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国都六陷,天子九逃……”朱元璋声音沉凝,“我大明绝不可有此作为,你等可知?”
  他微微侧头,诸王皆肃色:“儿知!”
  ***
  【他们逃就逃了,但只顾着自己,兵士的家属是一个没带……长安已经危险到皇帝都要带头逃跑了欸!古代城池陷落,百姓会遭遇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已不用说军心什么的了,早被伤的透透的了。
  所以当逃亡队伍行至马嵬驿,早已愤怒到极点的禁军将士爆发了!
  他们诛杀了祸首杨国忠,用的甚至是肢解、挑起脑袋示众这样的手段!
  乃至他的儿子、韩国、秦国夫人也都被杀。
  听见动乱,当时的兵部尚书出来看一眼都被打的满头血,足见他们心中的愤怒到了何种地步!】
  【也就是当时带兵的是李隆基的心腹陈玄礼威望够高,通过杀了杨贵妃献祭的法子保了李隆基一把,不然李隆基说不定自己都要寄在这里!】
  ***
  李隆基猛地看向身边的杨玉环,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杨玉环更是早已面无人色,珠泪滚滚,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仿佛那就是她唯一能汲取到些许暖意的地方。
  第93章 唐宗 北宋 司……
  北宋
  司马光枯坐案前, 手中那管饱蘸浓墨的笔,悬停在稿纸上方,久久未能落下。一点浓黑的墨汁, 终于不堪重负, 滴落在素白的纸上, 迅速晕开一团刺目的污迹。
  他恍若未觉, 目光穿透窗棂, 仿佛看到了马嵬驿那绝望的一幕。
  良久,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如同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无奈,从他胸腔深处缓缓溢出:“君王失道,社稷倾危, 则匹夫之怒亦可覆舟……然以红颜之血, 浇熄三军之愤, 暂安一时之危……”
  他微微摇头, 眼神充满了悲悯与深刻的无力感,“此非正法!更非社稷之福!不过是将倾之厦, 剜肉补疮, 饮鸩止渴罢了!祸根未除,毒瘤犹在,此血……只能暂缓, 焉能根治?”他颓然放下笔,那滴墨迹仍在纸上无声地扩散, 如同一个不详的预兆。
  只存在他幻梦中的盛唐啊, 丧钟已然敲响。
  ***
  安禾说起话来,就远不如这文化人迂回含蓄:
  【要我说,陈玄礼还是太能干了一点, 怎么就偏偏让他把李隆基给保下来了呢!
  ——否则安史之乱还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
  汉高祖时期
  还有精彩操作?!
  刘邦心中惊疑,他这才发觉自己之前的定论下的还是早了→_→。
  如今既已得知,那他过两日就带一壶好酒去始皇坟前一趟,告知他不必担忧,他儿子‘千古第一昏君’的宝座有人有资格与他争抢啦啦啦!
  *
  嬴政:?
  **
  贞观朝堂上,早已是一片骇人的寂静。
  ***
  【马嵬驿之变同时,太子李亨北上灵武,在此登基是为唐肃宗,遥尊玄宗为太上皇。
  叛军随即占领长安。】
  【唐肃宗在灵武即位后,积极组织平叛力量。郭子仪、李光弼等名将率朔方军成为平叛主力。他们从河北战场撤回,拱卫新朝廷。
  尽管迅速得到了军方支持,但肃宗在法理上属于“擅自称帝”,在玄宗下诏承认之前,肃宗朝廷始终面临“得位不正”的质疑,大大影响了其号令天下的权威。
  而玄宗从心底就不愿意放权,哪怕之后情势所迫,被迫承认肃宗,玄宗仍以“太上皇”身份保留“四品以上官员任免需经其批准”的权力,并派亲信房琯、韦见素等人入肃宗朝为相,试图维持影响力,导致肃宗核心决策层内部分裂。】
  【分裂出两套行政班子的后果就是,朝臣党争加剧,平叛精力大为分散;朝廷职能重叠。政令多头下达,地方官员无所适从,税收、征兵等事务混乱。
  财政资源也被分流:江淮赋税本应全力支援灵武前线,但部分仍被蜀地玄宗朝廷截留使用,削弱了肃宗军的后勤。】
  【父子争权甚至导致了前线指挥权割裂:部分将领受玄宗密诏在江南募兵,却与肃宗朝廷发生冲突,演变为“永王之乱”,迫使肃宗分兵镇压。
  不知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肃宗开始防范将领拥兵自重。
  邺城之战,唐廷调集九节度使大军围攻退守邺城的安庆绪。
  发兵数十万竟不设元帅,甚至还派宦官鱼朝恩等监军,直接干预郭子仪、李光弼等统帅的决策……
  知不知道我在看史书里记载的这段“李光弼建议分兵逼魏州,各个击破史军,鱼朝恩不纳。”时,看见‘鱼朝恩不纳
  ’这五个字的崩溃感啊!!】
  ***
  看见这五个字崩溃的又何止安禾一人。
  安禾特意把这五个字放大、加粗,还换成了鲜红艳丽的大红色,生怕有一个人没注意到它们。
  效果也如她所愿。
  *
  汉武帝时期
  天幕上“鱼朝恩不纳”五个大字,如同五道血淋淋的鞭痕,狠狠抽在未央宫君臣的脑门、心尖,让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监军…宦官监军?!”卫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寒意。这位一生戎马、统领千军万马踏破匈奴王庭的大司马大将军,此刻眉头紧锁如铁,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天幕。他无法想象,一场决定国运的、集结数十万大军的关键战役,竟然由一个阉竖来决定是否采纳当世名将李光弼的正确方略!
  “岂有此理!”霍去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猎豹,猛地踏前一步,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愤怒与鄙夷,“九节度使!数十万大军!竟无元帅统辖?竟听命于一个无尺寸之功、不通兵事的阉人?!李唐后人是吃荔枝水吃坏了脑子吗?!如此用兵,就是平白浪费将士性命!!”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射向御座上的刘彻,那眼神里除了愤怒,更有一种极致的庆幸:“陛下,幸好您没想着给卑下配个黄门,否则他要是也来个‘不纳’,臣得当场削了他的脑袋,再回来给陛下请罪!”
  “放肆!”刘彻拿起手侧的一卷竹简就往这小子脑袋上砸了过去,龙目含威,声震殿宇。但熟悉他的卫青和霍去病都听得出,这声呵斥里,包含的并非真正的震怒。
  浅浅给不规矩的小崽子一个教训后,刘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殿内投下长长的阴影,声音如同闷雷滚动:
  “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岂容阉竖置喙?!朕用兵,只问将帅之才,不问出身贵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连统兵之权、决胜之机都要受制于深宫阉宦,那这仗,不如不打!这江山,不如拱手送人!”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卫青、霍去病那毫无保留的信任,想起了将帝国最精锐的骑兵、最重大的战略任务交付给他们时,心中那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默契与气魄!正是这份信任与放手,才换来封狼居胥的旷世奇功!
  然后世子孙未必能有他这份幸运和气魄。监军一职亦有其可取之处。
  李唐之祸,更多是来源行外指点行内。
  他猛地一挥袖,仿佛要将那“鱼朝恩”三个字连同李唐的昏聩一起扫入历史的垃圾堆,斩钉截铁地宣告:
  “传朕旨意!自即日起,凡我汉军,监军之职,必选通晓兵事、忠直敢言之重臣!内侍宦官,胆敢妄议军机、干预将帅者——立斩不赦!夷其三族!”
  *
  贞观年间太极宫
  如果说汉武帝的愤怒是雷霆震怒,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批判和后怕的清醒,那么此刻太极宫内的李世民,则已彻底陷入了近乎狂暴的状态。
  天幕上“鱼朝恩不纳”五个字,像是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了李世民的心脏,然后疯狂地搅动!
  “宦…官…监…军…”李世民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不思汉朝宦官当道之过?!不思汉朝宦官当道之过?!!”
  他一脚踹翻面前的紫檀御案,任由上方奏折四散一地,“李亨!李隆基!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前汉十常侍乱政,祸起萧墙,终致董卓入京,天下三分!此乃血泪斑斑、山河破碎的前车之鉴!刻在史书之上,昭昭如日月!!
  汝等不以此为戒,反以此为师?!竟敢!竟敢让阉竖执掌军国重器?!干预大将方略?!坏我平叛大业?!”
  声声咆哮质问,几乎要将殿宇震碎。
  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眼前都一阵发黑。见他摇摇欲坠的模样,长孙皇后赶忙上前搀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忧心。
  尽管此时眼前不甚清楚,但这个时候能来搀扶他的,也只有那一个人了。李世民拍了拍她的手,稍作安抚后,凭借她给的这点力量稳住身体后,发出如同九幽寒风般的诏令:
  “传旨!凡我大唐一朝!后世子孙!敢以宦官监军、干政、典兵、任事于中枢者——无论何人,无论何职!天下共击之!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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