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
宁恋愕然。没想到堂妹不要的暖床人,堂姐自己笑纳了。
不,不对。李莲看上去驾轻就熟。
如今一瞧,她们两个原本就是情人关系吧。怪不得姜乐那么信任李莲。
那就是她想多了,姜乐有自己的女伴,对枫蓝烟没有多余的心思。
心乱如麻的状态下,宁恋还有工夫松一口气。
还是不对。她后知后觉地想。
姜乐竟然随随便便把情人送给别人当礼物?
刚才是开玩笑的吧。
不然就太豁达了。
宁恋凝滞地望着这一幕,暗忖是不是什么奇怪的服从性测试。
姜风眠端着酒走过来,落座在沙发上,长腿一伸,占据了大量的空间:
别管她。她一直这样。你很意外?
唔,姑且算是。
宁恋略略低头,夹起一筷子菜,故作悠闲地吃菜品酒。
出席的族人,大多都被分隔在另一边。
以玻璃门为界,门里的高档区域才是族长的亲信们待的地方,露天的庭院分给其他人。
宁恋直觉要谨慎对待姜风眠的问题。
姜乐是现任族长,在外界的形象不近情爱。事关她的私生活,最好视而不见。
姜风眠谈及,也不要接话。
要我帮忙捂住你的眼睛吗?
姜风眠神色莫测,没有拉开姜侄女和秘书,反倒是调戏起装聋作哑的宁侄女来。
宁恋一直灌酒,仿佛口渴得顾不上聊天。
少喝点。越喝药性越强。需要找人帮你泄泄火吗?
姜风眠微笑,杯子放在桌上,发出轻快的脆声。
宁恋见躲不过,便坦然无惧道:
想不到,姜家内部是这样的。花样比外界只多不少。
姜乐管理的家族,你指望清正到哪里去?不过么,姜家人每个都多少藏着秘密。这一点毋庸置疑。
姜姑姑您也有秘密吗?
宁恋不经意地挑衅。
有。我比较偏心。
从容地交叉双腿,就连有些粗俗的动作,姜风眠也能以她大刀阔斧的行事作风,做得赏心悦目。
偏心?您偏心姜乐吗?
宁恋若有所思。
这倒也合乎情理。不偏心,怎么会把族长之位让出去?
姜风眠不置可否。
但她知道,她偏心的是新出现的侄女宁恋。
她没有制止姜乐的奇思妙想,就是因为她也认同姜乐的法子。
下一剂猛药,把宁恋的相思病连根拔除,免得绿帽子一顶接一顶,压得她抬不起头。
后续是再给宁恋找个小媳妇,还是留在家里照看着,都等等再说。现在先把情丝断了。
她不喜欢乱搞的人。
但面对宁侄女,她只会觉得是外面乱七八糟的人配不上。
这还不叫偏心么?
她让宁恋躺过来,把脑袋放在她的膝盖上:
你听过那个故事么?一个人很久没回家,在外面吃不香睡不香。再好的美食摆在她面前,她也没有胃口。
宁恋没有听过,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只别别扭扭地被摸头,低声道:
请您不要像给宠物顺毛一样抚摸我。
姜风眠就爽朗地笑:
是挺像闹脾气的小宠物。但我是把你当成不谙世事的小侄女,离不开大人照顾的那种。
这位位高权重的姑姑,语重心长地对宁恋说:
故事后面,旅人回家了。可她心心念念的家的味道,尝起来,居然太咸了,难以下咽
没吃过好的带你去吃。忘不掉那口是因为没见识。吃了更好吃的就不惦记了。
姜风眠委婉道。
她想带宁恋去选妃。
可宁恋不是土皇帝。
姜家也不是什么皇宫,撑不起三宫六院。
听完姑姑讲的寓言,宁恋反倒更坚守底线了。
她就是一块油盐不进的石头。
除了自己认准的口味,哪怕是香掉舌头的饕餮盛宴,她也不吃。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倒很像我的小孩。姜乐那家伙太机灵,习惯了游走在规矩的边缘,有时难免失了分寸。
姜姑姑把宁侄女当闺女宠,毫不避讳地对着她掀一把手的老底。
她要带宁恋去看私人医生。
宁恋表示冲冷水澡就能解除药性,用不着多此一举。
*
别的不说,姑姑的教诲比心理医生和姜乐的鬼点子好使。
枫蓝烟在宁恋心里的影子变淡。
宁恋没那么难受了。
姑姑的房间就在走廊的深处,正和她的相邻。
她能听到隔壁也传来水声。
可能看完姜乐的表演,姜姑姑也冲冷水澡去了。
宁恋好笑地收回手。
本想敲门问候一下,不凑巧,那就算了。
穿着家居服,到后山散步,脸颊残留着药物导致的红霞,宁恋一副事后的情态。
不知为何,她有所预感。
一抬头,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仿佛历史重演,枫蓝烟出现在前方不远。
这次没有拿伞。
也不是绵绵阴雨天。
枫蓝烟误会她和别人有染,赌气地一跺脚:
姜乐告诉我了!你和别人睡了,是不是?我不追你了!
哦。
宁恋有点呆呆的。
姜乐又算计她,给她设了个鸿门宴。她应该心生忌惮。
可她只是心不在焉,原来前妻有在追求她啊。
没看出来,只看出来软磨硬泡,不行就霸王硬上弓,跟强行讨债似的。
她不解释。
等着前妻失望透顶,自行离去。
枫蓝烟跑了几步,没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她压根没跟过来,恼怒得又噔噔噔跑回来。
宁恋感到被一只泡了水的熊玩偶抱住了,沉甸甸的,湿漉漉的。
眼泪稀里哗啦砸在自己身上。
她像拖麻袋上岸一样,把前妻拖回房间,一路违心地跟她道歉:
对不起,你别哭。
她想到姑姑吐槽她:
怪不得长不高,成天窝窝囊囊,怕老婆。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整个世界都想把她们拆散。
阻力机缘巧合却又总是变成动力,反而像胶水把她们粘合起来。
第30章 一片混乱
好歹年少妇妻相互扶持走过一程,宁恋还是比较了解前妻的德性的,一点也不意外她像个小跟踪狂一样追在自己屁股后面。
她觉得,前妻白长了高挑的体型,内里就是个幼稚的小孩。把得到爱视为理所当然,得不到了就又哭又闹。
但是,还挺可爱的。
老大一个人了,泪水涂了满脸,鼻涕泡泡都出来了,还是让人心软软的。
可能脸长得好看,怎么撒泼打滚都可爱吧。
她从口袋抽出纸巾,为前妻揩鼻涕,嗯嗯地附和着对方胡闹。
枫蓝烟趴在她肩头,毫不客气地把体重压给她承担,一副很霸道的作态,却又抽抽搭搭抹着眼泪,委屈得要死说你只能睡我。
宁恋想说,我睡不动啊。
被你未婚妻捉了一次奸,现在想起来都有心理阴影,吃药都没用了。
但她老老实实地把话闷在肚子里,心知说出来就会引爆前妻这颗不讲道理的地雷。
你只能喜欢我,只能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不能碰别人的
枫蓝烟还在嘟嘟囔囔。
她知道自己没有背叛宁恋,即使和别人订了婚、甚至要办结婚仪式,也痴心不改,全部的爱都放在她那里。
所以她理直气壮地,要求宁恋回报以同等的深情。
这种事情不说清楚,却是没办法凭借默契猜到的。
偏偏两人各有各的难处,耻于坐在一起把不好意思直说的部分掰开揉碎了讲。
宁恋不知道她怎么想,哄了一阵,沉默了一阵,好声好气地转移话题:
姜乐放你进来的?
没有。我自个翻墙进来的。
枫蓝烟搂着她的肩,把手伸给她,一手的灰,指甲缝里全是泥。
那墙很高,你怎么翻的?就只是抠着砖缝一点点爬的吗?
听上去很危险,而且宁恋觉得以她的大个头,光靠手抓,借力不够。
那就是垫着砖头踩上去的?
哪有那么多碎砖给她垫?加上石头也不够。
呃,总不会是钻狗洞吧?那也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脑洞越来越大,宁恋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象前妻憋着一口气、努力往洞口挤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