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刚说完,看到许观薪的脸肃沉得可怕,匆忙住了嘴。
  许观薪回到茶桌前,换了一个茶碗放置那茶宠,如是三遍,天都亮了,太医神色倦倦,靠在柱子上打盹儿。
  许观薪除了吃饭外,便是批阅奏折,和那云梦总督商量入京勤王的日期,为了避免被摄政王看出什么问题来,约定以后不再通过奏折沟通,着亲信入宫与他密会。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天刚蒙蒙亮,辰便睁开了双眼。梦中全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春情,可望而不可即,分外扰人,饶是辰定力非常人,也难以承受。
  怪不得都说温柔刀,刀刀剜骨。辰宁可流血受伤,还觉得更好受些。
  太医正打个哈欠,看到他醒过来,大声喊道:“陛下,他醒了!”
  辰好不容易从那些梦境里脱身,醒悟过来自己是又被陛下救了,他试图从床上起来,但是牵扯到伤口,白色的纱布上顿现一道血红。
  太医赶紧把他按回床上,说:“公子啊,你就老实待着吧,等会儿又出什么闪失,可是和我的项上人头脱不了干系啊!”
  辰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他又一次从鬼门关里被拖了回来。
  其实辰昏倒前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想着,能把这条命还给陛下,也不错了。
  不过,他很担心,皇宫中如此凶险,他不知道陛下今后还会遇到什么不测,一想到,他就觉得心脏都揪痛起来。
  还能够醒过来,得到了陛下的救助,作为一个区区影卫,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了,又怎么能够以伤患自居,躺在床上安眠。
  他执意要站起来,太医根本拗不过他,于是当许观薪来到的时候,就看到辰一如既往地跪在地上。
  全身除了纱布之外,什么都没穿。
  这模样有些不体面,但倒是挺诱人的,让许观薪微微的挑了挑眉梢。
  许观薪以为辰被通灵人偶左右,未必真对他产生什么想法,但是看着这一幕,又有些不懂他内心的想法。
  此时正值深秋,天气寒凉,汉白玉的地面却是冬暖夏凉,温润无比,衬托得他身上的肌肤也如玉石凝就的一般,只是数道骇人的伤疤横亘其上,又被带血的纱布缠绕,形成一种妖异的美感,甚至会让人产生破坏的欲望。
  辰在地面的倒影上,看到了自己不体面的样子,看到不远处,陛下衣襟谨饬的站立着,如龙临于渊,完全是居高临下的看向他这个蝼蚁。他幻想他伸出手指,勾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会说什么呢,或许是“把你脑袋里肮脏的想法说给朕听听,让朕看看你到底有多么不堪”。
  辰羞耻的咬住了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会开始胡思乱想。
  “旷工多日,你就是这么跟朕打招呼的吗?”许观薪不乏揶揄的说道。
  脑海中的想象与面前的身影重合了。
  辰松开了牙,内心很不堪,脸上仍是一副面瘫一样的神情,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面具丢了,于是脸上也不禁出现了一丝奇异的无措,他拼命找措辞,说:“属下……实在无颜面见陛下。”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力战四人,护住了朕,朕很感激你。”许观薪说,“你起身吧,朕还要问问,你要什么赏赐。”
  辰僵硬地立起了身,说:“属下做的都是该做之事,不敢要赏赐。”
  许观薪笑了,说:“封你一个大将军当当,你也不要?”
  他以为会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动摇,没想到辰就像一个木头一样,说:“属下……只是区区一个影卫。”
  只能做陛下的影卫。
  这句话,又被他咽回了肚里。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不要太妄自菲薄了。”许观薪说,“朕允你在此休息,直至伤势完全恢复。”
  “属下谢陛下……”
  “对了,你身上有一物,通灵人偶,说来也是因为朕的命令,你才会附着此物。此物可能会妨碍你的心绪,但你大可放宽心,朕会负责的。”
  太医心道,负责,好家伙,还说不册封呢?
  辰被强制命令躺在床上修养,照顾他的宫人告诉他:“在你昏迷期间,陛下未曾一眠。”
  还告诉他:“是陛下亲自养育那茶宠的,你这才能这么快醒来。”
  “影卫,你的好日子怕是要来了。”
  辰比她们更了解陛下,所以知道,陛下这么做,因为他是一个关心属下的人。即使是蝼蚁的生命,他也不会放弃。
  他很确切的感受到,他的身体没有那么痛了,这和陛下脱不了关系。
  陛下一直把那茶宠放在枕边,那茶宠感知到陛下的气息,帮助他更快的愈合。
  是的,自己和陛下的茶宠共感了,每当陛下抚摸那茶宠,触觉都如实的反应在自己身上。
  辰一想到这一点,脸就红得似要滴血,不知道要以何面目面对陛下。
  第62章 斗法
  看到杨轻羽回来,白柯很惊讶,还以为铁定被白栩给弄死了。
  杨轻羽看到白柯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宠侍,他倒是很清楚,知道在蛊虫的影响下,这些人绝不可能忍住不偷腥。
  他身体柔软地贴在白柯身后,说:“王爷,怎么,多日不见,已经把轻羽给忘了么?”
  “你这小妖精,我怎么可能忘了你的滋味儿呢?”从杨轻羽身上感受到过的东西一下子复苏了,白柯顿时转身就把他抱了起来,不过给他扔到床上之前,白柯倒是没有忘记一个关键的问题,“但是那小皇帝是怎么肯放你出来的?”
  “我与他本就没什么过节,他也不想惹恼了王爷您,索性放我出来,让我找你——双宿双栖哪。”杨轻羽媚笑着,手伸进白柯的衣服里挑逗起来。
  白柯却认真思索他的话,在床沿上坐着,说:“不可能,那小子的模样,是想同我决斗。”
  “叔侄俩哪有隔夜仇啊,这是你想多了。况且他羽翼未丰,又怎可能是您的对手呢。”杨轻羽说,“王爷,别想那么多了,这良辰美景在侧,你还能够分心别的呀?”
  白柯心想也是,于是抱起他就进了床榻深处,两人一番柔情蜜意,把那宠侍扔在一旁看着,他眼里跟淬了毒似的,想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把白柯一刀嘎了,但是没有万全的把握,却不敢那样做,只因为这周围也埋伏着白柯布下的死士。
  白柯和杨轻羽纠缠了一阵,忽然觉得不是滋味:“你怎么回事,身子骨没有之前那么酥软了?”
  杨轻羽想糊弄过去,说:“一定是王爷最近有了更中意的美人了,或许觉得我没有意思了呢?”
  白柯冷哼一声,说:“那你就在我后院种花养草去,我不缺你一个人吃饭,但是你给我放安分点。”
  白柯的后院最起码有上百人,还有人严格把手,除非白柯想见他们,否则他们是见不上白柯一面的,那自己的任务也甭想完成了。
  杨轻羽急忙起身,准备一搏,他在白柯耳边轻声说:“王爷,不然我和他一起伺候你?”
  白柯一听也来了兴致,那宠侍暗中白了杨轻羽一眼。
  白柯身体已被那淫蛊掏空,只能够沉迷于酒色,最终精尽人亡,杨轻羽作为蛊虫的宿体,在蛊虫离开后反而是唯一能够存活下来的人。
  事后,杨轻羽看白柯神情还算舒服,就想在好的时机吹吹枕边风,他道:“王爷,您可不要把轻羽扔到后院去啊。”
  即便没了个中滋味,杨轻羽这骚媚劲儿也是别人难及的,白柯勉强点点头,说:“也罢,你和他一起在前院陪我吧。”
  想到那段夷还惦记着杨轻羽,白柯心想,给他报个信,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内心的落差。而那于将军也快回京了,白柯心道,那留着杨轻羽还有些用,可以当个工具笼络这些大臣。
  “多谢王爷。”杨轻羽说着,在白柯耳边呵气,试探的问道:“王爷,之前我看你烦恼陛下要上朝的事呢,现在解决得如何了?”
  白柯目光微冷,问:“大臣们又在催促了,怎么,你很关心这个?”
  “轻羽只是随口一说嘛。”杨轻羽道,“既然大臣们催得紧,不如你就让陛下上朝。”
  白柯闻言掐住他的脖子,看那细瘦的脖子在自己手中不断收紧,说:“谁给你的胆子,你敢在我面前替他说话。”
  眼看着快死人了,那宠侍夸张的叫了一声。
  白柯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杨轻羽边咳嗽,边装可怜:“王爷,我怎么敢呢,我这……我这还不是为了王爷,我是怕王爷被那些人非议。”
  说完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白柯一阵气短。
  他说:“是我冲动了,轻羽啊,你别怪我。”
  杨轻羽对他也早没了半分情意,闻言继续道:“王爷,不然你就让陛下上朝吧,我们日日在后宫颠鸾倒凤,那皇上能学到个什么?正好让群臣看看他的笑话,假以时日,找个机会,必能将他从尊位上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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