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11节
赵科何曾想不到,但陶枝一直留在这里更不合适,这回来的是胡晟,还算好应付,下回再来个别的人,或者直接从京中来人,那他真要完。
赵科摆摆手,狠下心:“那也没得办法,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再就看小娘子的造化了。”
余勉拿胳膊肘推推一脸为难的男人:“我这倒是有个造化,可保小娘子将来无忧,就是不知赵兄愿不愿意说合了。”
赵科不解,拿男人的话回敬男人:“什么意思?你有话就说,别卖关子了。”
这一宿,赵科翻来翻去,没怎么入睡。
翌日一早,两位大人便去了靶场比试,赵科和余勉并肩跟在后头,余勉朝赵科使眼色,低声问他考虑得如何。
赵科烦不过:“一个晚上,哪够。”
余勉瞪着他:“怎么不够,我昨夜跟大人提了一嘴,大人显然有些兴趣,只待你寻个空把陶娘子叫来,大人和她过过眼,若看上了,陶娘子当了官夫人,后半辈子吃香喝辣,对你只有感激的份。”
赵科仍含含糊糊:“总要寻个时机,急什么。”
虽然他和陶枝接触不多,但他总觉得陶枝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俗女,别的女子眼里的大好前程,陶枝未必愿意。
几轮比试过后,陆盛昀赢得彻底,但面上神色依然淡淡,未见一丝悦色,将弓递给下人,又洗过了手,这才看向明显心不在焉的男人。
“胡叔今日,不在状态。”
胡晟笑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技不如人,我认。”
可陆盛昀多敏感的人,仍觉这老男人今日不太对劲。
这人到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往后缺了钱,还得找他,索性无事,也就关心一下吧。
陆盛昀天生性冷,连皇帝的意都敢拂,如今少有地关心起来,胡晟大受感动,干脆心一横,把话说开,直接就问起了陶枝。
“胡叔问她作何,她比胡叔的长女还要小一岁。”陆盛昀眸子里透出的冷,比这寒冬还甚。
治军严格的总兵大人难得腼腆起来,摸摸络腮胡缓解尴尬:“你胡叔我说老也不老,又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硬朗得很,加上父母也已不在,她若进了家门,那就是真正管事的人儿,于她而言,已经是上上选了。”
陆盛昀承认胡晟话说得实在,但看胡晟这张周正有余却着实不够俊的脸庞,脑海里浮现陶枝那比春光还要明媚的芙蓉面,内心唯有一个感受,鲜花插牛粪上,糟践了。
“再说了,贤侄和陶氏也没何干系,只要我愿意,陶氏愿意,不就成了,贤侄无需烦恼。”胡晟似胸有成竹,毕竟他身份地位摆在这里。
胡晟这么一说,不知为何,陆盛昀内心更为烦躁,冷冷道:“那就看她愿不愿意了。”
陆盛昀以处理公务为由请胡晟自便,进了书房,却把赵科和明鸢这对难兄难妹唤进来,问怎么回事,胡晟为何会知晓陶枝。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俩同时伸出手,指向对方。
都怪她。
都怨他。
陆盛昀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不说,那就都去扫大街。”
“大大大人,”明鸢哭丧着脸,磕磕巴巴地将花园那一桩偶遇说出,“也不晓得怎就那巧,都是那个点出门,结果就碰上了。”
陆盛昀目光一转,瞥向赵科。
赵科浑身一颤,忙道:“真的就是巧合,大人您看这围脖,都是我娘带给我的,我一个外男,没事哪敢往后院跑。”
不提这玩意还好,一提,陆盛昀胸口似堵了一口浊气,更闷了。
他们都有,独他没有,没他首肯,谁又敢收留她,谁又能护她周全。
他们倒是暖和了,可他脖子上,依然凉飕飕。
陆盛昀指着明鸢:“你去,就说有一桩好姻缘等着她,她再也不必过提心吊胆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明鸢一脸懵。
然而,陆盛昀此刻看到这两人就烦,大手一挥,将人打发出去。
伪兄妹出了屋,立在冷风中,你看我,我瞅你。
明鸢身为女子更为敏感:“我怎么觉着大人这话里,总有一股酸味儿。”
赵科摸摸脖颈上暖融融的毛,可不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就这德性了。
明鸢可不敢耽搁,把主子的话一字不漏地告知陶枝,陶枝听后,微露笑意:“请你转告大人,大人心意,我领了,可我如今并不想再嫁,就不劳烦大人操心了。”
明鸢猜到如此,仍不放弃:“你想清楚了,那可是总兵大人啊,你嫁给他做续弦,整个江州,你就是螃蟹,横着走了。”
陶枝更为坚决:“不嫁。”
明鸢竖起拇指,你厉害。
不过,明鸢可不想再看大人那张硬板板的棺材脸了,还有胡总兵,她也得罪不起。
“要不你自己去说,省得他们不信,回头还得找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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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烦啊,陆大人,以后还有得烦呢
第13章 认子
陶枝想得明白。
自己的生意能否做起来,还得明鸢在外帮着牵线,且明鸢做事颇为随性,时而靠谱,时而不着调,为免明鸢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得不清不楚,让那位总兵大人会错意,纵使陶枝并不乐意,她也得去到前院走上一趟了。
听闻陶枝要见大人,周婶打起十二分精神,陪着她一同前往。
到了前院,赵科候在正房门口,见二人过来,面上没得丝毫喜色,尤其对陶枝,那是避着目光不好意思看。
不是他带着余勉去逛花园,余勉也不会遇见陶枝,更不会引来胡总兵求娶了。
可话说回来,一个小寡妇而已,哪怕嫁了堂堂总兵那也是高攀,他为何会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心情呢。
邪了门了。
陶枝仍旧面团般软和的样子,问总兵大人可在,她想求见大人。
赵科面露难色:“娘子真要见?你就不怕,胡大人见了你,更想娶了。”
陶枝目力极佳,余光瞥见走廊那头过来的男子,微笑着道:“十年前,江州不少县乡闹匪患,胡大人上任以后,治军从严,肃整军纪,训兵如神,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将匪患消灭得所剩无几,老百姓不再提心吊胆,过上了安宁的日子。如此廉洁清正的好官,自然不会与我这种丧夫的平庸妇人为难,自然也有更为出众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
好一个陶娘子,这流利的口舌,这一点都不浮夸的吹捧,任谁听了心里都熨帖。
胡晟未再走近,只远远瞧着小娘子无比瑰丽的侧脸,洁白无瑕,欺霜赛雪,倒是他配不上了。
胡晟轻叹一声:“我若再年轻个十岁,倒还使得,如今,罢了。”
说罢,男人转过身,又往场子去,准备再练几套拳,再多剿几个匪,也不枉小娘子一番夸了。
一旁的陆盛昀却立在原地,默了一会,直到赵科发现了主子,提嗓门唤起来,赵盛昀这才起脚,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来。
陶枝见来人是陆盛昀,而非胡总兵,想着自己那些话,估摸已经被人听了去,不便久留,微微屈膝就要告辞。
陆盛昀将人喊住:“随我进屋。”
说罢,自己一个转身,先回了屋。
陶枝脚步顿住,看着赵科微微疑惑:“大人唤的可是我?”
赵科硬着头皮:“是呢,娘子快进去,莫让大人等久了。”
纵使不愿,陶枝也知这时候任性不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母子俩目送女子的背影消失在他们面前,颇为默契地一声长叹,赵科捏捏下颚短短的胡茬,咕哝着如何是好。
周婶内心更急,长公主那边,再不回信,她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赵科知自家娘亲不易,本就是长公主特意派来看顾世子的,如今遇到这么大的事,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这几日上火长得嘴角都起泡了。
赵科脑子一转,出起了馊主意:“不如就说大人和陶氏早就好上了,因着大人未婚就有了外室,于名声不佳,而陶氏又颇有几分骨气,怕自己影响到大人的官途,于是快刀斩乱麻,忍痛斩断情丝,带着大人的骨肉嫁给了别的男人。却没想那男人是个福薄的,自己早早就撒手人寰,留下孤儿寡母,受人欺凌,妇人走投无路,这才找上大人,也实在情有可原。”
周婶听后,却更不吱声了。
有些话,她实在不方便同儿子讲。跟陶氏相处也有好些时日了,周婶越观察这女子越觉得,小娘子就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样子,有没有和男人行过房事,也不好说呢。
屋内,氛围也未见得有多好。陆盛昀把人叫进来,却未理会,只拿了本闲书在翻,内心越烦,面上越是沉冷。
陶枝也是沉得住气,只不过这双腿站久了,难免酸麻,又见男人对她视而不见,忍不住道:“大人若无事---”
“你说开春就走,是自己走,还是带着孩子?”陆盛昀忽而开口。
陶枝一怔,稳住心神道:“那就看大人愿不愿意收留这孩子了,钰儿跟着大人,自然比跟着我更有奔头。”
不然,姐姐也不会托她来寻陆盛昀了。
陆盛昀终于从书本中抬眼,目不转睛地凝着陶枝:“他未必愿意跟着我。”
她把孩子养到这么大,孩子当然依赖她,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分开的时间长了,总能习惯的。
陶枝强压下心头浓浓的不舍,试图理智地回:“男孩子伤伤心也无妨。”
伤伤心也无妨?
不知为何,陆盛昀听不得这话,愈发冷了眉眼:“这孩子可以养在我名下,但你再不能是他的母亲了,充其量,也只能做个姨母。”
男人话里的意思,陶枝怎能不懂。
男人若认了钰儿,她再做孩子的娘,不就变相承认了,她红杏出墙,和本县的父母官有染,到时,两个人的名声都得臭大街了。
陆盛昀身份又不简单,若被他家人知晓,那她的小命也到头了。
陶枝想得更为周到:“这孩子跟了大人,那就不再是陈家人了,少不了,我们还得带着孩子回一趟陈家,与陈家人说个清楚明白,再将孩子的名儿从族谱里迁出来,也算彻底做个了结。”
陶枝一口我们,使得陆盛昀拧起的眉头微微舒展开,面色稍霁:“近日不便,过几日再说。”
先得把碍眼的胡老头打发走了。
“那就过几日再说,大人得闲了,再来唤我。”陶枝说完,行了礼便打算离开。
看着女子毫不留恋的身影,男人微微舒展的眉头又皱了回去。
曾几何时,他竟如此不受待见了。
然而,陶枝才步出屋子,便听得场子那边有人高声呼唤:“大人,使不得啊。”
赵科亦是面色匆匆地奔过来,对板着脸出屋的主子道:“大人,不好了,那头豹子愣是不懂事,闯进了练武场,冲撞了胡大人,胡大人要射杀豹子,小公子拦着不让......”
气喘吁吁地,赵科话还没说完,陆盛昀便越过他,步履如风,快步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