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也只有鬼,才会想出这样恶毒的招数,杀人竟不亲自动手,而是想了这样残忍的法子。
  让她们被恶狗吞之入腹。
  一口、一口……
  见血,到肉,剥骨。
  柳芳菲站在门口,听着屋内恶狗嚎叫,恶人惊泣。伴随着各位激烈的撕咬,尖叫,挣扎,打斗声音。
  上一世,只有她孤独的死去。
  除却疼痛,尖叫,哭泣什么都没有。直至后来连疼痛与尖叫都没有了,除了眼前一片血淋淋的红,什么都没了。
  “真热闹,阿妄,我总觉得应该开心些的。”
  她叹气,再次强调,“大仇得到,我应当开心的。可是阿妄,我还是很难过,一想到上一辈子,死得那样不值得,那样惨,我就……”
  “欢欢——”
  柳芳菲晕了。
  司徒妄立即抱着她回清欢苑,身后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欢欢。”
  “欢欢。”
  “欢欢。”
  柳芳菲觉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有“母亲”、“爹爹”、“阿公”、“荟如”还有一个叫司徒妄的男人。
  她叫他“阿妄。”
  是的,就是阿妄。
  梦里有“赵琼华”、“柳鸢儿”、“张微生”。
  梦里她不停地求救。
  然后“母亲”、“爹爹”、“阿公”还有“阿妄”就都来了。
  救她于水火,带她出苦难。
  然后,她爱上了他,抱着他一遍遍地喊着:“阿妄。”
  “阿妄。”
  “阿妄。”
  “欢欢,我在。”
  司徒妄一把抱住梦呓的人,她在梦里哭,在梦里求救,在梦里喊了所有真心对她好的人,细小的声儿零碎,让他心头揪疼,“欢欢,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怀中的姑娘平静下来,眼角挂着未干的热泪。
  嘴却微微上扬,带着笑意。
  接着,柳芳菲反复高热,又一直昏迷,司徒妄便彻夜不眠地守着。
  这期间,司徒一前来复命:“草屋里除却一地血腥以及一堆骸骨外,仅剩这条撑晕过去的狗。”
  说起来,他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天知晓他之前走进草屋时的激动与震撼。
  原本以为未来小皇妃会是个温柔如水的姑娘,竟不曾想,这狠起来跟小皇爷不相上下。
  司徒妄握着柳芳菲的手,听他说完后只冷冷回答:“害过欢欢的都要偿命。”
  言外之意,狗也得死。
  末了,补充一句:“把这狗剁碎了拿去,喂狗。”
  司徒一掏掏耳朵,总觉得自己听得不够真切。
  “没听清?”
  “听清了!”
  他响亮地回答,然后又默默地离开了。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收。
  柳芳菲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夜里,睡了许久她精神不错。司徒妄喂她吃了不少东西,又带着她在院里散步消食。
  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草屋里的事,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月光下走着。
  从清欢苑走到观澜苑,又从观澜苑回来。
  “你守了我两日,今夜我守着你睡。”柳芳菲替他褪去衣衫,拉着他在床上躺着。
  司徒妄却一把拉住她的手,问得十分认真:“欢欢,你要不要跟我回蒲州?”
  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地,她反问:“难不成你真要做那登徒子,把我留在这儿,独自回去?”
  “你知晓的,此番回蒲州意味着什么。不过我不愿强迫你,若你不愿回去,我便留在此处,做你柳府的入赘女婿。”
  柳芳菲埋头在他胸口,伸手在某处画圈。
  细细痒痒的。
  伴随轻轻柔柔的声儿:“我随你回去,你要一辈子对我好。”
  “我一辈子待你一个人好。”
  “你是赫赫有名的小皇爷,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也能只待我一人好?”
  “有何不可?后宫里女人与纷争虽多,可多半都是那些个宫女嬷嬷整出来的。正儿八经主子就我母上一人。当年父君为了娶到母上,亲自向她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提及父君与母上的爱情,司徒妄眉眼里尽是羡慕,“母上当年不过江湖游医,与父君意外相识,被父君骗到府上做管家。然后又一步一步地骗着做了君后。”
  此事柳芳菲也略有耳闻,君上爱惨了君后,这些年,除却君后外并未纳妃。
  也正是如此,司徒妄作为君上与君后唯一的孩子,天下唯一的小皇爷,自是万般宠爱于一身,有足够狂妄的资本。
  “欢欢,跟我回蒲州好吗?”
  司徒妄轻抚她后背,用极其喑哑的声音问询,“皇爷府有浴泉,我们还可以……”
  “你闭嘴!”
  柳芳菲一口咬去,用动作堵住了他即将说出的荤话。
  -----------------------
  作者有话说:欢欢的复仇大抵就是这样子啦。
  接下来就是蒲州的生活,会更刺激一些。
  最近在写新文《折娇锁雀》,关于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欢迎大家收藏哦。
  另外日常求求浇灌~~
  第65章
  这夜,柳芳菲本是体恤某人接连两日的疲惫,如今却主动凑上去,被他抓住机会,更加“劳累”了。
  期间柳芳菲羞愤捶打他后背,努嘴阴阳怪气:“果真还是蒲州的吃食大补,你的精力好像永远都用不完。”
  某个男人却咧嘴笑,在蜿蜒之处扑撒热气:“自幼父君便教导我,要恭敬勤勉。辛勤播种才能获得丰收喜悦。”
  没耳听。
  柳芳菲浑身燥热,知晓他接下来的动作,伸手扯过锦被,堪堪遮住了他辛勤播种的劳累模样。
  司徒妄倒是习以为常,每次他往下播种时,自家姑娘要么闭眼不看,要么遮住双眼。
  越过山峰,抵达平原。
  再穿过茂密的丛林。
  他是个勤劳的播种者,所过之处,无一不是他的杰作。
  柳芳菲即便看不到,也能真切地感受,然后对他的劳动成果给出最真实的反馈。
  细小的闷哼。
  微弱的嘤咛。
  还有鼓励他而赠出的一江春水……
  在这四方之地里,二人不知疲倦地劳作着。
  热汗交织。
  许是流过汗,翌日醒来,柳芳菲觉得神清气爽,头里仅剩的一丝昏沉也消失了。
  司徒妄起得总是很早,她睁眼时,枕边已经凉透。
  荟如听得屋内响动,知晓自家小姐醒来,才急匆匆跑进,让她且去辞风苑看看。
  她说:“崔老爷与小皇爷吵起来了,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柳芳菲眼皮一跳,旋即换了襦裙小跑过去。
  “小姐准备一同去蒲州,他俩就因小姐到了蒲州后,住崔府还是住小皇爷府争起来了。”
  “……”
  “小姐,若是到时候问起您,您会作何回答?”
  “……”
  柳芳菲轻叹,甫一抵达辞风苑,便听得阿公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司徒妄,欢欢现在还不是你的小皇妃,必须住在崔府!”
  “他是爷亲自选的妻子,自当随我回去!”
  柳芳菲嘴皮抽动,都开始自称“爷”了。
  “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起成何体统!你信不信待回了蒲州,老夫就为欢欢寻个如意郎君嫁了!”
  “崔老以为,若不是因为爷,欢欢会去蒲州?”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即便她是你钦定的小皇妃,那也得等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欢欢从我崔府迎娶回去!”
  “信不信我立刻让父君下旨!”
  “小皇爷,还需要老夫提醒你,现在你无名无分!”
  崔老爷吵得面红脖子粗,平日里最是冷静自持的司徒妄也浑身发着冷冽的气息。
  柳芳菲提着罗裙上前,笑意盈盈:“欢欢还未去蒲州,就让阿公与小皇爷吵成这样,若是去了蒲州,你俩再有个摩擦,欢欢心里可会内疚。”
  “与你何干?还不是那登徒子横行霸道惯了!”
  听她这样说,崔晟康连忙安慰,“欢欢,你答应了要随我们一同会蒲州,难不成还想食言?若是阿公让你为难了,那我不吵了便是,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都依你!”
  听言,柳芳菲眼睛有些湿热t,又转身问生闷气的司徒妄:“你呢?如何说?”
  自家姑娘都拿不去蒲州做威胁了,他自然不再争执,抿唇点头:“只要你同意去蒲州,其余的我就不争了。”
  “其实阿公与阿妄倒是无需为我住哪儿争执,我与舅舅多年未见,心里对他也是想念的。更何况,阿公说得有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你要娶我总得拿出诚意来,让阿公对你放心些才是。”
  言外之意,回了蒲州会留在崔府。
  崔晟康喜不自胜,老脸堆笑成了一朵菊花,忙声让一侧站着的荟如去收拾包袱:“也不用带太多,回了崔府缺什么再买便是。”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