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南星听懂了他在指桑骂槐,又羞又恼:“我那晚是喝醉了!你……你也没推开我!”
“当时你还说咒修都追求至情至性的心境,我若想破心关,就得先动情,找别人不如找师兄。这些混账话是狗说的不成?”
说什么吃干抹净,明明都是相互的,他偏要一副被占便宜的样子,成日在她面前扮可怜。
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澄笑意不达眼底:“记得倒清楚,看来只是不想认账罢了。”
南星冷脸:“仙门创立千岁,为追求至高大道双修的男女只不知凡几,有性无情也稀松平常,各取所需罢了,犯不着逼人认账。”
她又没说不认。
话音未落,谢澄抚鱼的手微微一顿。他缓缓从水中抽出手,湿漉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后颈。
一滴水珠,自他指尖滑落,没入她的衣领。凉意顺着脊背蔓延,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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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哎呀呀,你俩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捂脸偷看]
第79章 我帮你双修破心关
谢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有性无情,各取所需。好,师妹真是通透得很,不愧是百年一遇的修道天才。”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被刺痛后的冷硬:“既然师妹修行至上,那师兄成全你。破心关是吧?何必等以后。”
南星心头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谢澄的目光锁住她,像是要将她看穿,“我谢澄,还不至于需要谁‘负责’。但你也休想,将你我那晚的情谊,当作一场可有可无的修行助益。”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气极了,先来撩拨的是她,如今轻描淡写想划清界限的也是她。他一直以为她是性子冷,却没想过,她或许真的……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我哪里需要这种助益?”南星为自己辩驳。
那晚她的确冲动了,可能有一丝美色误人的成分在,却也是出于本心的。
可惜谢澄并未听出她话里的隐晦。他越想越觉得心口发堵,无名火灼烧着理智。
谢澄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一缕精纯的灵力不由分说地渡入,直冲她心脉而去,如同上次渡她阳魄时一般,那灵力熟门熟路地扑入她心口的光团,引得南星心跳加快。
“你既已受了我的阳魄,”谢澄唇线紧抿,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偏执,“便不能再与旁人灵力交融,除非那人想尝尝经脉逆行、修为尽毁的滋味。所以,你趁早歇了这心吧。”
就在这时,南星忽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眉头微蹙。
谢澄的怨气瞬间被担忧取代:“怎么了?”
南星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诧异:“我的心关……好像真的松动了。”那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做不得假。
在方才的某一瞬间,她看到了这片大陆之外的存在。漫天星海,还有化为实质的法则。可就在她伸出手,想要捕捉那缕咒文时,却倏尔被弹回原地。
就像一扇半开的门,她一步踏入,门却关上了。
谢澄先是一怔,随即狂喜涌上心头,下意识就想输送更多灵力助她。
南星却抬手制止:“还差一步,机缘未到,强求不来。”
谢澄长睫轻颤,默然收手。他深知修行到了瓶颈,有时确实需要某种触动。双修……他曾对此道不屑一顾,认为是对剑心的玷污。可此刻,这个念头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某种隐秘的诱惑。
若是与她……
这个想法让他耳根发烫,几乎不敢看南星的眼睛。他挣扎了半晌,才用尽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你体内有我的阳魄,无法和别人双修。但……可以试试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大街,闹市,人潮汹涌,他居然对师妹说出如此孟浪的话!
若是被家中长辈知道,定要重罚他跪祠堂。他下意识别开脸,只觉脸颊耳后烧得厉害,连脖颈都漫上一层薄红。
辰奴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缩在水底一动不动。
南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见他侧着脸,紧抿着唇,玉带束着的腰身绷得笔直,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煎熬,连指尖都微微蜷缩着。
只是提议双修助她破关,就让他羞惭成这样?
南星自然不信双修能破心关,但谢澄这副罕见的、强自镇定下的慌乱模样,却莫名取悦了她。他越是克制隐忍,她就越生出几分想看他失控的念头。
她状似无意地向前迈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瞬间紊乱的呼吸。
“师兄对此道本是颇为不齿,如今为了我,竟甘愿违背本心么?你是想助我突破心关,还是……”南星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另有私心?”
她的话像柔软的藤蔓,细细密密地缠绕上来。
谢澄只觉得被她目光扫的地方都泛起细密的痒意,他几乎要后退,脚跟却像钉在原地。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清冷的幽香,却比任何暖香都更让人心神摇曳。
“此一时,彼一时。”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师妹之事,岂能等同视之。”
南星笑问:“那你可知,双修之时,具体该如何行事?灵脉如何运转?气机如何交融?身心……又该如何契合?”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又轻又缓,每一个字却都像小锤,敲在谢澄紧绷的心弦上。
他脑中嗡的一声,那些只在古籍中瞥见过、从未细想的字句模糊闪过。一开始分明他占据主动,三言两语又被南星逼至窘境,谢澄喉间发紧道:“不知。”
“那便有劳师兄先去查阅典籍了。”她见好就收,终于退开一步,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眼底却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笑意,“待你准备周全,我们再议不迟。”
谢澄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回头,眼底暗潮翻涌,却连追问都不敢。
她这是愿意的意思?
“……好。”他最终只故作随意地吐出一个字,努力维持着语调的沉稳。然而那x骤然亮起、如同盛满星辰的眼眸,却早已将他的心事泄露无遗。
长街千灯如昼,人潮涌动似河,而谢澄站在光海最盛处,眼底淌着温软的澄澈。仿佛岁月也在这一霎错步,将斑驳前尘洗成他眸中一抹流转的星子。
南星忽然觉得,原来人间烟火万千这般好,连天边那轮孤月也远离了寂寥。
这样稍纵即逝的瞬间,似乎该做些什么才算不虚度。
可她念头刚起,不远处的蓼花汀便爆发出大规模骚动。
“啊——!”
一声刺耳尖叫划破喧嚣,随即有人高喊:“快救救我家绛夭娘子!”
下一瞬,就有穿着夜行服的黑衣人飞檐走壁,从旁边铺子的屋顶上翻了过去。几乎同时,谢澄蹬柱借力,追凶而去。
南星眉头微蹙,正欲前往蓼花汀查看绛夭状况,身旁却传来一声哀嚎。
“唉哟,疼呐,疼死我个老骨头了。”
一位老妪倒在谢澄方才借力的柱子旁,似是受了内力波及。既是谢澄惹的祸,南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她走上前去扶起老妪,掏出一吊钱作为补偿。老妪脸上沟壑纵横,并未推脱。颤巍巍从旁边货架取下一顶做工精巧的白色簪花帏帽,嗓音干哑:“好孩子,钱我收了,这顶帏帽送你遮尘吧。”
南星客气回笑,顺手将帏帽戴上。
嗡——
就在帏帽落下的瞬间,风声、人声、烟花声、灯芯爆花声通通消失,万籁俱寂。
白色的轻纱遮蔽了视线,世界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南星耳尖微动,在盲视状态下侧身,一道闷棍擦着她方才站立的位置呼啸而过。
透过纱帘缝隙,她看见整条长街空空荡荡,先前的人潮烟火消失无踪。头顶的帏帽散发出淡淡珍珠光泽,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枷锁般禁锢了她周身灵力。
南星抬手欲掀,帏帽却纹丝不动,仿佛与空间融为一体。
“此宝名为‘敛春光’。”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街心响起,“非但压制灵力,更能将人无声无息拖入结界,你跑不掉了。”
南星循声回首,站在街道中央的,不是司马富又是谁?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没去司马靖家逮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个司马富,外加二十余个散修,就凭这样的配置,也敢来擒她?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既然到了华京,生死就由不得你了。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免去不少皮肉之苦。”司马富语气平稳。
原来他不知她是南星。既非为混沌珠而来……南星心念电转,冷笑道:“司马靖派你们来的?”是为他那位表妹出气?
司马富不置可否,挥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