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师一走，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那些恐怖的鬼学生们纷纷离开座位，活动着僵硬扭曲的肢体，交谈声、嬉笑声弥漫开来。
  它们看似随意地走动，但总有几个“不经意”地靠近玩家所在的区域，投来毫不掩饰的、贪婪的打量目光。
  几个玩家紧绷着坐在原地，不敢动弹。
  狄文州冷汗淋漓，白慕灵警惕地观察四周，时子皓几乎缩成一团。
  岳卿卿下意识地往君向北身边靠了靠。
  君向北则冷静地观察着鬼学生们的行动模式，试图从中找出可能的规律或禁忌。
  辛元尔坐立不安，既害怕又想探索信息，眼神不断瞟向门口和那些游荡的鬼影。
  名叫时子皓的男生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猛地站起来，嘴里喃喃道：“厕所……我得去洗把脸……”
  他像是无法再在这个充满恶意的空间里多待一秒，踉跄着冲出了教室门。
  他脚步踉跄，冲出教室门。
  然而，就在门口，他差点撞上一个人。
  是刚才那位老师！
  他不知何时竟然就站在教室门外，仿佛早就等在那里。
  时子皓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歉：“对、对不起，老师。”
  老师的笑容依旧和煦，甚至更加“慈祥”：“没关系，新同学。不过……”
  他声音拖长，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起，“在走廊里奔跑，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哦。”
  “这次只是警告，扣1学分。要记住，遵守纪律才是好学生。”
  【玩家时子皓，触犯规则，扣除1学分。当前学分：4。】
  冰冷的系统提示同时在所有玩家脑海中响起。
  时子皓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扣分了，就这么简单就扣分了？
  他甚至不知道具体是哪条规则，只是跑了一下？还是撞到了老师？或者……不能出教室门？
  其他玩家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规则无处不在，惩罚突如其来，而他们对其一无所知。
  直播间的弹幕也是很震惊——
  「卧槽！不是有副本保护期吗？这就扣了？」
  「怎么扣的？为什么扣？跑也不行？」
  「这老师绝对是有意等在门口的！他就是故意的！」
  「完了，这才刚开始就扣分了，还能活七天吗？」
  「规则到底是什么啊？！急死我了！」
  老师拍了拍时子皓僵硬的肩膀，笑着走开了。
  时子皓失魂落魄地走回座位，连厕所也不准备去上了，浑身都在发抖，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再次响起。
  鬼学生们迅速回归座位，恢复了那副“乖巧”模样。
  老师也重新走上讲台，脸上依旧是那完美无缺的笑容。
  “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他仿佛完全忘了刚才的小插曲。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五天后我们将进行一次摸底考试，检验一下新同学们的学习基础。希望大家好好准备。”
  他笑得越发“真诚”：“考试不及格的同学，可是要接受小小的‘惩罚’的哦。”
  “惩罚”两个字，被他用温柔的语气说出，却让所有玩家不寒而栗。
  教室里那些鬼学生们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兴奋的骚动和低笑，看向玩家们的目光更加饥渴难耐。
  玩家们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考试？奖励？惩罚？
  在这所诡异的学校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惩罚”绝对和学分甚至生命挂钩。
  压力如山般骤然压下，令人窒息。
  玩家们的脸色更加难看，连君向北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情报太少，规则不明，还要面对突如其来的考试，局势瞬间严峻起来。
  只有诸葛烬，他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了一抹笑。
  此时君向北直播间的弹幕——
  「考试？！要不要这么刺激！」
  「不及格就惩罚？这惩罚肯定不是请家长那么简单！」
  「那个叫诸葛烬的，怎么还在笑？不知死活还是真有本事？」
  「怎么准备？我们连考什么都不知道！」
  「地狱难度啊这是！」
  「君神快想想办法！」
  君向北的视线再次掠过诸葛烬。
  在一众战战兢兢的玩家中，能笑出来的诸葛烬无疑是鹤立鸡群。
  这个叫诸葛烬的男人，究竟是无知无畏，还是……真的深藏不露？
  诸葛烬能感觉到那审视的目光，他维持着姿态，心中冷静地计算着下一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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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三人成众，祸之所起
  君向北的探究在诸葛烬预料之中，甚至是他刻意引导的结果。
  这位原著主角的注意力，是现阶段最好的护身符和“观众”反馈。
  他需要适时地抛出一些“饵料”，既维持神秘感，又逐步坐实“预言家”的人设。
  讲台上，老师已经开始讲解数学题，公式写得密密麻麻，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死水。
  但玩家们谁还有心思听课？刚刚扣分的阴影和即将到来的考试像两座大山压在心头。
  每个人都高度紧张，感官放大到极致，试图从任何蛛丝马迹中捕捉生存的线索。
  狄文州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白慕灵强迫自己盯着黑板却显然心不在焉，时子皓更是惊弓之鸟，身体不住发抖。
  岳卿卿小脸煞白，手指紧紧揪着衣角。
  辛元尔则努力学着君向北的样子试图观察，但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不安。
  诸葛烬的白纱下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知道，第一个显眼的规则陷阱即将触发。
  根据原著，这堂课隐藏着一条关于“注视”的规则。
  就在老师转身在黑板上书写一个复杂公式的瞬间，诸葛烬微微侧头，用恰好能让身旁辛元尔和稍前方一点的君向北听到的声音吐出四个字：
  “低头，勿视。”
  声音轻若耳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辛元尔猛地一愣，下意识地就想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但诸葛烬刚才那句“安静”和“后面有东西”带来的惊悸尚未消退，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低下了头，死死盯住自己的桌面。
  几乎是同时，另一边的君向北，虽然无法完全理解这突兀的警告，但他超强的计算分析能力瞬间权衡。
  基于之前对诸葛烬异常冷静的判断，他选择了相信这份直觉，极其自然地将视线下垂，落在摊开的空白笔记本上，仿佛在沉思。
  而其他玩家，离得稍远的狄文州、白慕灵、以及仍处于恐慌中的时子皓，并未听到这声警告，或者听到了却未能及时反应。
  就在这时，老师书写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保持着背对大家的姿势，头却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到的、一百八十度的方式猛地转了过来！
  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脸上的肌肉扭曲，那副和煦的笑容变得狰狞无比。
  “这几位新同学，”老师的声音不再是温和，而是变得尖利冰冷。
  “老师在上课，你们的眼睛却不看课本，四处乱瞟，是对老师讲的内容有什么不满吗？还是说……你们觉得其他‘同学’比老师的课更有吸引力？”
  老师扭曲的头颅缓缓转回正面，身体也跟着转回来，恢复了那副“正常”的样子，只有脸上残留着一丝冰冷的怒意，“扣1学分！好好反省！”
  【玩家时子皓，白慕灵，狄文州，岳卿卿，触犯规则，扣除1学分。】系统提示音再次冰冷地响起。
  时子皓如遭雷击，瘫软在椅子上，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
  又是他，为什么又是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现在只剩下三学分了，离死亡只差一步。
  而其余三个被扣学分的人同样恐惧不安。
  而低着头的辛元尔听到老师的厉喝和系统提示，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猛地意识到，如果不是诸葛烬那句警告，现在被扣分甚至可能面临更可怕后果的，很可能就是同样在四处观察的他。
  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强烈的感激瞬间淹没了辛元尔，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依旧平静无波的银发侧影，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和难以置信。
  君向北垂着眼睑，他同样听到了那句扣分提示。
  不是因为奔跑，而是因为“东张西望”、“不尊重课堂”。
  结合诸葛烬那句精准的“低头，勿视”……
  一条模糊的规则开始在他脑海中成型，上课时，必须保持低头，不能随意注视老师或其他地方？
  或者……有特定不能注视的时刻？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向诸葛烬。这一次，审视中多了更多深沉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