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楚衿的车开走了,白惠荷收起桌上的支票站起来,“陈宇,送我去婚礼现场。”
……
楚衿将刚买的奶茶和蛋糕放在身边的座位上,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过去,丁文平趁着这个时间把手机还给楚衿。
楚衿接过手机,不动声色捏了捏酸胀的后腰,肚子从刚才在咖啡馆的时候就隐约有点不太舒服,楚衿估摸着应该是受情绪影响,闷闷的,有点疼。
“楚先生,您不舒服吗?”丁文平注意到楚衿的动作。
“……没有,我没事,开车吧。”
车子重新启动,楚衿轻舒出一口,保险起见,楚衿还是打算先给顾医生发个消息问问,拿起手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楚衿余光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丁文平,开机的瞬间,几十条未接来电噼里啪啦弹了出来。
联系人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人:
【靳则序。】
作者有话说:
更。
第71章 胎动
数不清是多少通电话未接通, 靳则序看着渐渐按下去的手机屏幕,一瞬间心跳加快。
楚衿电话不接,丁文平联系不上, 何叔也说两个人还没到家。
楚衿去哪儿了?
该死, 靳则序一阵懊恼,他当初就不该听年意的话, 什么不要再找人看着他, 什么自由轻松的生活环境, 到头来就是这个结局。
地下室一片昏暗, 一盏摇摇欲坠的灯照亮一隅。
“呵。”一声轻笑。
角落里, 一个被头发遮住了脸的人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靳二少爷,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他不会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少爷,你被他骗了,哈哈哈,我们,我们都被他骗了。”
笑声逐渐癫狂,靳则序面无表情站在黑暗中,他冷眼扫了一眼曾帆,扭头给身侧的张秘书递了个眼神。
张嘉:“明白,有楚先生的消息我第一时间来汇报。”
说罢, 张秘书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砰——”的一声, 老旧的铁门不可避免发出声音,巨大的声响过后,空荡的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靳则序抬手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缓缓走向曾帆,黑色皮鞋的红底一下下踩在地面上,好像沉重的鼓点,叫人胆战心惊。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确凿的离开的方法。”
曾帆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爬在地上,“……没有。”
“……没有任何确凿的办法,他随时可以消失,没有任何征兆,悄无声息地消失,咳咳……”
曾帆喉咙干涩无比,说话声音就像声带放在纱纸上摩擦过一番。
靳则序神色平静,他站在曾帆面前挡住大部分光源,曾帆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手法确实恶心,靳则序没楚衿那么有耐心,能陪他闹那么久。
“曾帆,救人和杀人,你哪一个干的更多?”
曾帆语气轻飘,“我是医生,病人没救了,死了,难道就能算我杀人了吗?靳二少爷,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曾帆,你的履历我一清二楚。”靳则序压下声音说,“我不知道你和楚衿是怎么说的,拟造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形象?还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圣人?不管是什么,不管编造一个怎样的故事都掩盖不了真实的你的样子,人面兽心。”
“你放屁!”
靳则序冷嗤了一声,他低下头,看到曾帆那双通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现在还觉得只是做几年牢?”
话音刚落,张嘉在门外开门进来。
靳则序拧眉看去,眼神询问。
张秘书摇了摇头。
靳则序顿感烦躁,“你说。”
说罢,靳则序退步到灯下,又一通电话打过去,电话里依旧是机械女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张秘书察觉到靳则序的不耐,忙走上前说道:“曾先生,根据资料显示,你年轻的时候在国内一家医院工作过,后来因为一场严重的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院方对外宣称是手术失误,实际上深入了解之后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手术失误……”张秘书停顿了一下,说,“你是故意的。”
房间有那么一瞬间陷入死寂,曾帆突然低下头,一言不发。
“录像显示,你在手术过程中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张秘书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剥夺一个人本就可以活着的机会,这种情况,与杀人无异。”
“……我,我没有。”
张嘉:“失去执照之后,你回到了国外实习过的一家生物研究院工作,但你并没有工作很久,研究院就发现你存在严重的心理问题,后将你辞退。再回国,你就开了一间小诊所,表面上是治点小毛小病,实际上是为了满足你特殊的癖好,还有一些秘密的交易。”
那些交易张嘉也有查到一点,曾帆的小诊所其实赚不了什么钱,那屋子里那些医疗器材和药品从哪里来?实际上,曾帆私下里一直在做一些非法的交易,以此来获得钱和资源。
关于这个,张秘书也有一点疑惑,近期的种种迹象显示,曾帆的交易已经停了好几月了,明显和从前的交易频率对不上。
张嘉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靳则序却很清楚,因为前一个楚今走了,现在的楚衿还没有答应他的实验,不能让人躺在手术台上,曾帆自然不能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张秘书回过神,说:“在你大学的某个论坛里显示,你有虐猫倾向。”张嘉抬手扶了下眼镜,语气渐冷,“现在确实不是做几年牢那么简单的了。”
靳则序那边烦的要死,手刚伸进口袋里想摸根烟,又突然想起来楚衿不喜欢烟味猛地顿住了。
曾帆抬眸,“所以呢?想让我死吗?我不怕死。”
张嘉:……不是,这人怎么这样啊!
活了那么多年,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张秘书此刻都想冲上去给他两个耳刮子。
靳则序已经懒得再和曾帆废话,他单手插在兜里,看了张嘉一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曾帆背后牵连甚广,不过,都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了。
张秘书了然,他走到靳则序身边,压低声音说:“何叔刚才打电话来,说……”
“说什么?人找到了?”
“不是……何叔说楚先生自己到家了。”
靳则序当机立断准备走,可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曾帆突然往前扑了过来,冲着靳则序的背影大喊道:
“靳则序!其实你也很害怕吧!”
张秘书眼疾手快挡住暴冲上来的曾帆,“靳总,小心!”
走在前面的靳则序脚步一顿。
曾帆不顾一切地大吼:“你害怕他会离开!害怕哪天他会悄无声息的消失!所以你每天惴惴不安拼了命地要看住他,留住他!可惜啊……人家注定会走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曾帆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站在原地,一双的眼睛深深嵌进凹陷的眼窝里,偏执浑浊,似笑非笑地凝视靳则序的背影,说,“因为不管有没有人能留住他,他都不属于这里,你就算拼了命也抓不住!”
靳则序没有回头。曾帆的视线几乎要将他的背影盯穿。
“曾帆,你会生不如死。”他说。
曾帆看着被关上的大门,低声笑了,“……祝你也是。”
……
靳则序那辆银色迈巴赫行驶在超速的边缘,从地下室到别墅距离不近,靳则序一个二少爷就这么明目张胆从靳成规的婚礼现场出来也无人在意。
靳成规的婚礼他一个私生子当伴郎也就靳成规不嫌膈应,他妈妈都被靳慎亭勒令不准去婚礼现场,他走了,靳慎亭也乐得清静。
一脚油门踩下去,雨水不断拍打在前挡风玻璃上,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脑海里,曾帆说的话一直挥之不去。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何叔早早的等在门口。
靳则序已经不顾上什么停车钥匙的了,他关上车门,直奔别墅里面。
“楚衿呢?”他要立刻见到楚衿。
靳则序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不可否认,曾帆的话确实说中了一部分,自从知道楚衿的来历后,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就一直笼罩在靳则序头顶,而现在恐慌和担忧几乎要将他完全吞没。
何叔撑着伞快步跟在他身边,“楚先生在花园的阳光房里休息。”
“阳光房?”
“是。”何叔说,“楚先生回来的时候说有点不舒服,逛了一会儿就在躺椅上睡了。”
靳则序脚步加快,“找顾铭远来看了吗?”
“没有,楚先生说没有大问题,让不要麻烦了。”
下了雨,天色也暗下来,隔着一片光秃秃的土地,靳则序看到一盏阳光房里亮着的灯。
“知道了何叔,你先去准备晚饭吧,等会儿让丁文平过来找我。”
“好的。”
何叔走了,靳则序将伞放在门外,透过玻璃,看到躺椅上那个清瘦身影,心里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