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们以后...”陶悠然眼神、面色、语气都是冷的。
  温宇心情低落,深知给好友带来诸多困扰,往后恐怕再难如常相聚……
  “去‘深海’吧,我包了两间套房。”
  “深海”,京城最神秘的酒吧,各界大佬的销金窟。高昂的入会费与年费,换取的承诺是绝对的隐蔽、安全与不受打扰。在这个充斥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乐园”里,陶悠然为他们安排了一处“净土”。
  此刻,温宇便置身于这片“净土”,倾听挚友的求助。
  陶悠然隐去了赵家作梗的内情,只简略提及地产纠纷——土地性质转化等专业问题,他自会设法组建团队处理。但耀华的速度绝对会慢于海原,所以他急需当地政府支持。此行目的,便是请温宇那位刚从云南调回京城的兄长出面相助。
  温宇听完,二话不说拨通大哥电话,三言两语便说动对方出手。
  压在陶悠然心口的大石落地,他举杯与温宇轻碰:“谢了。”
  温宇佯装凶狠:“再客气把你头拧掉。”
  陶悠然失笑,饮尽了杯中酒,因着心情畅快,头痛似也减轻了几分。
  “阿南...”温宇欲言又止。
  陶悠然不解地看向好友,温宇向来心直口快,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着实少见。
  温宇干笑两声:“我前几天碰到赵二那绿茶,他阴阳怪气地告诉我,年底要订婚了。”说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好友神色,“阿南,你还好吗?”
  头又开始痛了,陶悠然面色不改,“挺好。我已见过他,也知他年底订婚的计划。”
  温宇闻言暴怒,“他丫的也邀请你了?”
  陶悠然又为自己斟满一杯,神色淡然道:“没有。”
  温宇仍然不忿,“绿茶狗那天吠得难听,说什么请我去当表演嘉宾,我直接怼回去——老子出场费一个亿!他立马灰溜溜滚了。”真实情况是,赵砚听到报价后,似笑非笑地反问:“怎么,温家快破产了?”那嘲讽的姿态令温宇恨得牙痒,故而决定隐去,他又道:“阿南,你听我的,明天就去相亲,三个月后订婚,直接甩赵砚脸上,气死他!”
  赵砚一边筹备订婚宴,一边步步紧逼自己就范......这感觉令人作呕。陶悠然冷淡道:“我和他之间,早已不会再为对方起任何波澜。”
  温宇敏锐察觉到好友对那绿茶的态度不同了。往常虽讳莫如深,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咬牙切齿、恩断义绝的意味...这可真...太好了!阿南终于要忘掉那绿茶狗了!因着高兴,他开始把酒言欢,奈何酒量平平,两杯下肚便开始胡搅蛮缠:“阿南,我知道的,你之前忘不掉他......我理解,那家伙是你初恋,第一次牵手、接吻、上床都是跟他,你就输在经验太少!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京城最好的omega,你必须答应!听没听见!”
  陶悠然拿他没招,只得哄着:“好,我答应,快回你屋睡觉吧。”两人ao有别,各睡各的套房,好在房间有道门相连,倒也方便。陶悠然将醉醺醺的顶流扶回房间。待独处时他再次举杯,一杯接一杯独酌。酒瓶渐空,醉意翻涌,困意袭来,或许是温宇的话勾起了回忆,他竟梦见了当年……
  九年前,陶悠然搬进赵砚的公寓不足一周,收到了温宇的问候。
  wen:阿南,问你个私密问题。害羞脸.jpg
  r:?
  wen:嘿嘿,我想知道,s级alpha那啥多长时间啊?
  r:...
  wen:宝贝,别不好意思,o蜜之间经常聊这些,你要适应。
  r:1.我适应不了;2.我回答不了
  wen:为啥回答不了,总不会你俩还没做过吧。
  看着已读不回的消息,温宇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你俩都同居了还没做过!那谁是不行吗?”
  陶悠然沉默片刻道:“这事应顺其自然...”
  “打住,我不听那套。阿南,你等着啊,我帮你搞定这事。”温宇说完便挂了电话。
  陶悠然只当好友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
  次日,陶悠然正整理衣柜,赵砚在客厅扬声:“阿南,有你的快递。”
  应是新购的碗碟到了。陶悠然随口应道:“你拆开放好就行。”话音刚落,温宇的电话就来了。
  接起后,温宇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南,我这边显示快递已签收,快拆开挑挑!”
  陶悠然一愣,“那快递是你寄的?什么东西?”
  “情/趣用...”话音未落,陶悠然已扔下手机冲向客厅——可惜,为时已晚。
  赵砚饶有兴味地把玩着一小巧的物什,抬眼与陶悠然四目相对:“阿南,我听你的拆开了,不过……这些东西,放哪儿合适?”他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陶悠然经年不变的冰块瞬间涨红,强忍尴尬道:“放回盒子里,我寄回给温宇。”
  赵砚脸上的笑意倏然沉下,厉声质问:“温宇?这是他寄的?他想干什么?什么居心?”
  陶悠然耐着性子解释:“别生气,阿宇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赵砚嗤笑,“这种事能开玩笑?往人家家里邮一箱这玩意,跟性骚扰有什么区别?依我看,报警吧。”
  又来了……陶悠然时常怀疑这家伙谎报了年龄。明明比自己大两岁,闹起脾气来却和他上小学的弟弟如出一辙,甚至蛮不讲理的程度远超弟弟。陶悠然深知此事如果解释不清,赵砚真可能硬杠到底报警,他只得红着脸道明前因后果。
  听完温宇的“好意”,赵砚不屑冷哼:“狗拿耗子。”随即却转身逼近陶悠然,“不过,此事我也有错。”
  陶悠然讶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砚竟会认错?
  赵砚将陶悠然按在沙发上圈住,声音低沉:“都怪我耽搁太久,让阿南着急了。”
  “我何时...”辩解被炽热的吻悉数封缄。
  陶悠然陷在软和的沙发垫中,起初被动承受,很快便被撩拨得情/动,不自觉地启唇迎合。进攻的家伙立刻抓住机会攻城略地。汹涌的情/潮令他难以招架,双手本能地插入赵砚浓密的发间。那人的吻时而温柔时而激烈,陶悠然如坠云端。待他回过神来,人已躺在卧室床上。身上的重压消失,但体内热浪翻腾,脑中依旧晕眩,心脏狂跳得仿佛要破膛而出...
  这时,卧室门被推开。赵砚斜倚门框,衬衫扣子扯开了几颗,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膛,面上情/欲浓烈,手上缠着一条黑色皮带,嗓音低哑地唤他:“阿南,我帮你换上。”
  墨色床单上,青年手腕被皮质带子束缚,/被/迫舒展着身体。他紧闭双眼,视觉的缺失令听觉异常敏锐——抽屉拉开声、塑料包装撕开的细微声响,如同被刻意放大,悉数涌/入耳中。即使对方只是若有似无地贴合着他,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地泛起阵阵颤栗。脑中一片混乱,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试图驱散体内燥热。低哑的嗓音随即在耳边响起:“阿南,看着我。”
  陶悠然睁开眼,平日清冷的脸上布满红晕,声音努力维持着命令的口吻:“关灯...否则...”他言尽于此,脚抵着赵砚结实的大腿,眼神如钩。
  赵砚呼吸一滞,几近失控,无奈喟叹:“小祖宗...”抬手熄灭了灯光...
  待那一刹那,陶悠然终控制不住自己,泪水滑落。赵砚动作一顿,俯身轻柔地吻去他的泪,低叹道:“阿南,我爱你。”
  整场最温情的时刻,陶悠然因疼痛错过了,接下来,他如同暴风雨中颠簸的孤舟,在海里浮沉跌宕。为了求得喘息,他什么羞耻的话语都说了出来。终于停下了片刻,他以为折磨结束,却被猛地翻转过去。那人俯身,滚烫的唇吻上他尚未分化的腺体...他溃不成军,将脸深深埋进枕头。
  在膝盖跪疼的时候,云雨初歇。他瘫软在床上,快要睡去。
  卧室门再次被推开,陶悠然疲倦地抬眼,看清来人手中的盒子,强撑着坐起,冷冷问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赵砚表情诚恳道:“阿南,我要将这些放好啊。”
  陶悠然不解其意,直到...
  “阿南,放这里……对吗??”赵砚用指描绘着陶悠然的脸,深情款款又“敏而好学”地问道。
  陶悠然在赵砚怀里蜷缩着,给不出任何回复。奇异的触感与滚烫的手指搅乱了他的思绪,他仰起脸,泪水浸润的桃花眼盯着对他为所欲为的人。
  赵砚深吸一口气,拨开怀中人柔软的唇瓣,蛊惑道:“阿南,说出来。”
  漂亮的唇开合,舌尖不经意地勾着赵砚的指尖,“拿出来。”
  “然后呢?”这三个字仿佛是从赵砚牙缝里挤出来的。
  陶悠然不再言语,手却摸索着探了过去。
  赵砚抓住他的手,两人目光交缠,不知是谁先动作,最终手臂/勾/缠着彼此的脖颈,再次沉沦……
  天光乍破,春/梦消散,陶悠然盯着吊灯出神,昨日的梦,真晦气,他自嘲了一会,刚起身要去洗漱,温宇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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