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就好。”林可松了口气,继而有些疑惑道:
“不过你那个师兄怎么那么奇怪,刚重新见面第一天就和你表白,未免有点太着急了吧?”
普通人几年不见没联系,正常社交流程难道不是先熟络几天,然后才来说表白这件事吗?
申云烟答道:“从我们认识起陈师兄性格就是这样,有话直说,不太在意普通的规矩。”
陈逾白是个非常清醒且随性的人,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从不隐瞒自己的野心,喜欢就是喜欢,在他看来这都是人的正常情感需求,没有隐藏的必要。
和魏延是完全性格相反的两个人。
“这样。”林可点点头。“那你对这件事的想法是怎么样的?是想让魏哥和他道歉吗?”
“道不道歉是他的事,我只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上来就动手。”
她可以接受魏延对自己无理取闹,但她不能接受她对自己身边的人这样。更何况陈逾白本身也没做错什么,他只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他没和你说打人的原因吗?”
“没有。”魏延做事从来不会和她说原因。
但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原因。
魏延占有欲强,看不得别人对她有一丝不该有的心思,从前他就因为这件事和她吵过无数次。他似乎觉得她们之间是互相有过好感的,但事实上,她只当陈逾白是普通朋友。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我觉得魏哥还是不错的,应该不是那种随便动手打人的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申云烟没回答,眼眸低垂,将手里最后一个碗洗干净放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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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碗后申云烟拎着桶到厨房的锅里打洗澡水。
因为房子电路问题,热水器一直没安好,买的热水棒电压又太大,经常导致跳闸,所以这两天他们还得自己洗干净灶头的大锅用来煮洗澡水。
厨房不大,随着她一勺一勺将水舀进桶里,水蒸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空间,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将水装得有六分满后,她才停下动作,将锅盖盖了回去。
结果她提起水桶一转身,看见魏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他似乎也没想到申云烟会在这里,所以当两人四目相对时,一时间本就安静的厨房瞬间陷入死寂。
隔着薄薄的雾气,申云烟看见他薄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但她现在除了道歉,什么也不想听,于是她提着桶就要往外走。
可在经过魏延身边时,对方再次将她拦下,声音冷然地问:
“你还要继续生气吗?”
申云烟没有抬头,只是沉默。
魏延最讨厌的就是申云烟的沉默,像把没有锋芒的钝刀架在他的胸口,不致命,却让人饱受折磨。
他转过身,看着申云烟的清丽的侧脸,眉峰隐隐露出一丝不耐:
“回答我。”
申云烟转过身看她,一字一句地回答:
“回答什么?回答你我不生气,很高兴看你打人吗?”
厨房的灯光昏黄,魏延背着光,整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看见了他紧绷的下颌,似是在隐忍些什么。
魏延咽下喉间涌上来的火气,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你相信我,我打他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严重到需要你动手打他?甚至还想打断他的手?”申云烟仰起头看他,眼底满是冷意。
魏延被问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甩出一句: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只要相信我就好。”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申云烟眼底的冷意更甚。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申云烟甩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她不明白魏延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究竟是不能说,还是不屑说。
这回魏延没有再拦住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后,转身一拳砸在了门框。
第23章 翻墙 魏延:这不就是抬个手的事?……
隔天早上起床, 魏延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似是有什么征兆。
陈济告诉他,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八成他是有霉运到头。
对此大少爷非常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并嘲讽他不要太迷信。
直到他们到了校门口, 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陈逾白朝他们招手,魏延脸色当场就变了。
另一旁的申云烟也同样很惊讶, 她没想到两人会那么快就再次见面。
陈逾白朝她一步步走来,眉眼温润如玉,笑容迷人, 鼻梁上的镜片在太阳底下微微闪着光, 连带的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在她面前停下, 弯唇:
“早。”
申云烟被他的笑容晃了眼,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声早,然后问:
“陈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逾白正想回答,却被人一把推开。
一抬头,魏延又挡在了他前面。
但这回还没等魏延说话,申云烟就呵斥住了他:
“魏延, 你不要太过分!”
陈逾白抬手放在被推搡过的胸口, 眉头皱了皱, 似是有些不适, 但还是扯出一个微笑看向申云烟,故作轻松道:
“云烟,我没事。魏延只是和我开玩笑的, 对吧?”
说着他就转头看向一旁的的魏延,笑意温和。
魏延气得要命,但一旁申云烟的眸光已经冷了下来,似乎只要他说个不是,她就会立即转身就走。
所以他即便再生气,也只能先隐忍不发。
“哎呀,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魏哥,这是你同学吗?真是不好意思啊,陈医生,我们魏哥就是太激动了,下手重了点,对吧?”一旁的陈济非常有眼色,见状立马就上来解围,一边说还一边拉了拉魏延的衣服。
魏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陈师兄大人有大量,想来是不会介意的吧?”
陈逾白抬了抬镜框,笑容未变:
“怎么会,毕竟算辈分,我和云烟还是你的学长学姐。”
是的,三人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申云烟虽然只比他大两岁,但她天资聪颖,学习好,跳过级,魏延大学还没毕业时,她已经研究生毕业了。
我们,他竟敢和申云烟称我们。
闻言,魏延身上冷意更甚。
明明今天阳光明媚,可陈济站在他身边都感觉自己要被冻死了。所以为了离开这修罗场,他赶紧站到陈逾白身边,道:
“那什么,陈医生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走走走,我带你去体检室。”
说着他揽住陈逾白的肩膀,一边说,一边把人往里带,完全不给陈逾白拒绝的机会。
本来眼看着陈逾白终于被带走,魏延觉得终于能和申云烟说些什么,但对方压根不给他这机会,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了进去。
魏延感觉头更疼了。
上午体检很顺利,除了陈逾白坐在他旁边以外。对的,两人被分配到了同一组一起量血压,两张桌子的距离不过一米。
而且,不知道陈逾白给女生们下了什么诅咒,个个都往那边凑,一下课就把小小的桌子旁挤得水泄不通。
其中有个女生还问他能不能把桌子搬开点,气得大少爷咬牙切齿地,把桌子向旁边移了十公分。
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息的空隙,魏延去上了个厕所,正洗手的空隙,门外传来脚步声。抬头看向镜子,目光与来人正好撞上。
陈逾白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表情怔了怔后,笑意温和地打招呼:
“啊,好巧。”
魏延狭长的眼眸微眯,看向他嘴角边还有些红肿的伤口,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与嘲讽道:
“还敢来,脸不痛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脸上来多一拳。”
陈逾白脸上表情未变,走到他身旁的另一个水龙头前拧开开关,一边清洗手上的抹布,一边温声道:
“你的脾气倒是和多年前一样没有变过。”
魏延嗤笑一声,看了一眼镜子,声音闲闲道:
“你也很大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敢觊觎我的东西。”
“云烟不是物件,她是人。况且,”陈逾白话音一顿,转过头看着他笑道:
“你们现在毫无关系。”
魏延冷笑:
“那又怎样,你以为没有我,她就会爱你吗?”
陈逾白转过身,与他相对而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不呢?当年如果不是云烟家里出了事,你以为你有机会……”
话音未落,陈逾白被扼住脖颈,一个转身,脑袋被重重地砸在了镜子上,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传来的同时,他似乎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因为吃痛,陈逾白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痛苦的表情,可眼睛却倔强看着眼前人露出满满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