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嗯~真好吃,都说两个人在一起后,饮食习惯会越发相同,我现在也喜欢清河喜欢吃的,不爱吃荤,爱吃糕点和素食了呢。
话一甫落,晏漫星神色如清朗的白云,忽地染上了沉黑,她饶有深意的望了奚照婉一眼,直到女人不声不响,将她先前夹的菜,轻咬了一口,晏漫星的面色才霁了几分。
晏清倏地侧过脸,点在唇上的酥方,像奚照婉含在齿颊的餐食,令人避之不及。
她微微一笑,维持良好的素养,我不吃酥点。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专注望着季浅浅,耐心地解释,全程没有望奚照婉一眼。
她的清儿,好像根本看不见她。
奚照婉心头暗涩,明明打翻了的五味瓶,口里的饭菜却食之无味,在快速凝望了一眼晏清河季浅浅的亲昵后,木然垂首桌上餐盘,那碗白瓷小参汤扑腾着热气。
也是清儿最喜欢的,她抿了一口,蹙了蹙眉,有点苦,黯黯放下。
晏清冷视,对面女人举手投足间的淡雅香水味,和酥点的芳香,沉氲一起,将那个温暖午后、阳光盛满厨房的记忆,飘溢了开来。
晏清摇了摇头,站起了身,隔着热汤的雾气,去留无意,对季浅浅说,不吃,不想吃。
季浅浅扬了扬眉,她本想说上次在食堂,还看你挨着窗口问,可晏清的下一句话,直挺挺打断了她。
我戒了,现在一吃就过敏,因为她的话像离弦的冰箭,让在场三个人,面色都各异了起来。
会让我觉得恶心。
奚照婉耳蜗懵地晕晕作响,血色顿时苍白了一分,她直愣愣地望着晏清和季浅浅,季浅浅还笑着起身,挽起了晏清的胳膊,朝她们鞠了个躬,两人姿态亲昵的走了。
她们刚刚在说什么,听力进了一个失语的世界,晏漫星又夹了道菜递来,笑着唤醒了她,小孩子嘛,心性不定,一会儿叫嚷着爱吃这道菜,谁曾想,吃了还没几个月就腻了。
她摇着头笑着讲出的话,像轻轻抖落的一件衣纱,包裹着无尽的意味深长,这不,转身又被浅浅拉着去隔壁餐台,跃跃欲试要尝新的特色菜。
我去下卫生间。奚照婉耳廓发涨,望着晏清和季浅浅,相携手而去的身影,张了张嘴,想叫停晏清,却嗓子发干发不出声,只是持着餐具的手,略有些发抖,想起身,却有些低血糖般的晕厥。晏漫星起身扶上,轻揽着她的腰,将她重新按上了座位,熟练的站在身后,不由分说地替她按摩。
定是最近加班太多,与董事会斡旋,部署了太久,也投入了太多,想站来的身子有些发晕,磕磕绊绊的。
奚照婉如是想,如是自我辩驳道。
晏清转身之后,敏锐的听觉和觉力,在识海中感知着奚照婉和晏漫星的亲昵互动,冷淡的面色最终产生了一丝裂痕,她任由季浅浅勾住了她的指尖,头也不回地朝隔壁寿司餐台走去。
按摩尝试在太阳穴上逡巡,奚照婉蹙眉拒绝,我要出去一下。
崩紧的步姿,强撑着淡雅,细高跟踏向卫生间方向,在转角时,刺向视野的画面,突兀不及,像临时的转场,将她抨击地体无完肤。
餐台前的椅凳那么多,偏偏浅浅,就正好坐在晏清的腿上。
她曾帮清儿补课时,她们就是这样的姿势,言笑晏晏,软语温存。
她是她的清儿,不,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了。奚照婉垂眸黯然,指尖掐印进了掌心。
你在做什么?晏清皱眉推了推,季浅浅犹蛰伏已久的美女蛇,浑身娇媚,盘旋她身上,软的不成样子,成何体统。
好心没好报。季浅浅点了点晏清的锁骨,杏眼狡黠,透着自己都未懂的纯真善意,这不是看你受刺激了,帮你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呗?
也让你清楚,你和奚阿姨是不可能的。
晏清怔然。
不要回头。季浅浅捧正了她的脸,她斜坐在晏清身上,窝她怀中,樱唇凑向晏清的的你小姨在望向你这边呢。
可进入圆光期的晏清,还是忍不住感知着奚照婉的一举一动。
一位端盘的服务员,持着透明白罐的白开水,在经过奚照婉时,不小心撞了过去。
等晏清想起身去看时,奚照婉已经不见了。
-------------------------------------
奚照婉并未去卫生间,前往贵宾盥洗室整理仪容,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盘起的发髻精致被打乱,不听话的秀发侧了几缕,搭在耳后,她眼尾发红,勾了一点水泽,指尖在镜上写了晏清两个字,慢慢地,水晕染在镜上垂下,像两行流淌的泪,在回忆里熠熠生辉。
婉姐姐,这道题我还是不会。少女巧笑撒娇,笔头苦恼的点在唇沟里,你来帮我写好不好。
房间内的心叶蔓绿绒的藤蔓,恣意生长,半围着她们,从墙上蔓延,香味飘在她们鼻尖,那时,少女在递笔前来时,长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手背,正如蔓绿绒的藤慢慢生长。
自己写。她被挠得发痒,微微扭捏,少女不依不饶将她抱在了身上,那今天就不放您下来。
写对有奖励。她奈何不得,被拢在少女好闻的雪松梵冷香里,一时晕乎了方向,宠溺回道。
少女听到,眼神晶亮,有如神助。
她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着歪歪斜斜,看看我的答题思路,是不是比您教得更棒!写得对不对?
她点头,不多时,她被少女轻而易举的揽到桌上,有劳奚老师,给学生兑现奖励。她阖上的眼眸,和靠拢的双唇,将她半拢于怀,吻向了她。
耳尖发烫,夜夜的补习功课,氤氲了一整个春天的湿意。
奚照婉深深吸了口气,站在梳洗台前,拢了点轻水,指尖按压湿润的眼尾,被烫伤的脚背,和心底的冰冷形成矛盾的两重。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哭了,是晏漫星欺负你了吗?
晏清没放心,到底还是跟过来了,她交叉双臂,站在她身后,眼神里的漫不经心,每个动作都暗示自己是不经意路过。
奚照婉转身,脆弱的琉璃,被重新拼接成坚固的水晶,长辈的优雅矜持,轻轻吐出一句,没有。眼睛里进沙子了。
拙劣的借口。晏清望着她起了水泡的泛红脚背,什么都没说,拉她去隔壁的贵宾休息室,也是作为alpha和omega注射抑制剂的临时场所。
奚照婉拂开她的手。不是在陪季浅浅吗,好端端来这里作何,季浅浅还在外面等着她吧。
你的脚受伤了,跟我来。她进来就看见奚照婉,眼尾泛着红,那平日里高贵优雅中的楚楚动人,狠狠牵扯着她的记忆神经。
现在做这种揽镜自怜的样子,又是作何?连受伤了都不知道处理伤口!
奚照婉被她牵着,尝试快走了几步,脚上的痛,被积压在细高跟的逼仄空间里,差点踉跄跌倒,一瘸一拐。
晏清拧了眉梢,忍住了扣住她腿弯、打横抱起的手,这样太暧昧了,她们不适合。
心底轻叹,弯腰低身,来,趴我背上。
身后犹豫半晌,迟迟不见动静,晏清主动靠拢过去,背起了奚照婉,两人的身躯前后甫一贴近,彼此都沉默无声。
奚照婉望向晏清的脖颈,腺体处干净无痕,轻抚的手停在半空,x认命地忍着晏清带她去不可知的地方。
私人休息室落座后,晏清半蹲下身,抬起了她的脚,会痛吗?她轻声问,轻轻脱去了女人的高跟鞋。
奚照婉微微摇头,少女温柔的面庞,褪去了冰山的阴冷,柔的她心底回了一点春暖。
晏清犹疑轻点了下,在光鉴玉腻的脚背上,烫红染了半片,像淋染的大朵玫瑰,女人蹙紧了眉心,咬唇忍住了痛意。
没扭到吧。她温热的手,绕开脚背,在脚踝处望上按压,另一只手托起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脚趾。
晏清盯着这光洁如玉的趾愣了几秒,就是这里,曾经蹭过她的,让她差点原来褪去丝袜是这般的
奚照婉俯首,看向下方的少女愣神,也顿时想起了不可诉说的回忆,尴尬、暧昧荡在冷凝的空气里,搅荡着潮涌。
晏清忙念几句清心诀,暗吸了口气,将气沉进丹田,在心底拍拍脸,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在心底默念了句愈烫伤的咒,在气海中提了纯净的灵力,轻轻吹拂在奚照婉的脚背,专注,认真,眼神澄静。
吹吹痛会好一点。晏清在进来前,就猜到奚照婉会烫伤,提前从储玉环佩里拿的烫伤药,从口袋中掏出。
奚照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