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可她到底该怨谁呢?
  白蔻那么可怜,他的一切悲惨遭遇都因她家而起,她虽然没亲自做了刽子手,但这一切她真的能逃脱得了关系吗?
  她的良心告诉她,她不能怪白蔻。
  该怪她的父母兄弟吗?
  可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们可能不是好人,但对她又很好。
  走在路灯下,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无限长,青玫甚至想,要是自己和爸妈他们一样就好了,理直气壮到不分是非,那样她就不必如此煎熬。
  又或者,她可以更无情更坚决一点,直接和那个腐朽的家断绝关系,自由地做自己。
  可惜,她哪种也不是,没魄力却非要有那么一点良心,这种良心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城市的夜晚还是很明亮,一盏盏路灯照耀了一条又一条马路,青玫却并未沿着马路走下去。
  她随便找个路边的长椅坐下,看着眼前不断驶过的汽车发了一会呆。
  她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却迷失了归途。
  *****
  日子就在不知不觉中溜走,棘梨的日子过得也算是快活,虽然整日窝在家里不是她的风格,但比起小命来也不算什么了。
  这可苦了橘子,制定已久的减肥计划终于落到了实处,除了猫粮,其余零食一概没有,更别说油汪汪的大鸡腿了。
  就连猫粮都是棘梨用食物称提前量好,务必精准到克。
  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根本不嫌麻烦。
  吃的不好就算了,最让橘子接受不了的还是运动。
  可恶的橘子买了个猫跑轮,时间一到就把它放上去,要跑好久才会施舍一根猫条给它解解馋,这完全就是奴役和虐待!
  橘子骂骂咧咧地喵喵叫,但这对棘梨并没有什么作用,她又听不懂小猫语言,无论橘子怎么骂都是笑呵呵的。
  有时候橘子真生气了给她一爪子,棘梨也还是笑呵呵的,她从小就上蹿下跳,不是磕了膝盖就是哪哪儿又蹭破了皮,只是被小猫剪过指甲的爪子挠那么一下而已,毛毛雨啦。
  橘子这只小懒猫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只能在荆淙在的时候使劲骂人,把他和棘梨一起骂,但这两人脸皮真的很厚,通常是这种情况:
  棘梨:“橘子很喜欢你嘞,你一来它就一直喵喵叫,只有我一个人在时它都不叫的。”
  荆淙被骂了也是很平淡:“不是喜欢,它在骂我们,它说它根本不需要减肥。”
  这时候棘梨就会狠狠捏捏橘子的耳朵、爪子、小肚子等各种地方:“没良心的小猫,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看你都快成猪了,再不减肥真的要胖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要是别人骂她,棘梨一定会生气,但是骂她的是只毛绒绒的胖嘟嘟小猫啊,这么一想,好像也变得可爱起来了嘞。
  荆淙看着棘梨吧橘子揉得喵喵乱叫,趁乱也摸了几把占占便宜,这才开口和她说正经事:“青家的日子最近很不好过,这些天有不少事都被翻出来,有大有小,舆论很不好,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组织抵制他们的所有产品了,并且还说,他们做到这种地步,连资本家都不能说是了,简直就是老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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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橘子:棘梨你个混蛋吧啦吧啦吧啦
  梨:嘿嘿嘿被小猫骂了好爽,亲亲亲亲亲亲
  第121章 子
  棘梨义愤填膺:“这一家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坏的人,还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要看着他们从摔下来,摔得越严重越好!”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在网上大肆宣扬青家的丑事。
  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好像并没有出什么力,不过棘梨对自己也有很清醒的认知。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笨,但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智商过人。她有些小聪明,但还真没什么大智慧,除了在家里画个圈圈诅咒青家赶紧倒台,她好像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我哥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荆淙道:“我看他挺好的,面部红润细腻有光泽。倒是青家,你外婆最近不怎么好,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估计难熬这个冬天。”
  棘梨撇撇嘴:“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做了坏事,也活够本了。”
  荆淙无奈笑笑:“一个人如果过得好,自然是活多久都不够本的。要是过得不好,活着也是一种煎熬。”
  那棘梨觉得自己算是过得好了的,她可从来没想过去死。
  叶子由青翠欲滴变为黄色,又像是蝴蝶似的从树枝落下去,洛水虽不怎么下雪,四季却很分明,冬日和夏日是两个极端。
  但夏日就一定生机勃勃,冬日就一定萧瑟寂寥吗?
  实则未必。
  树夏日青葱冬日落叶,这本是自然规律,其他那些只不过是人强制给它赋予的情感。
  树只是树,无知无觉地站在那里,有营养就拼命往上长,它知道什么呢?
  什么爱恨情仇都是人自己心里是这样觉得的,便也强行加给它。
  就像是青家别墅院子墙角种的那颗梅树,就算它生出了灵智,有了思想,第一反应也不会是岁寒三友品行高洁,而应该是深深吸一口鼻子,志得意满地笑:
  老娘可真香啊。
  这梅香说不上浓郁,气味却很悠久,甚至不需要风的助力,就将这股沁人的芳香送得很远很远。
  容顺慈躺在床上也闻到了这股香,她用力睁开眼睛,瞧了窗户一眼,玻璃窗合的死死的,一丝缝隙也无。
  真不知道这香味是怎么溜进来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往日的冷硬消失不见,带着些风烛残年的独特感觉,让人听了几不免心生感叹,感叹岁月的不饶人和生命的脆弱。
  可现在正在打扫房间的人是小李,她是去年才入职的,今年才二十出头,满脑子都是外面的花花世界,根本没工夫在这感慨人生。
  她穿着统一的藏青色制服,这样老气横秋的颜色在她的身上也显得很活泼,一头黑发整齐地挽起来,一丝刘海儿也没漏出来,但也用了小心机——头顶特意梳得很蓬松,这是最近流行的高颅顶,将她的脸衬托得越发小。
  尽管床上的主人家精神气十分不好,但小李依旧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脸上没在笑,也能看出是十分愉悦的。
  她只是个来打工的,主人家死或不死都与她无关,毕竟她只是来打工的,并不是来沉浸式体验做奴才的。
  她唯一的担忧就是主人家似乎在走下坡路,这份工作可能并不长久,恐怕有被裁员的风险。
  不过那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她便也不去担忧不去想了,她现在要做的,只有擦桌子。
  明明在刚进来时候已经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她也认出了她是小李,可老人家大概是病糊涂了,只望着清瘦的女孩背影急切地喊:“菩月,菩月,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小李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容顺慈这是在喊谁,和八个小时工作制不同,她们这些人可是要全天都呆在青家的,每月只有四天假期,私下里谈些八卦什么的,是她们最大的乐趣。
  她虽然是新来的,但是人活泼讨人喜欢,很快就打入了集体,别人都爱跟她说些话。
  “老太太,您认错了吧,我是李盈盈啊。”
  她扯着自己胸口别着的名卡。
  容顺慈眯着眼睛,仔细盯着她的脸,眼睛里流露出几分脆弱和怅惘。
  小李心里暗道,时间果然是最公平的,就算再有钱,也会经历衰老和死亡。
  容顺慈道:“是小李啊,我刚才糊涂了。”
  她偏偏头,看向旁边的窗户,神情柔和,“这么快冬天就到了,就院子里的那颗梅花开了吗?可真香啊。”
  小李笑了笑,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看起来很讨喜。
  她长着一张小孩子似的圆脸,说话也带着些小孩子特有的天真活泼:“是呐,梅花开得可好了。您喜欢着香味,等一会儿我去院子里折一枝插在花瓶里放在您床头。”
  容顺慈却拒绝了:“这就不用了,还是在院子里好,要是折下来,过不了几天就要枯萎了。”
  小李自然也不会跟她辩论,不折就不折吧,少件事也是好事。
  容顺慈又道:“你把窗户开开,屋子里闷得很。”
  小李挺不能理解的,别墅的新风系统是去年末才换的最新款,据说就算两个人面对面,一个人抽烟另一个人也闻不到丝毫烟味。
  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就算达不到这种地步,屋子里也绝不会闷。
  小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老太太,外头太冷了,今天可零下好几度呢,您听啊,这风可吹得呜呜的,要是冻着您我可担待不起呀。”
  容顺慈扯扯嘴角:“你个小丫头鬼灵精得很,是我自己要开窗的,就算冻着了也算我自己的,谁能怪你?听我的话,快去开开吧。好久不能出去走动,光闻闻新鲜的空气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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