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么快?”
江箐珂惊讶喜晴的办事速度。
喜晴一副毫不费力的骄傲模样。
“慕容公子本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没什么防身本领,奴婢拿捏他简直就跟抓鸡崽子似的,轻而易举。”
看着慕容曦嘴里塞的布团,江箐珂梗了下脖子。
“他一个哑巴,你塞他嘴作甚?”
喜晴也愣了一下,“是哦。”
她立马取出了那布团。
江箐珂看着慕容熹摇了摇头。
这不用扒衣服,都觉得没戏。
若真是夜颜,岂会如此乖乖就范。
可人都绑来了,也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
正好摘掉慕容熹的面具,瞧瞧他长了个怎样的脸,竟能得长公主的青睐。
夜颜的真容看不到,看看慕容公子的也不错。
殿门一关,江箐珂就同喜晴下令。
“面具摘了,上衣扒了。”
慕容熹的情绪突然异常地激动。
他身子蠕动,腿蹬脚踹的。
嘴里还乌拉乌拉地嘶喊着什么,可惜嗓子坏了,发出的声音暗哑生涩,含糊破碎,根本不成声。
喜晴一边扒慕容熹的衣服,一边好声好气地安抚他。
“慕容公子大可放心。”
“我们太子妃就只看看,什么也不做,看完就放你走。”
“再说,你一个大男人,看几眼......”
衣服扒到后半段,喜晴那后半句“又怎样”就变了调。
似是不太确认,她伸出指头,按了按那围在胸前的布帛。
“太子妃!”
喜晴回头看向江箐珂,眼底满是错愕之色。
江箐珂察觉到异样,腾地从摇椅上站起,快步走到慕容熹的身前。
慕容熹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布帛层层包裹的胸脯气得上下剧烈地起伏。
就算是夜颜,可挡胸口的伤疤也不用围这么多层吧?
美眸眨了眨,江箐珂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场景看了好半晌。
“女的?”
喜晴也不太敢确认。
她伸手将那厚厚的布帛扒开一条缝,探头朝里面瞧了一眼,然后看向江箐珂用力点头。
江箐珂也好信地探过头去,朝那缝里又确认一眼。
实打实的两团挤成了夜颜根本没有的缝儿。
不顾慕容熹的反抗挣扎,江箐珂掀开了他脸上的银制面具。
一张眉清目秀的女儿脸水灵灵地撞进了她的眼帘。
本就是个美人胚子,若稍施粉黛,也是个千娇百媚的俏娘子。
江箐珂傻眼了。
慕容公子竟然是个女的,长得还怪好看的。
原来越不可能的,就是不可能,但会是另一种可能。
之前慕容熹身上透出的怪异,如今都有了答案。
她竟是女扮男装。
可,哪有女人给太子当幕僚的?
还天天往捧着个古琴往东宫跑。
江箐珂捂住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第23章 殿下可舍不得妾身死
结果意外又突然。
杂七杂八的念头一股脑儿地冒出来,江箐珂和喜晴都怔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
殿门外,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纷沓而至。
没有太监的高唱,也没有礼貌的三叩门,直接便是“嘭”的一声巨响。
门闩崩裂,木屑飞溅,好好的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塌,吓得江箐珂和喜晴都打了个激灵,惊恐地看向殿门。
“都守在外面!”
李玄尧一声怒吼,几个箭步冲到慕容熹的身前。
慕容熹狼狈地坐在地上,在看到李玄尧的那个瞬间,所有的委屈都随着泪水夺眶而出。
瞥见她衣衫不整,李玄尧立马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了慕容熹的身上。
匕首割断绳索,慕容熹扑进李玄尧的怀里。
她泪花簌簌地哭个不停,样子好不可怜。
一瞬间,江箐珂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十足的大恶人。
李玄尧背对着江箐珂和喜晴二人,严声质问:“是谁把她绑到这里的?”
那声音仿若淬了冰似的,冷厉深寒,听得人脊背一凉。
喜晴立马下跪磕头,怯怯道:“回禀太子殿下,是奴婢。奴婢罪该万......”
“是我命喜晴把人绑来的。”
江箐珂坦荡开口,打断了喜晴的话。
“殿下若是想发火,尽管冲我来。”
李玄尧缓缓起身,转头看向江箐珂。
怒火在他眼底燃烧,锻造出的眸光锋锐无比,好似一把利剑,穿破空气,堪堪朝她刺来。
“江箐珂!”
“你平日里骄横胡闹,本宫可以不管。”
“但你万万不该触碰本宫的底线,碰本宫的人!”
虽说慕容熹今日是受了委屈,可江箐珂一点都不觉得理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玄尧,漠声反问:“所以,殿下藏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在东宫,现在反倒怪妾身发现了,是吗?”
李玄尧厉声驳斥。
“她不是不清不白的女子。”
“还有,这里是本宫的东宫,不是你江箐珂的东宫。”
目光对峙,李玄尧突然扬声唤道:“来人!把喜晴拉下去,杖责二十。”
江箐珂登时就冷下脸来。
她踱步逼至李玄尧的身前,当着他的面儿,朝步入殿内的谷丰和谷羽甩了一鞭子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刺龙鞭如同游蛇一般在半空中舞动,最后重重抽打在地面上,阻断了那两人的步子。
“妾身说了,是我命喜晴去绑的人。”
江箐珂一字一句,端的是将门之女那寸步不让的傲气。
“奴才忠心侍奉主子,何罪之有?”
她侧眸冷冷睨向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慕容熹,神色漠然,语气平静之中又透着股狠劲儿。
“今日若敢打喜晴一杖,日后我见她就抽她一鞭子。”
“要知妾身敢不敢......”
江箐珂回眸勾唇,看着李玄尧冷笑道:“殿下尽管试试看。”
“你找死!”李玄尧咬牙道。
江箐珂扯唇笑得甚开,而得意的眸眼却是冷然依旧。
她故意气李玄尧。
“妾身知道,殿下可舍不得妾身死呢。”
“......”
李玄尧无言,唯有眼珠子用力瞪着,后槽牙用力咬着,带着那下颌线都使劲绷着。
一番无声的眼神较量后,李玄尧收起周身戾气,转身将慕容熹抱起。
在踏出殿门前,他高声下令。
“太子妃禁足七日,无本宫准允,不得踏出此殿半步。”
“凡有失职者,斩!”
破破烂烂的殿门被重新立起,工部派来的木匠一顿修补。
新门都不给换一扇,几块木板子,哐哐哐一顿敲,就将踹破的门洞给堵上了。
门从外面上了锁,曹公公派的黑甲卫日夜轮职看守。
虽是禁足,可每日的膳食茶点却是一点不差。
到了第五日,江箐珂还在琢磨慕容熹的事。
有件事她想不明白。
慕容熹若是李玄尧中意的女子,大可纳入东宫为才人、良娣,何须女扮男装在他身边扮幕僚?
还要整日戴着面具遮遮掩掩。
人想隐藏相貌,不外乎两个原因。
一是怕人认出来,想隐藏身份;二是,脸上有缺陷。
而慕容熹明显是第一种。
何种身份会是见不得人的呢?
喜晴见江箐珂凝眉沉思,关切道:“太子妃可是还在想慕容姑娘的事?”
江箐珂点头,从刚刚递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个杨梅放到嘴里,结果酸得她五官乱飞。
勉强咽下果肉,她将籽吐出来。
“这杨梅怎么这么酸?”
喜晴回道:“曹公公刚刚送来的,说多吃酸的好,酸儿辣女,有助于太子妃生个小皇孙。”
皇孙二字,听起来异常讽刺。
就算是皇上敢认,她都不敢生。
“真是太子不急,太监急。”
“我还没怀呢,就急着给我吃这些东西。”
话锋一转,江箐珂有些期待道:“夜颜今晚来?”
“八成是。”
喜晴也不大确定。
她想了想,又递给江箐珂一粒杨梅。
“不过,这夜颜公子也是五日未来了。”
“许是太子殿下的气儿终于消了,又开始为外面的流言蜚语烦心了吧。”
看着那盘水润多汁的杨梅,江箐珂就酸得倒牙。
她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喜晴赶紧将那盘杨梅拿下去。
“我吃不下,你喜欢可以拿去吃。”
江箐珂双脚一点,藤制的摇椅又开始前前后后地晃悠。
她窝在椅子里,继续琢磨。
“慕容熹。”
她窝在椅子里,继续念叨着:“慕,容,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