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他真的拥有一群很好很好的子嗣呀。
珀珥轻声道：“是怕碰伤我吗？”
他直接问出了堕落种们心底的担忧，直白却又柔软。
藏起机械改造肢体的堕落种们僵硬一瞬，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小声回应了这句话。
金属冰，摸着凉，碰起来也硬，很容易伤人的。
珀珥笑了笑，“那你们站着不动，让我摸摸你们好吗？”
堕落种们骤然安静了。
同时，靠在栏杆上，等候在二楼的尤利西斯撑着下巴，猩红色的义眼中闪过一抹短暂的柔光。
林轻声道：“瞧着让人心软，不是吗？”
谁瞧着又让谁心软？
副首席林没说主语，但等在二楼的几个边境哨卫军的核心成员心知肚明。
尤利西斯轻笑一声，视线落在珀珥身上根本挪不开，“所以也招人得厉害。”
“那可是妈妈啊！”星弧半截身体挂在栏杆上，眼巴巴瞧着小虫母的身形，“谁会不喜欢？”
克里斯也补了一句“就是”。
楼上几人眼瞳中盛满了柔软的情绪盯着站在大厅内的珀珥，至于珀珥，他则走动在堕落种之间，小心抬手，将温热的掌心落在他们紧绷的躯干之上。
冰冷的金属被蹭上了属于小虫母的温度与香气，同时精神力上的交互与安抚，也在缓慢如流水一般温柔地持续着，将那些藏匿在堕落种身体深处的狂化因子一寸一寸抚平。
妈妈总是有办法安抚他的子嗣们。
安抚结束之后，这群高高大大的堕落种们脑袋都有些晕乎，被精神力拂过的身体就好像是生了锈的机械人似的，元件咯吱作响，连带着身体温度都有些升高。
几个周身覆盖金属的大块头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面庞之上看到了一种略带有羞耻意味的潮红，以及那双盛满了渴求的眼睛。
……似乎连被小虫母碰触过的肢体，都一簇一簇发着烫，让他们忍不住偷偷回味。
结束了大厅里的精神力安抚后，珀珥又被等不及的尤利西斯抱起来，带到了二楼的休息室内。
那些连接在边境哨卫军首席脊背之后的机械臂游动在地面上，像是数条粗壮有力的蟒蛇，它们盘绕而来，勾着珀珥的脚踝、小腿，一寸一寸想要攀爬到更高的位置。
一开始的珀珥还有些怕尤利西斯的机械臂，冰冰凉凉的，摸着还冷硬，总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攻击性。
但现在——珀珥早就习惯了，在机械臂想要继续往上爬的时候，便很干脆地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甚至还拿脚踩住。
珀珥催促道：“好啦，别乱动，先做一下精神力安抚……距离上一次过去的时间太长了，不能再耽误！”
说这话的时候，小虫母面色微微严肃，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架势，指挥道：
“林，你坐过来呀，太远了我够不到你。”
“克里斯你不要抱着我的脚玩！碰了脚就不许碰我了！”
“阿库、威尔、刀疤，你们也靠近点……”
“星弧！！你是小狗吗？怎么又咬我的小腿？”
几个堕落种瞧着凶神恶煞的，但在小虫母的指令下都听话极了，说往哪儿坐就往哪儿坐，一个比一个听话，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都老老实实蹲坐在珀珥身侧，像是围绕在小主人身边的大型犬。
——还是机械品种的。
现阶段，珀珥对精神力的操控愈发得心应手。
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白皙纤细的手指轻微晃动，精神力缓慢缠绕其上，并随着主人的控制而向子嗣们的方向飞去。
尤利西斯下意识握紧了拳，猩红色的义眼有一瞬间光芒更甚，连带着喘息也粗了些，身后那些机械臂有些耐不住地又钻了过来，蜿蜒而过，蹭着卷住了小虫母的脚踝。
珀珥动了动脚，又一次将机械臂踩在了穿着薄袜的足底。
虫巢之母的精神力环绕于空间有限的休息室内，林脑袋微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半截裸露出来的苍白皮肤上缀着红晕，似乎是有些受不住精神力安抚带来的刺激。
星弧则没皮没脸地蹭过来，挤开尤利西斯的机械臂，然后张开胸膛抱住了珀珥的小腿，用发热的脸颊蹭着珀珥的膝盖，嘴里黏黏糊糊念叨着“乖宝”两个字。
刀疤和威尔更为克制。
前者是闭目凝神，细细感受着精神力落于躯干之上，驱散狂化因子的轻快体验；后者眼眸半米，眼尾染着红，一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盯着小虫母，倒是叫珀珥有些羞，不得不转开了视线。
然后，珀珥就看到了面颊通红，连带着肌肉都浮出一层暖色的克里斯。
平常喜欢和星弧一起逗妈妈的克里斯，此刻变成了真的锯嘴葫芦，他嘴巴紧紧闭着，脸都有些憋红了，丰厚柔韧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瞳却湿漉漉得像是小狗，只一个劲儿地盯着珀珥。
在此刻——在精神力安抚的过程中，珀珥成了掌控他们的主人，既是他们的妈妈，也是他们唯一的小神明。
他操控了他们的欲望，而他们也甘之如饴。
跳跃着精神力还在室内活动着，同时盘踞在子嗣身体内部的狂化因子则受到了有效的安抚与克制，正一点一点降低，重新回到了一个完全安全的数字水平。
一整个雪季因为处理幼年体雪虻的疲累似乎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轻松得让人连呼吸都是轻快的，而连着进行了两场精神力安抚的小虫母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有些骄纵地踢了踢星弧的小腹，慢吞吞说了一句“困”。
上一秒还沉浸在精神力安抚刺激中的星弧喘了一下，他深呼吸，脑袋埋在珀珥的膝盖上蹭了蹭，下一秒便起身将人抱起来，哑声道：“我带妈妈先去房间休息。”
哨所内早有给珀珥准备好的房间，那是所有房间里采光最好的一个，早在堕落种们第一天回归边境星球时，便已经提前收拾出来的。
房间里的布置都是按照珀珥喜欢来的，浅色系的窗帘、被褥，零零碎碎的可爱摆件，以及几盆摆在窗台上的小多肉。
珀珥的困意向来来得快，等他钻到被窝后，已经困到找不着北了，但还是撑着眼皮给阿斯兰发了条“晚安”的通讯，并等到对方的回复，这才在星弧有些羡慕又嫉妒的眼神里躺下。
星弧喜欢哄着小虫母睡觉，不过珀珥累得厉害，被哄了不到半分钟便已经睡沉了。
真可爱呀。
星弧看得心痒痒，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小虫母的发顶。
可惜不属于他。
也不属于他们。
……
来边境星球的第一天，珀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九点多，当他被威尔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懵懵懂懂的。
“妈妈还这么困啊？”
威尔轻笑，抬手揉了揉小虫母睡毛躁的长发。
“……困的。”
珀珥脑袋一点一点的，全程被抱着伺候了洗漱，直到温热的毛巾擦上脸颊，才终于从睡舒服的困倦中清醒，眨巴着浅蓝色的眼睛，聚焦在了眼前的子嗣身上。
“是威尔呀。”
威尔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小虫母的脸颊，“才知道是我？”
“唔……”珀珥含糊道：“刚才困嘛，没认出来。”
彻底清醒后，珀珥跟着去吃了早餐。
哨所内的食物自然没有中央帝星上的那么丰富，甚至对比之下显得简陋，即便林和刀疤已经很认真地准备了，可当他们将早餐端上桌的时候，还是觉得委屈了珀珥。
倒是坐在主位上的小虫母吃得津津有味——味道不错，就是食物材质的口感糙了些，对于珀珥来说根本不到委屈的程度。
毕竟他的挑食是看环境的。
因为珀珥是第一次来边境星球，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于是尤利西斯大手一挥，让那几个小狗崽子带着小虫母出去转一转玩一玩，至于他和林……
没办法，作为首席和副首席，工作还是有的，自然没那几个小崽子那么悠哉。
边境星球虽然终年被冰雪覆盖，但不可否认，这里的景色很漂亮。
阿库开着雪车，带着珀珥和其他几个同伴穿越过日光下的雪原，越过两侧被惊起的白色雪雾。
他们将雪车开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是被雪峰包裹着的山谷，倒是都白皑皑一片，漂亮得像是冰雪铸就的仙境，尤其自然光落在上面的时候，金灿灿一片，恍若是洒满了碎钻一般。
珀珥戴着护目镜，穿着厚实的兽皮外套，头顶男妈妈刀疤编的毛线帽子，围着林给他织的围巾，整个人像是个小雪球似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半截小腿都陷到了雪里。
因为实在拔不出来脚，最后他只能骑在星弧的肩膀上，被带继续深入、了解这片白色的大地。
因为雪季已过，幼年体雪虻被处理得差不多，因此边境星球上进入了新的安宁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