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过好在她连死为何而死都是自愿的，至少最后一刻，她没有接受这个世界的摆布，就像她之前的十多年那样。
可惜就差一点，也许这个世界都可以被她改变。
虽然在她昏迷之际，但是周遭的光景仿佛如电影在她的神海播放起来。
白砚之终究是死了，帝梵天却由神入魔。
她那素未谋面的爹，见了不过第一面，便已永别。
她终究没能挽救的了任何一人，包括她自己。
但是至少她对得起自己的感情，也对得起慕昭对她的好，她没有后悔。
“系统？系统？”
微若愚下意识喊了喊相伴多年的老伙伴，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听到神海之中细微的电流声音。
也许系统也已经放弃她了……
也是。
系统曾经说过，它已经绑定了无数个穿越到这本书中的人了，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一定是最后一个。
她虽有不甘，但是已经无力回天了无生愿，只愿系统没有受到她的影响就好。
她感觉很累，意识很沉，迫切的想要睡一会，终于，她缓缓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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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若愚体内的那个东西，你出来吧。”
慕昭抱着微若愚道。
五灵根与他的肉身融合，此时他的已经可以熟练的操纵魔气和灵气，修为直逼渡劫期，甚至能感知到体内那股沉寂已久的力量正在苏醒。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你一直在操控着她。”
见未有任何反应，慕昭再度说道。
“我想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你应该出来与我谈一谈。”
慕昭说着，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堪，没了先前的气势，满是恳切。
他将微若愚细心的放到铺满花朵的地上，他看着微若愚逐渐消失的气息，眼中的光芒已经破碎。
就连帝梵天都救不了的人，他又可奈何。
他不知道呼唤的那个人是否真的存在，但却成为他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放下一切骄傲，跪倒在那片花海前，双手紧握微若愚逐渐冰凉的手，脑袋抵在她的手上。
“原来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爱别人，是会让人感受痛苦的。”
慕昭喃喃道，死亡不会让他感受到痛苦，但是看见微若愚受苦，他会痛不欲生。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希望她以命相救。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存在的？”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死寂，那是一个故作老成的声音，带着几分讶异与警惕。
面临宿主濒临死亡，自己马上就要被召回的境地，系统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一旦微若愚的生命体征彻底消失，它也将被强制剥离，返回主系统接受审查。
他本不该有情绪，更应该服从穿书局的管理，可此刻他却知道，他不能让她死，因为只有她才是净化这本书的唯一希望。
因为只有她活着，这个世界才有机会被改写。
更重要的，在与她在一起的漫长的十几年中，他第一次有了朋友，可以与她嬉闹、争吵、分享心事，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被他以光盘的形式刻录留存在私用内存中。
穿书局严禁私自留存记忆数据，违者将被永久注销。
原本它只是穿书局中人人欺负的小透明，被分配到这本限制文是被逼迫的，因为所有系统都不愿意去，因为无论是多么高级的系统都无法完成任务。
于是，任人欺凌的他只能接受安排，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本书里找到存在的意义，也找到了自己的朋友。
他不想让她死。
只有她能看见他不堪一击的脆弱，只有她懂得他漫不经心的善良，只有她懂得他假装冷漠下的孤独。
穿书局严禁出现在除宿主以外的任何人面前，可他已顾不得了。
没错，他和慕昭的目的是一样的。
“因为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发现若愚会自言自语，先前我以为她有癔症，后来我才发现她的体内仿佛有人在帮她一般，每每遇到危机时刻，她都会找到你。那时候我就意识到，她的体内有一个近乎是‘神’的存在。”
慕昭道。
“你说的没错，我是她的系统，是负责帮助她的存在，如今能帮到她的只有我了。”系统从惊慌的情绪中逐渐冷静下来，既然认定了自己的路，那他也不会去计较到达终点的路程要付出什么。
“那我们怎么做才能救她？”慕昭着急的问道，他的眼中已经布满血丝，他已经等不及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着微若愚生命的流逝。
系统没有出声，一本名为《媚骨仙途》的书出现在慕昭的神海中。
书封皮泛着幽光，书页无风自动，迅速翻至中间一页，那里清晰的写着，为了救微若愚，慕昭死于魔界之主冥烬的手下。
慕昭盯着那行字，瞳孔剧烈颤动，原来自己只是小说中的一个早死的角色，他的人生甚至没有后来，草草的了解在那个时候。
是微若愚改写了他的命运，让他多活了些时日，让他体会到世间百态，让他见到了世界的最美。
“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她就不用献祭自己的灵根，是不是她也会飞升成神……”
他闭上眼，一滴泪滑落。
“是的，原著中你并不存在，因为你的出现才导致后面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你本就是不应该出现在故事线中的人！”系统大声道，对慕昭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人生是一个必死的结局嘛！你身负蛊毒，又有魔气缠身，本应该就是死局，这些都是对你人生的设定，你不应该存在这本小说中，更不应存在于微若愚的人生中！”
“你本与她就是没有结果的be，你需要把五灵根还给她。”
慕昭沉默良久，碎发遮脸，他在阳光下却仿佛置于阴影之中，“可以给我们最后三天时间吗？”
系统沉默良久，系统终是轻叹一声，幽光微闪，默许了这最后的请求。
反正他已经犯了穿书局的重罪，多一件事又何妨，他用自己攒下的毕生积蓄去穿书局黑市换了一颗宿主还魂丹，能让宿主死而复生，但是三天之内必须让五灵根回到她的身上，才算是真的复活过来。
系统将还魂丹喂给微若愚，她苍白的唇色渐渐恢复血色，呼吸也趋于平稳，轻声叹了一口气隐匿在她的神海。
“若愚……”
听见慕昭的声音逐渐清晰，微若愚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她睁眼的瞬间一把投入到那个怀抱之中没有一丝犹豫。
如果是梦就让这个梦不要醒来，如果是真的她也不会再掩饰自己的心。
慕昭将她揽入怀中，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温柔低声道，“我在。”
“慕昭，你没事吧？还有你的蛊毒解除了吗？”微若愚又将他推开，仔细看着他是否安好，眼中盛满了劫后余生的泪光。
“我无恙，你的五灵根与我融合的十分的好，我已经可以熟练操纵魔气和灵气了。”慕昭回答道。
“那我呢？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再度复活呢……”
微若愚垂下头，指尖轻抚过心口，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心脏是否依然跳动。
“帝梵天救了你，然后我把你带走了。”
“可是我爹他……已经入魔了……我们必须要阻止他！”
微若愚再度振奋起来想要起身，却被慕昭轻轻按住肩膀。
“若愚，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帝梵天现在的修为虽然已经登神，但是他并非完整，他有一部分的魔气在我这，他会来找我们的，不如我们这三天一起出去走走。”慕昭的声音很温柔，很平静。
微若愚看向慕昭，也意识到如果这三天将是最后的三天，那她的愿望也只是和所爱之人相守。
“好。”
微若愚将手搭在慕昭伸过来的手上，指尖相扣的刹那，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仿佛将时光拉回儿时。
如果世界即将末日，那你会选择做什么。
这个问题曾在现实世界中的论坛出现过，她记得当时为了凑热闹，也跟着答了一句，想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散步，一起面对末日的那一刻。
如今命运竟给了她实现愿望的机会。
也许上天待她不薄。
门拉开的那一刻，微若愚发现自己竟然处在青崖镇，原来魔宗就是慕昭创办在青崖镇的。
她看见了半兽人阿温眼里漏出焦急的目光，也看见饕餮、烈焰狮趴在门口等待，听见开门声迅速扬起了脑袋，尾巴欢快地摇晃。
见到微若愚走出来，院子里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阿温急的说不出话，只能用手语比划着她的名字，眼眶泛红。
烈焰狮夫妻带着小旺财蹭着她的衣角撒娇，小旺财奶声奶气地叫着，“紫啧。”
微若愚蹲下身，将小旺财抱入怀中，眼角笑意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