着措辞,努力不打击面前这个十六岁少年美好的幻想,“很少有队伍会把c辅同时换成新人的,一般只换其中一个。打包买呢也不是没有,但那是明星选手的特权了。‘你想买我,可以,但你得把我兄弟也给捎上,否则没得谈。’”
  游辛听懂了:“所以只要打出名气就行。”
  “你小子!”老徐失笑,他指着游辛对南知意道,“看到没,刚来这的小朋友全都一个样,感觉自己能拳打milk、脚踢nova,尾巴能翘到天上去,然后没两天就开始哭爹喊娘了——你在我见过的里面算稳重的了。”
  几人到基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老徐给了他俩一个别开生面的见面礼:训练赛。
  游辛和南知意被分别塞到了两个队伍的空缺里,赶鸭子上架地打了两把训练赛。游辛的那两场先打,等他打完的时候,站在后面的老徐眼神已经明显不对劲了。
  “喂?杨哥啊,是我是我,我老徐。”南知意听到他悄摸出了门,在走廊里和别人打电话,“是这样,我今天招到个特别好的苗子,对,今天刚来……回头录像发你,不骗你,真和别人不一样……”
  主c和辅助是差异性很大的两个位置,直到第二周,老徐才发现了另一个事情不对劲的地方。
  但凡south0412在某支训练赛队伍里,那支队伍当天的训练赛成绩必然十分华丽。
  而若是south和north在同一支队伍里,当天的基地厕所里会随机刷新一个或几个道心破碎抱头痛哭的小队员。
  “他的游戏思路特别清晰。”青训教练告诉老徐说,“算是天赋的一种吧,你让他讲到底怎么想的,分一二三点,他其实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一种天生的直觉。”
  这话听得老徐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心道自己可真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到时候把这对选手打包往联赛里一送,那已经不止是冉冉升起的两颗新星了,那是两座冠军奖杯、两棵巨大的摇钱树啊!!
  然而天不遂人愿,现实很快给了老徐当头一棒。
  120风风火火地冲进cg基地,再一路鸣笛开进最近的人民医院。
  “急性发作……”老徐站在科室里,身边坐着疼得满头是汗的南知意,他看着面前拿着片子的主治医师,木然地听着,“可以手术。我当然更建议手术。当然也可以选择保守治疗,但是不排除反复发作,有肌肉萎缩的可能性……”
  把人送回病房,老徐转身进了吸烟室。两根烟见底,他摸着头顶告诉自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该面对的就要勇敢去面对。
  转身回了病房,却在门口听见另一个熟悉、几乎称得上是漠然的嗓音。
  “如果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现在是十分之十了。
  老徐摸着心口,简直两眼一黑。
  天底下果真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居然还觉得自己吃到了两顿。
  ——这哪是两座冠军奖杯、两棵摇钱树,这分明就是两个小祖宗!活阎王!!看他日子过的太顺心结伴折磨他来了!!!!
  作者有话说:
  老徐先别急着哭,后面还有更想哭的时候[鸽子]
  回忆杀一般都比较短,一两章就结束了这样~
  第50章
  南知意半躺在病床上,缠着护腕的右手垂在身侧。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不希望自己眼下躺在这里,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特别是他面前还站着他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游辛站在他的病房里,脸上惯常的没有表情。但南知意目光下移,注意到他裤子的膝盖部分有灰。他用眼神向对方抛出疑问。
  结果游辛避开了他的目光。“没什么。”他说。
  那就是有什么了。
  “你该不会摔到了吧?”南知意试探性地发问。
  游辛抿了抿嘴唇:“我结束训练赛出来,过来找你。他们说你不在,有人说你被送到救护车上去了,我就跑到基地外面去打车。路上跑得有点急。”
  太着急,就摔了一跤。
  “那是徐哥太小题大做了。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南知意蹙着眉头,“我给你发消息了让你不用过来,你看到了吗?”
  “没来得及看。”
  “……你把裤子挽起来我看看。”
  游辛不轻不重地把裤脚挽起来,露出膝盖处一大片密密麻麻、满是血点子的擦伤,堪称触目惊心。
  南知意看得心头一跳:“你等等,别乱动,我去找护士问有没有碘酒……”
  他说着就要翻身下床,然而游辛靠了过来,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没有受伤的手的那一侧——把他又按回了病床上,力道轻柔而不容拒绝。
  “我没事。”游辛说,“我想单独陪你一会。”
  他在南知意腿边的床沿上坐下了。
  沉默。许久,南知意轻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游辛抬眼,他以一种近乎真挚的口吻发问,就好像他真的毫不知晓问题的答案一般。
  南知意知道自己必须面对。哪怕再难开口。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他把头靠在游辛肩上,举起自己缠着护腕的右手,放在眼前端详:“我可能……嗯,没有办法陪你去打比赛了。”
  “我以为是小问题,我真是笨死了。”他每说一个字,都如同有尖刀在心上剜下一块,“医生建议手术,说术后也不能太高强度用手,否则还有复发的可能性。我……”
  南知意说不下去了。
  “没关系。”游辛过了一会才开口,他的声音奇异的平静,平静到有那么一瞬间,南知意心里没来由地慌乱了几秒钟。
  也许是长大了。南知意对自己说。这两个月的经历让他更加成熟、不再那么的无理取闹了。
  一时间他心里甚至生出了几分愧疚。毕竟先食言的人是自己。是自己说会陪他一直走下去的。
  “你打算手术吗?”
  “我听医生的好了。”
  “嗯,时间大概是多久?”
  平静到几近不安。
  “我不知道……”南知意停顿了一下,“我妈妈让我回去做,她方便照顾我。”
  “嗯。”游辛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口吻,“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明天?后天?我先订票吧。”
  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了。
  南知意身形僵住,他慢慢地、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
  “游辛……”
  “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我不想听。”游辛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在乎。”
  “什么叫……?”
  “当初不是说好了吗?通过了就留下,没通过就回家。暑假还没过呢。”游辛果真是无所谓的态度,“如果你不去,那我也不去好了。”
  南知意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你明明知道当初说好了的不是这样!”
  “那说好了的是什么样?”
  “你……”南知意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放软了声音,想要说服对方,“当初徐哥不是告诉过你吗,就算我没有错过明天的最终赛,我们最后也很难在一个队伍里。难道不用当对手了比当对手还要难让你接受吗?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别把自己的人生当成儿戏。”
  “那不一样。总会有在一起的时候的。”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游辛甚至点了点头:“我说过了,我已经想好了。”
  没有回旋的余地。
  又是沉默。
  忽然间,南知意从病床上翻身下来,站在原地。
  “你难道就甘心这么退出?放弃两个月所有的成绩?你忘了是你告诉我,你说你想有所作为,你不想成为别人的影子,不想以后别人提到你的时候,都叫你‘某某人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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