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67节
这多年,阿爹跟陆盛昀私下又有多少往来,她竟全然不知,这两个男人太能瞒了。
陶枝也是唏嘘不已。
陆盛昀指了条小路,从京城蜿蜒迂回至西南,可避开沿途守军,风险最低,但路途遥远,花费时间过长,不到万不得已,并不建议。
但这也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易昭娥不禁感慨:“世子有心了。”
她自己也有类似的打算,太子此人疑心病过重,气量又狭小,实在惹不起,她走便是了。
泱泱大国,还真能千里追击她不成。
她又没犯什么大错,只是不想嫁烂人而已。
太子跟女人计较,也实在有失风度。
姐妹俩十分专心地研究地图,把沿途需要避开的关卡,能绕的路记住了。
陆盛昀才收起地图放回暗格。
易昭娥还有心情打趣:“世子就不怕,我真的不管不顾,把你的世子妃带回西南。”
陆盛昀暼了她一眼:“我会让你知道,离开国公府,比出京还难。”
他给陶枝看,只为应对不受控的危难时刻。
但只要有他在,必然不会让她离开。
“世子好气魄。”易昭娥朝陶枝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陶枝面颊微红,越发明艳动人。
陆盛昀看她一眼,又扫了扫搞事的女人,岔开话题:“太子驯马是假,借机发难是真,魏贤那人素来会使阴招,定会在驯马场上做手脚。”
他定定看着易昭娥:“他们可能会用声光或者别的手段来干扰你,你要有所准备,提早做好应对之策。”
易昭娥下颌微扬,心里雪亮,目光清明。
“放心,在我这里,没有驯不服的烈马。”
陶枝看着姐姐,仍旧有些担心。
陆盛昀微微颔首,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赞赏:“但愿你一切顺利。”
顿了片刻,他再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慌,要稳住。”
他又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筒,塞进陶枝手里。
“知你们姐妹感情好,我劝不动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远远在台上看着就是,莫要靠近驯马场。若事态失控,无法挽回,就放这个。记住,万不得已之时。”
陶枝握紧竹筒,郑重点头。
“那你呢?”陶枝忍不住问。
陆盛昀淡声道:“我会拖住魏贤,和他算算旧账。”
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似与这人有着不小的过节,到了算账的时候。
这一夜,几人都难安眠。
次日,皇家西苑驯马场,烈风习习,旌旗招展。
看台上坐满了人,有皇亲贵胄,也有文武官员,与其说是观看精彩的驯马表演,不如说来看看蛮族公主到底有多大本事,能不能成功化解太子对她的发难。
场中空地上摆着两个巨大兽笼,用厚重篷布遮盖,里面的马匹不时传来听着就很焦躁的刨蹄声,散发出明显的暴戾气息,听者无不胆寒。
太子坐在主位上,身着骑射服,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模样,势必要给蛮女一个永生难忘的下马威。
魏贤似影子般立在太子身侧,低眉顺眼。
却不知,他总在不经意间,用眼角余光观察场上的动态。
陶枝坐在看台的女眷席里,看着场边蓄势待发的姐姐,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易昭娥换上了利落的西南骑射装,长发高高束起,更显英姿飒爽,与台上珠环翠绕的贵妇们一比,显得格格不入,却不落下风。
“易姑娘,请吧。”
太子挥了挥手,语气傲慢,“让孤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来见识见识西南的驭兽之术。”
兵士上前,扯掉两个兽笼的篷布。
两匹西域骏马出现在众人眼里。
一匹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谓之“乌云盖雪”。
另一匹浑身赤红,如同燃烧的火焰。
两匹马体型高大壮,肌肉贲张,不断撞击着牢笼,发出震慑人心的鸣叫,一看就野性难驯。
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暴烈气息。
看台上不由得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易昭娥面色不变,淡然扫过两匹马,目光最终定在赤红烈马身上。
“我选它。”
她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套马索和马鞭,微微一愣。
马鞭是特制的,带着倒刺,挥到马身上,必然很痛。
易昭娥盯着侍从冷笑。
侍从硬着头皮:“奴才也是照着上面的意思办事,姑娘保重。”
易昭娥嗤了句卑鄙小人,缓步走向兽笼。
所有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陶枝两手揪着帕子,不敢看,又免不了担忧,不得不看。
就在易昭娥靠近笼门,准备打开的那一刻,看台上,魏贤无意地抬了抬手。
“咻——!”
一声尖锐至极的唿哨猛地响起。
一道刺目的反光不知从何处射来,正打在赤红马的眼睛上。
本就狂躁的大马更暴了。
“律律——”
它猛地立起了身躯,疯狂撞击笼门。
木制的门栏轰然断裂。
脱缰烈马奔腾而出,朝着距离最近的易昭娥直冲过去。
铁蹄扬起,眼看就要将她踩踏。
“阿姐!”陶枝失声尖叫,心跳都感觉要停滞了。
易昭娥没有后退,她步态矫健,身姿轻盈地旋转,侧身闪到了一边,险险避开了致命冲撞。
随后,她手腕一甩。
套马索忽地飞了出去,一个眨眼,精准套住了烈马的脖颈。
另一只手挥动马鞭,划出一道利落弧线,一下就抽到了马臀上。
那马吃痛,更加狂躁,不停抬起前肢,半立起身体,试图将颈上的束缚甩脱。
烟尘弥漫,嘶鸣震天,场面惊心动魄。
易昭娥的身影显得无比娇小,却又异常坚定。
她死死拽住套马索,双脚稳稳抵在地上,随着烈马的挣扎而移动。
她每一次挥鞭的动作,都带着特殊节律,抽打部位也极其刁钻,烈马竟一时无法挣脱。
就在烈马大口喘息时,易昭娥趁机从怀中掏出一小把深褐色草团,迅速投喂进马嘴里。
烈马一滞,眼中的狂暴消散了些,转而露出一丝茫然。
看台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逆转的一幕惊呆了。
太子脸色变得难看,他抬头看向一旁的魏贤,颇有问罪的意思。
魏贤眉头紧锁,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关在另一个笼子里的黑马,不知因同伴的疯狂,又或是别的缘故,竟也撞开了并未锁死的笼门,极速冲了出来。
但它没有冲向易昭娥,而是径直朝着看台太子所在的方向狂奔。
“护驾!护驾!”
场面顿时大乱,侍卫们纷纷冲上前。
太子吓得面色发白,慌忙后退。
禁军也迅速集结,持兵器去拦冲过来的烈马。
官员们惊恐四散,尖叫着各自跑开。
太子被护卫队团团围住,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陶枝被府里的侍卫用人墙护住,避到远离纷争的角落处,随时准备离开。
整个驯马场彻底炸开锅。
魏贤扫视周遭,最后落在场上夺目耀眼丝毫不慌的女子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混乱之中,一直隐在暗处的陆盛昀,瞥见魏贤移了位子,手上有所动作,袖中似寒光闪现。
男人眸中利光更盛,腕部一甩,手心物件飞快甩出,直直射向魏贤。
魏贤似有所觉,停下手中的动作,转了方向侧过身子,勉强躲过一劫。
袖中的箭驽也顺势落下,发出嘭地一声响。
这时,陆盛昀已经到了跟前,在魏贤弯腰时踩到了箭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