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晕得越发厉害,几次差点站不住,全靠抓着兰朝生的胳膊才没整个滑下去。兰朝生手臂肌肉紧绷,青筋分明乍现,干净利落地连着他的小臂和手背。
  “……呃啊。”
  “停,停,慢点……”
  半途中,奚临脑子稍微回了些,颤颤巍巍伸了手,撩开他的衣摆,顺着他绷紧的小腹探进去,念叨着“……礼尚往来,礼尚往来。”
  第51章 嘴张开
  兰朝生半道制止他,“不用。”
  奚临不听,碰到的瞬间烫得他手心一跳。可惜他想得美好,现实总是不遂人意,没几下就失了力气,咬着牙闷哼一声,一时腿软,从他手心里滑了下去。
  他抵着湿漉漉的墙壁,两眼有点发直。兰朝生的一双腿在他面前,长且直,裤料湿透了,隐透出里面的轮廓……兰大族长哪里都天赋异禀,人类的腿怎么能这么长?
  奚临正处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余韵里,盯着这双腿愣神,不着边际地心想:……想摸。
  然后下一刻,他的眼就睁大了。
  因为兰朝生……对着他扯下了裤子。
  在做什么,不用多赘述了,因为奚临自己才刚体验过。他一时半会没了反应,错愕地望着他的眼。脑子里好像是被他吓醒了,又好像被冲击得更懵了。
  在奚临眼里,兰朝生哪里都好看是个客观事实,但这种隐秘的地方他也确实是头一回观摩。兰朝生在穿衣上从来都是一丝不苟,除必要时会挽起袖口,其余地方的扣子总是严谨地扣着,工整严肃,冷淡禁欲。
  这回骤然露了个大的,实在叫奚临受惊不小,他仓促下要慌张移开视线,紧接着又不受控制地挪回去。兰朝生宽肩窄腰,腹肌分明,肌肉线条正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微微收放,小腹连着耻骨间有颗痣,鲜活跳动着——要命了!兰朝生居然在这种地方有痣!
  我操。
  想摸。
  兰朝生一句话不说,一只手撑在奚临上头的墙壁,沉沉盯着他。他的目光少有这么坦荡直白,像团要吃人的黑雾。奚临呆呆抬起头,听兰朝生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后头,听他哑着嗓子说:“张嘴。”
  奚临心头重重一跳,错愕半刻,心底好像烧了一把火,看着他的眼睛,和他此时的表情……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兰朝生:“舌头伸出来。”
  奚临快要被这把火烧着了,他紧盯着兰朝生的表情,缓慢将舌尖伸了出来——像刚才兰朝生朝他索吻那样。
  兰朝生摁着墙壁的手收紧了,手背骨筋根根分明,骨节用力地发了白。他难耐着喘气,尽力压在喉中,最末一刻移开了,倒没有真弄进奚临嘴里。
  奚临也说不好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他低下头摸了把自己的嘴,忽然觉得兰朝生好像比他想得要……奔放多了。
  不过还挺带劲?
  奚临想到兰朝生到底是个苗人,南乌寨人都热情奔放,对男女情爱,子嗣繁衍事也都是拿到明面上的东西,兰朝生也不可能封建得太厉害……不过兰朝生刚才有瞬间想干什么,他是不是想摸进他后面来着?
  兰朝生擦净了手,弯腰要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奚临措不及防一哆嗦,兰朝生还以为他是冻着了,问:“冷?”
  奚临从震惊和兴奋中回了神,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忽然又凑过去,“大族长,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啊?”
  兰朝生不说话,把他衣服脱下来,引他进浴盆。奚临要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就不姓奚了,他说:“说话啊,你刚才是在干什么?你挺熟练嘛,肖想这事多久了?”
  是真的很熟练,比他新婚夜僵硬死板的那次熟练多了,背地里应该没少“私下练习”。兰朝生说:“真想听?”
  奚临愣了下,莫名觉得这问题得谨慎回答。斟酌半天,回道:“……想?”
  “很久。”兰朝生平静地说,“每一天。”
  “……”奚临说:“……哇。”
  按理来说兰朝生多年与世隔绝,应该是没有受过情色网站或杂志的荼毒,怎么会这么熟练,难道全靠本能?奚临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说:“肾还好吧兰叔叔。”
  兰朝生一言不发地往他身上打香皂。
  奚临:“还想什么了?”
  兰朝生动作停了,问他:“真想听?”
  这话问的,奚临笑了一声,“你明知道我会说想,非要多此一举干嘛呢。”
  兰朝生却莫名没再说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怕说完后奚临就会光着身子从浴室里逃出去了。他只是用他惯常的那种沉默、深沉的目光看了他一会,片刻后睫毛一垂,遮住了眼底,“非要听,是还想再来一次?”
  奚临乐不可支,热情邀约:“来来来。”
  他从水里探起身,捧着兰朝生的下巴亲了一口,也是十分“记吃不记打”。兰朝生不说话了,沉沉盯了他一会,忍无可忍地俯身亲下去。
  “……水凉了。”许久,听着奚临断断续续地开口,“水会凉的……啊!”
  水凉了么?
  ……当然会凉。
  在实践理论上,奚临向来是个说得比做得好听的口头强者,三言两语说得像开花,真做起来不出五分钟就要见拙。一顿胡闹后已经快到大半夜,奚临浑身一点力气没有,叫兰朝生带回了自己房间,一翻身卷进被子里,疲倦得眼都睁不开,兰朝生跟他说了句什么,奚临没听清,半梦半醒地说:“明天再说,我要去见周公了。”
  兰朝生马上将眉头一皱,“周公是谁?”
  ……大意了,久居深山的苗人兰朝生并不知道鼎鼎有名的周公。奚临这一时半会实在懒得跟他解释,叹了口气,说:“文盲。”
  兰朝生看他实在困得厉害,没有再多说,摸了把他的头发,准备起身离开。人刚到门口,又听奚临在身后迷迷糊糊喊他:“兰朝生。”
  兰朝生:“嗯。”
  “你明天带我去趟镇上吧。”奚临打着哈欠,“我想买个东西。”
  兰朝生:“好,知道了。”
  没听到奚临的回话,因为他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此时此刻,约莫就正和“周公”夜会呢吧。
  次日一早,奚临神清气爽地出了门,兰朝生正将早饭端上桌——鉴于锅坏了还没修好,奚临猜测他应该是问邻居借来的,因为那菜色一看就不是出自兰朝生之手。
  更不用说味道,真比兰朝生的差远了。
  饭后他跟着兰朝生下山,他们这的山路介于原始山林和人为开发后的山林之间,古木参天,总弥漫着浓白或稀薄的山雾,森绿的树枝藤蔓横挂,抬头不见天,放眼不见路,总而言之,是座外地人来了必迷路的深山老林。
  南乌苗寨遗世独居少为人知,约莫也是有这个原因在。也怪不得他们这个族群这么落后,奚临要不是因被人为送进来,估计走到死都碰不着他们寨子的门。
  南乌圣山也是够可怕的。
  ……这山里住着兰朝生。
  算了。奚临心想,能怎么办?认吧。
  他是在考虑一年后他该怎么回来,平时又该怎么跟兰朝生联系,兰朝生说过南乌山脉不能被破坏,所以没办法通水电,这地方不知道是有什么特殊磁场还是怎么回事,收不到信号。等他回去上学,想见兰朝生一面岂不难如登天,难道真要靠飞鸽传书吗?
  于是,一个念头就在他心底突兀地冒出来。他想:不然我再休学一年吧?
  随即他就被这个荒唐念头吓了一跳,又觉得万万不可行,那像什么话?而且看兰朝生的反应,估计没等他办完休学手续兰朝生就得提刀杀到教务处了。这念头昙花一现,很快就被他掐灭了。奚临后知后觉又笑了一声,心底腹诽:“我居然还是这么个莽撞的人吗?”
  兰朝生估摸是察觉到了他在笑,回头问他:“怎么了?”
  “哦。”奚临说,“我在想我以后要来见你,怎么自己走这山路,怪吓人的。”
  兰朝生忽然停了脚步,折头看着他。
  奚临一愣,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说得话有点歧意。前脚还在信誓旦旦地说“我永远不离开你”,后脚就在盘算着离开以后的事,怎么想怎么显得没担当,连忙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总得把学上完吧,学校又不能让我走读,你等我毕业了,毕业了我就回来。”
  兰朝生看着他:“然后呢?”
  奚临又愣了下,说:“……然后接着当老师啊,不然呢?”
  兰朝生没有再说话,片刻后平静地扭了头,“不行,你……”
  奚临就知道他又得说什么“你不能留在南乌寨”之类的话,害怕再说下去又得吵起来,连忙上去拉住他的手:“怎么不行?挺行的挺行的,我想把学上完单纯是因为都读了两年了总不能没头没尾地就戛然而止了吧?我当时考上真也挺费劲的,总不能半途而废。至于之后,我觉得留在南乌寨里教书很好啊,我挺喜欢那些小孩,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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