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若不是自己出了纰漏,这事本来很好解决的。
  也有自己昨日找到幕后黑手摊牌,亮出自己手里的印章证据,逼的对方狗急跳墙的缘故。
  总之,要不是自己不够谨慎,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皇帝浅浅揉着额角,实在无奈。自己经营时间不长,手边没得用的人才啊。
  看到安肃和的愧色,皇帝没好气的说,“还不赶紧去收拾残局?!还等着朕去做吗?”
  安肃和赶紧点头。
  别看皇帝语气凶,那也是天子进臣才有的待遇,否则,皇帝只会冷眼相待。
  安肃和退出御书房,在心里发誓必定要谨言慎行。
  怀里的匣子,没处放。
  王尚书走的匆忙,没管匣子,里头的小玩意儿不要紧,木匣子他想留着,警示自己不忘今日之耻。
  正门口,韩世衍盯着匣子,唉,不是,这?
  眼熟,好生眼熟啊。
  安肃和知道韩世衍这个人,但之前没打过交道,彼此颔首示意后,韩世衍突然发问,“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眼熟呐!”
  嗯?!
  “瞧着有些像我家中张门房,孙女的宝物匣子。”韩世衍托下巴,动手翻动里面的珠串和珠花,得到结论,“还真是!就是小珍珠的宝物!”
  那是江南来的丝绸绢花,府上的一等丫头各得一朵,珍爱的戴着,后来小珠子掉了,颜色褪了,但小珍珠还爱的很,特意问姐姐们讨要了,爱不释手的放进宝物匣子。
  诺,这里还有她元宵时,特意戴出来炫耀过的琉璃珠串。
  这安大人真是没品,连小孩东西都要抢呐!
  韩世衍心情复杂的想。
  安肃和心情更复杂了。
  怎么回事,韩大公子怎么知道东西来历?
  两人面面相觑。
  “既然源头落在韩家,不如传召韩国公一问?”
  听到一言半语的皇帝,一锤定音的决定。
  韩国公肯定知道点什么。
  *
  许久没得到单独召见的韩国公,被紧急传进宫,面对这一匣子的东西,他更迷惑了,“这不该是在王擎理那老货手里吗?怎么在御前?”
  王擎里不会小气到,为了这些东西告御状吧?
  想想自己做的事,韩国公好生心虚。
  安肃和追问起缘由,韩国公吞吞吐吐,最后眼睛一闭,大声道,“臣知道这么做不对!臣会赔偿王尚书的损失,再当众赔礼道歉的!”
  “只是这王大人收受贿赂,行为不检,臣只是让他做贼心虚几天,受受惊吓!”
  谁让这老小子,从年轻时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真小人,韩国公看不惯的很,撞上这老小子受贿收礼,韩国公眼珠一转,立刻决定悄悄给他换了,吓他一吓。
  明明之前验过是金银,扭头的功夫变成了小破烂,王尚书铁定吓的不敢吱声,只能吃哑巴亏。
  银子再捐给户部,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韩国公算盘打的好,唯独没想到东西会呈到御前,给他吓够呛。
  听完前因后果的皇帝&安肃和&韩世衍:“......”
  啊这?!
  只能说,纯倒霉吧。
  皇帝正要说点什么,何欢匆匆进来,“不好了!皇上!礼部的偏厅出事着火了!”
  偏厅?!那不是安尚书被软禁的地方吗?
  安肃和霍然站起,急道,“我爹怎么样?有没有出事?!”
  “没出事没出事。”何欢气都没喘匀,也要回答问题,“偏厅是早上起火的,最初大家都没发现,最后听到偏厅里传来砸门砸窗的声音,有人过去,才发现着火了,于是匆忙就救火。”
  安肃和捏紧拳头,幕后之人就这么急不可耐吗?居然还双管齐下?!
  “不过好在安尚书机警,一直利用偏厅里的横梁躲着,保存了自身,虽然呛了烟,人却没有大碍的,休养一阵就好了。”
  心头大石,这才落到地上。
  安肃和正要恳求皇帝放父亲出来养病时,何欢继续说了下去。
  “安尚书被救出来时,人已经半昏迷了,他怀里还紧紧抱着什么东西,费了许多力气才拿出来。”
  哗啦,何欢从背后拿出半张残卷,烟熏火燎,火舌舔舐,已经烧的没了形状。
  但上头,力透纸背的字痕还在。
  上书,清廉如水。
  落款,是先帝。
  安尚书耗了半条性命,抢救回来的是当年先帝御笔题字。
  *
  安尚书勇救御笔的事,是件彰显他品德高尚,光明磊落的大好事。
  其次,礼部的一个员外郎站了出来,承认当初是他搞错了祭品礼器,又因为害怕被革职,所以偷偷挪用了上司的官印,想要让上司背锅。
  但见到安尚书如此仁善为怀,员外郎愧不敢当,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被革职查办,永不录用了。
  此案终于告破。
  受害人安尚书,告假三月,休养身心,暂时脱离了旋风眼,以待来日。
  同时,鸿胪寺多了一位左寺丞。。
  韩国公这么多年没上过班,乍然打卡,还真有点新鲜感。
  反正鸿胪寺的事情不多,按照规矩办就好。以后出门,也多了个名头做谈资啊。
  而安肃和本要外放,却被皇帝调任吏部右侍郎,成了实权官。
  六部之中,吏部掌权,户部管银,都是头等好差事,许多人说,这是在补偿安家父子受的委屈呢。
  别管有什么样的留言,惠嫔是彻底安心了,只要父兄能平安康健,就是最要紧的事。
  她求了一些宫廷珍品,送回父亲补身,还找皇帝过了明路,父亲才收。
  之后,又是惠嫔接连的盛宠。
  第53章
  晨会上,酸言酸语就冲着惠嫔去了,都在酸她独占恩宠,都不肯放手。
  惠嫔放下手里的茶杯,浅笑,“康容华这话,本宫记住了,康容华不愧是女德典范,贤良淑德,之后若是康容华得了宠幸,本宫一定记得提醒你,要皇上,雨!露!均!沾!”
  康容华不想今天惠嫔如此利嘴,讪讪闭嘴了。
  福容华轻轻扯了一把康容华,小声道,“谁得了宠爱愿意放手的,你也一样,少说两句。”
  康容华低头看脚尖,“惠嫔得宠,谁让她父兄都是皇上的爱臣呢?唉,我也只能说两句酸话了。”
  这宫里人来人去,花谢花开,没有长盛不衰的宠爱,可要是父兄得力,好歹有点仪仗和退路。
  坐在她们不远处的璇贵人,听到这话咬紧下唇。
  她的父兄更加得力,出身高贵,怎么皇帝的眼神,不放到自己身上?
  要不要,再使使劲?
  散会后,难得今日天气晴朗,妃嫔们相约去御花园散步,晒晒太阳。
  住在惠嫔宫中的张采女新奇的看来看去,这宫里一草一木,都让她觉得新奇。
  “这新人就是好,心思单纯,见着什么都欢喜。”惠嫔摆弄手帕,“我瞧着都喜欢这样的性子。”
  “张采女在你宫里还乖巧?”
  “还行,性子乖顺,知道不出头,你宫里那个呢?容貌可太出挑了。”
  “也还行,不出头不冒尖,闲话少,平日就在自己屋里待着。”韩舒宜笑吟吟的,“且先看着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好。”
  就算没有向美人,也会有别人,她才不会往心上去。
  惠嫔点头,她也这么想。
  “唉等等,张采女人呢?”
  刚才还在看花的张采女,不见了踪影,惠嫔起身欲寻人,就看到假山边,何欢站了出来,朝这边看了过来。
  张采女手里握着一把鲜花,满面娇羞看着假山内,山石间,露出一角明黄色。
  惠嫔挑眉,哟,皇上瞧上新人了。
  果然当夜,张采女侍寝,拔了头筹。
  既不是高贵的璇贵人,也不是美貌的向美人,更不是灵秀的叶美人,反而是平平无奇的张采女,真是叫人跌破眼球。
  次日拜见皇后时,张采女脸上多添了三分娇羞,逐渐有了属于女人的神韵。
  程皇后厚赏了张采女,礼物里头有一只三羽的彩凤,累累金丝,宝石光彩,格外璀璨。
  张采女受宠若惊,连连婉拒,“这么贵重的礼物,嫔妾不能收的!”
  程皇后亲自抬手,把彩凤戴到张采女的发髻上,“你受得起。”
  “这彩凤还是从前本宫做皇子妃时的赏赐,不过本宫年岁见长,不适合戴彩凤了,你年轻,压得住。”
  程皇后把张采女往前一推,“瞧,多合适啊。”
  “是,皇后娘娘眼光独到。”众妃齐声说。
  坐在上首的苗妃轻巧一笑,皇后也算是学乖了,找的这个下属,至少瞧着比常采女强多了。
  她对面空着,本是丽妃的位置,但丽妃还在养身,便一直空着。
  一想到常更衣还在活蹦乱跳,苗妃就能咬碎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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