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索性电话没有挂断，姜黎简单说了消失的这段时间在哪。
  这是他提前想好的理由。
  他醒来是在一个小诊所内，脑部受到撞击短暂失忆，最近才想起来。
  陈路元压根不信，当写小说呢。
  “你大晚上跑那边做什么？”
  姜黎，“找找我的猫和狗。”
  倒也说得过去。
  陈路元那边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他问了个致命的问题，“人家就没给你送警局？”
  不知道身份，一上警局核对身份不就清楚了，又不是保密级别高的特殊人群。
  姜黎语塞。
  他无话可说时习惯沉默，听着手机另一端安静下来，陈路元不满道，“行了行了，你这说法，先想办法糊弄警察去吧。”
  他简单交代了这阵子发生的事。
  人口失踪自然需要上报警局，然而小院内装有的监控全部损毁，没有留下任何影像，技术科无法恢复。
  时间短还好些，时间一长，他的那些租户找不到人，差点闹起来。
  是经常跟他合作的房产中介帮忙摆平的。
  总之什么事，都等人回来再说，姜黎的人品他们可以保证，不会亏了大家的钱，损失照价赔偿。
  失踪一个多月后，不知道他从哪冒出的亲戚，说要来继承他的遗产。
  陈路元嗤笑，“你要再不出现，你的财产就得充公了。那还不如给我得了，正缺钱呢，便宜了我们也不能便宜那些人。”
  姜黎头疼。
  他话少，一直是陈路元说，他听。
  直到远处车灯亮起，车轮碾过路面的动静由远及近，停在他不远处。
  姜黎抱着煤球上车。
  陈路元开了车内的灯，仔细打量他，“没伤到哪吧？”
  姜黎，“没。”
  陈路元这才抽空瞥一眼他怀里的猫，“出了事还不忘带只猫回来。”
  姜黎无言以对。
  他开动物救助站点的事陈路元和蒋晨都知道，蒋晨是他另一位大学室友。他们大学是六人间，他和这两人相处得最好，毕业后也没有断开联系。
  蒋晨毕业后回老家考了个公务员，陈路元则留在了这边的公司上班，与他相处的时间更多。
  姜黎，“这阵子麻烦你们了。”
  “客气什么，还拿不拿我们当好兄弟了。”陈路元道，“你要谢就谢谢你那中介，帮你处理了不少事。”
  姜黎点头。
  陈路元，“真不解释解释？”
  姜黎没刻意隐瞒，“不好说。”
  “成，”程路元道，“要是那边瞒不过去，你可得跟我说啊。”
  这段时间他帮着找人，时不时上警局询问进度，那边都跟他混脸熟了，想要帮忙做证都不行。
  如果是读书的时候，姜黎表现出为难，陈路元和蒋晨一定会追问到底。可到底是不同了，出社会经历的多，知道个人有个人的难处，不是所有事都要摊开讲个明明白白。
  陈路元送姜黎回到他的家，一同上楼。
  打开门，里面只有些微空气不流通产生的滞闷，没有太多粉尘。
  他住的房子并不在租出去的两栋楼内，更清净，不用随时面对租户的客套。也因此，他回来的消息目前只有陈路元一个人知道。
  大晚上的，先不打扰别人了。
  黑猫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四处逡巡，像是在巡查这片新的领地。
  姜黎任由它自行活动。
  陈路元解释，“你出事后警察来过你家，你不是定时请人上门做清洁吗？我就让那边继续给你打扫着，随时能住。”
  这不就用上了？
  “多谢”两个字在口中来回滚了一圈，想到之前的对话，没有出口。
  姜黎对着离开了两个多月的房子，有些陌生，静静站立片刻，才取了两瓶水出来，分给陈路元一瓶，寻常般问，“今天不加班？”
  “加。”陈路元挠挠头发，“这不是知道你的消息，赶紧过来了。”
  少加一天班出不了事。
  姜黎点头。
  陈路元，“有什么要帮忙的不，我现在空得很。”
  姜黎，“暂时没什么事，有事一定找你。”
  “行，要不要出去吃个夜宵？”这屋里什么都没有，他正好加班饿了。
  姜黎想到各种烧烤炸串，馋虫立刻被勾了出来，“我请客。”
  “好嘞，我要吃大户。”
  一听 他们要出门，煤球顺势跳到姜黎的肩膀上。
  煤球经常跟他一起外出，姜黎习惯了，顺手带上它出门。
  这个时候正是烧烤摊最热闹的时候，他们在附近找了家有空位的，坐下点单。
  姜黎习惯了各类烤串炸鸡的味道，即便许久没有吃过，尚能忍受。煤球却是第一次见到，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辛辣香气，一贯矜持的形象差点维持不住，搭上姜黎的手腕。
  陈路元看看煤球，“你这猫长得挺好看，这个颜色的异瞳少见。”
  姜黎跟这方面有接触，陈路元跟着了解到不少内容，有时看到流浪猫流浪狗，还会主动给姜黎发消息。
  姜黎顺手握住煤球的前爪，轻轻“嗯”了声。
  烧烤摊经常产生食物残骸，路边三三两两的狗守在不远处，就等着哪桌人扔一点骨头下来。
  这些都是养的不错的流浪狗，时常有人投喂，姜黎给它们做过绝育，又放了回去。
  这几只狗约莫是认识他，一见他坐下，当即离得远远的，显然有很深的心理阴影。
  黑猫见姜黎不理他，抽出自己的手，加重力道。
  姜黎低头，“味道太重，你不能吃。”
  黑猫不乐意，继续去拍他手腕。
  煤球很少有强烈表达想要什么的时候，姜黎没坚持住，“我给你单独点一份，我们的你不能吃。”
  黑猫这才满意收回手。
  陈路元看着他们互动，笑着说，“你这猫挺有意思。”
  姜黎看着端坐的煤球，“煤球很聪明。”
  “它叫煤球？”
  姜黎点头。
  陈路元，“形象。”
  第33章
  一顿夜宵吃了两个小时，陈路元事无巨细，将这段时间姜黎不在时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了他。
  高中时姜黎父母意外去世，亲戚为了争夺他家的房子，丑态百出。他拒绝了这些所谓“亲人”的收养，一个人上学，一个人长大，没有特别亲近的人际往来。
  也因此，出事后，一直是陈路元在帮忙跑他的事，对事件的进展知之甚详。
  热闹的烧烤摊渐渐安静下来，时间已过零点，姜黎付了钱，让陈路元赶紧回去休息。
  明天还得上班。
  陈路元，“这时候我就特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时候我来给你打工，我那上司特傻*你知道不？”
  姜黎安静听完他的抱怨，“我真让你来，你愿意？”
  他知道，要是真让陈路元不干，对方不一定愿意。学这个出身的，别人转专业那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能找到合适的，专业相关不比从头开始来的好？
  陈路元，“我这吃的青春饭，每年大把的年轻人，个个精力旺盛，迟早得淘汰。”
  姜黎开了个玩笑，“到时候开个岗位，让你看门。”
  陈路元哈哈笑，“那就仰仗姜老板，我后半生交给你了。”
  在烧烤摊分开，姜黎回到家，走进卧室重新换了床单被褥。刚准备扔进洗衣机，转身看到煤球正闲庭信步从门口走进来。
  他干脆放下手中的被单，道，“这是我们的家，你想睡哪？”
  他没有养猫养狗，自然没有相应的宠物用品，不过空间手环中有合适的，将就用不成问题。
  明天给煤球买一套新的。
  黑猫步伐稳健，跃上床对面的电视柜，安静坐下。
  姜黎，“那就这里？”
  黑猫舔舔爪子，似有若无点了下头。
  姜黎轻声安抚，“今天委屈你将就睡一晚，明天带你去买喜欢的。”
  本来看到那个简陋猫窝想要生气的煤球闻言，当即安静下来。
  那就将就一晚吧。
  事情敲定，姜黎进浴室洗澡，之后躺上床。
  明天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忙。
  要说离开地球，姜黎最想念什么，第一就是地球上的各色美食。
  昨天睡得晚，但他睡眠质量好，兴许是回到地球，心情舒畅，起了个大早。
  打开窗，清晨略带湿意的凉风进入室内，清醒宜人。
  他喊上煤球，“走，我们去买好吃的。”
  煤球熟练地跳上他的肩膀。
  他住的不是什么高端小区，相反，周围有不少店铺，走过一条街，就是一个个各式各样的早餐铺子和摊贩。
  不是所有店铺都会接受宠物入内，姜黎最后挑了个羊肉粉丝汤馆，要了两碗汤，加一碟子饼和烧麦。
  没要粉丝。
  煤球的那份特意要求微量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