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尊严…希望…”莱恩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
他发现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与他内心深处所追求的东西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林老板，”莱恩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的粮食和铁器，来收拢民心，让那些快要饿死的平民能看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武装那些愿意追随我反抗暴政的勇士。”
“作为回报，”他看着林越，眼神坚定，“我，莱恩冯卡斯兰，愿意以我个人的名义，与希望镇结成最稳固的盟约。我将成为你们在黑石城乃至整个公爵领地内最坚实的后盾。为你们提供庇护，为你们扫清所有商业上的障碍，甚至在未来，帮助你们获得一片真正属于你们自己的、被承认的、合法的领地。”
这是一个充满了诱惑，尤其是最后一条，但也是充满了风险的提议。
一旦答应，就意味着希望镇将彻底被卷入卡斯兰家族的内部斗争之中。但这也是希望镇想要真正发展壮大，所必须抓住的机会。
“莱恩少爷，”林越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原则上我同意与你合作。但是在谈具体的粮食和铁器交易之前，我需要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请说。”
“我需要你帮我搭线，联络城里那些信誉最差、名声最臭、也最急于脱手货物的小奴隶主。”
“什么？！”莱恩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越，“林老板，你…你想购买奴隶？你不是说…要给所有人尊严和希望吗？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参与到这种罪恶的交易中去？！”
“冷静点，莱恩少爷。我问你，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他们的最终下场是什么？”
“……会被送到南边的硫磺矿山，或者东边的黑森林伐木场…，在那里，他们会被折磨到死。”
“那你说，”林越直视着他的眼睛，“是让他们在所谓的自由中，被活活打死、饿死、病死在黑石城的街头，还是被送去矿山里折磨至死，更人道一点？或者，暂时以奴隶的名义被我买下来，带到一个虽然偏僻但至少能吃饱穿暖，能活得像个人的地方等待真正的解放，更人道一点？”
莱恩被林越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林越说的是残酷的现实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我会利用我的身份，为你联系那些最急于出货的奴隶主，并且为你争取到最有利的条件。但是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证，你会像你说的那样，善待他们，给他们新生。”
“我以希望镇所有人的名义，向你保证。”林越郑重地说道。
林越离开城主府时，莱恩叫住了他。
“林老板，请等一下。”
他对着身后一个一直如雕像般伫立的护卫队长点了点头。
那护卫队长立刻上前，对着林越单膝跪地：“林老板，从今天起，我，雷诺，以及我的小队，将奉莱恩少爷之命，负责您在黑石城内的一切安全，并充当您与少爷之间的联络官。”
林越看了一眼这个气息沉稳的护卫队长，又看了看远处庭院门口几个同样气息不凡的卫兵，知道这是莱恩在向他展示自己的诚意和一部分实力。
“那就多谢莱恩少爷了。”林越没有拒绝。
第83章 开分基地了，顺便收点编外员工
与笑面虎莱恩达成脆弱的盟约后，林越感觉自己像是刚刚签完一份对赌协议，心里一半是未来可期的兴奋，另一半是随时可能翻车的蛋疼。
不过莱恩的办事效率，倒是比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要靠谱得多。
第二天，一份盖着城主府大印的官方文书，就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希望商行。文书上写得冠冕堂皇，大意是说为了响应公爵大人“自力更生，发展农牧”的伟大号召，兹特批热心商人林越先生在城郊开辟官方农垦场，用于试验种植耐旱作物，以解领地燃眉之急。
林越看着这份文件，差点笑出声。这莱恩不仅会甩锅，还会扣帽子。这下好了，他这片地名义上成了官方项目，他这个小商人也摇身一变成了为公爵分忧的热心市民林先生。以后他哥卡尔就算想找茬，也得先掂量掂量，动官方项目是个什么罪名。
有了官方背书，地皮的交割顺利得不可思议。林越只花了几个金币，就从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土地官手里，拿下了城郊南边一大片无人问津的荒地。这地方位置绝佳，背靠一座小山，前面有条小河，地势隐蔽，简直是为建立秘密基地量身定做的风水宝地。
地搞定了，接下来就是“进货”了。
在莱恩的暗中牵线下，林越很快就联系上了几个在奴隶市场里混得最惨且最急于出货的小奴隶主。
交易的场面，比林越想象的还要让人反胃。他没有选择在公开市场上跟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竞价，那是傻子才干的事。他让卡温出面，约了几个奴隶主，在城里最混乱的贫民窟一家快要倒闭的赌场后院里，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清仓大甩卖。
几个贩子一个个油头粉面，眼神里却透着豺狼般的贪婪和对生命的漠视。他们像展示牲口一样，将那些戴着镣铐、眼神空洞的人推到林越面前，掰开他们的嘴巴检查牙口，拍打他们的后背展示其结实程度，嘴里还不停地吹嘘着这批货有多耐用。
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救下最多的人，林越也懒得跟他们讲什么道义了，直接上了手段。
面对贪得无厌、试图坐地起价的胖子奴隶主，林越一边让格雷在旁边不经意地擦拭着短剑，一边无意中透露，他认识城卫军的某个小队长，最近正缺钱花，对查抄非法奴隶交易很有兴趣。吓得那胖子脸都白了，价格瞬间打了对折。
而对付另一个同样想来竞价的来自铁锚商会的管事时，林越则更损。他提前让米娅，在为赌场后厨供应的希望之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加了双份具有强烈通便效果的天然泻药。
结果就在竞价最激烈的时候，那位管事脸色突然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捂着肚子，以一种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了茅厕的方向，再也没回来。
最终林越以一个低到令人发指的价格，几乎是半买半送地，将包括莉亚婶婶失散多年的弟弟一家在内的，总计两百一十三名大部分来自黑石城周边村落的难民，从那些奴隶主手里打包采购了过来。
当这些戴着镣铐、眼神麻木、形容枯槁的人们，被带到城郊那片荒地上时，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哭喊，打破了沉默。
莉亚婶婶死死地抱着自己那已经瘦得脱了相的弟弟，哭得撕心裂肺。老巴德也找到了几个曾经的同乡，几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得像个孩子。
林越没有去打扰他们，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到所有人的情绪都稍微平复了一些后，才走上前。
“我知道，你们都经历了什么。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会骗你们说，从今天起你们就自由了。因为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上没有真正的自由。只有能吃饱饭的人和吃不饱饭的人。”
“所以我给你们提供一个交易。”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希望商行的第一家郊外加工厂。你们将不再是奴隶，而是我们加工厂的第一批工人。”
“我会为你们提供食物，提供临时的住所，提供保护。作为交换，你们需要用你们的劳动，来为我，也为你们自己，创造价值。你们需要开垦这片土地，建造你们自己的家，生产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活下去的东西。”
“我会给你们记工时。你们的每个的劳动时间都会被记录下来。你们可以用这些工时，来换取食物、衣服，甚至…在未来，换取你们真正的自由身，拥有自己的房子和土地。”
“我给你们的不是施舍，而是一个机会。一个用劳动换回尊严和希望的机会。”
“愿意留下的，现在就解开你们的镣铐，拿起工具，开始干活。不愿意的…”林越顿了顿，“那边的路就在那里，你们可以随时离开。但出了这片地界，是生是死，就各安天命了。”
他的话不带半点虚伪的同情。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年轻的男人，第一个走上前，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后默默地开始清理地上的杂草。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用行动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然而光有热情是不够的。建造一个全新的基地，需要大量的物资和技术人员。
早在与莱恩达成协议的第二天，林越就已经做好了安排。他将阿木、石头和飞叶三人叫到身边，交给了他们一个秘密任务——返回希望镇，搬救兵。并让莱恩派出的护卫队长雷诺，亲自带领一队精锐护送他们回去，以确保路途安全。
信件里林越详细说明了黑石城的现状和他的计划，请求留守的石拳大叔和力哥他们，立刻组织一支精干的援军，携带足够的红砖、水泥、铁制工具和粮食，前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