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港城豪门抛弃后在内地发家了[年代] 第77节

  增长眼界后的鲁阳平不想回老家,他坐不起一趟出租车,但他能料到深城的未来不可估量,留在这个地方,以后一定会大有可为。
  一切困难都只是暂时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不,今天就遇上了贵人。
  贵人不仅支援他20块钱,还给了他一份工作。
  鲁阳平紧紧揣着口袋中的命根子,心里已经默默筹划好之后的生活。
  不远处一家工厂亮起灯光,微弱的光线洒在鲁阳平脸上,他抬起眸子第一次用平等的视线打量这座城市。
  周围到处是热火朝天的建筑地,黄土在微光中飞扬。
  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会是一片灯红酒绿的大都市。
  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只在心里期盼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能够在这座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鲁阳平对这座城市充满希望,也同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
  一片热血沸腾中,鲁阳平内心对罗宝珠的感激更甚。
  其实他今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罗宝珠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他只能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维持生存。
  比如,偷东西。
  为此他特意锻炼了一个上午,游走在最繁华的火车站附近和东门老街,几次瞄准了想动手,心里害怕失败,也害怕迈出这一步,以后会陷入犯罪的深渊,迟迟不敢下手。
  所幸遇到罗宝珠,不只拯救他的走投无路,也拯救了他的万劫不复。
  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后好好工作,慢慢回报。
  怀揣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激动不已的鲁阳平迫不及待朝桥洞走去,想要与方美丹分享这份好消息。
  还没来得及走回去,两个男人拦住他去路。
  一个强壮结实脸上一条明显的刀疤,一个高高瘦瘦像根干瘪瘪的扁担。
  两人正是丁勇丁峰两兄弟。
  “哥,就是他,大白天一直在火车站附近和东门老街晃荡,好几次瞄准猎物想下手,这家伙分明是想抢咱们生意,咱得好好教训他!”
  丁峰白日里在东门老街吃了亏,下手掏一位大婶口袋时,被一个彪悍的年轻姑娘抓住。
  年轻姑娘不依不饶,力气极大,他一个大男人无法挣脱,白白在众人面前露了相。
  作为一个小偷,这是大忌。
  虽说他眼疾手快栽赃一把得以逃脱,但不妨有心人记住他相貌,以后再去东门老街物色猎物时,免不得要更加小心。
  干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人抓住呢,丁峰心里窝着火没处发泄,鲁阳平算是撞到他枪口上。
  “哥,这人不懂规矩,你得教他一点规矩。”
  在丁峰的怂恿下,丁勇上前一步,睨着面前衣裳破旧的男人,冷声问话:“你是新来的?”
  鲁阳平没接话,谨慎地拽住衣角。
  “既然是新来的,那我就教教你规矩,火车站附近和东门老街那一带,都是我们兄弟俩的地盘,别人是不允许在那里下手的,想要下手也可以,上交一半的提成就行,你听明白了吗?”
  丁勇干这一行已经一年多。
  从去年开始,来深城投资的港商逐渐增多,港商们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中国银行将港币兑换成人民币。
  白花花的纸票全揣在口袋里,大好的肥羊不捡白不捡。
  丁勇以前就爱在村子里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深城的开放迎来一批投资客,滋润了深城,也滋润了深城的小偷。
  村里的农民没什么积蓄,顶多能偷几只鸡,那些投资客不一样,随便摸一摸口袋,少则几十,多则几百。
  运气好还能干票大的,一次到手几千块,能歇一个月不开工。
  当然,这种摸人口袋的事情主要交由弟弟丁峰进行,丁勇脸上有道明显的疤痕,比较惹人注目,不方便行窃。
  他虽然不亲自行窃,却是后方最强有力的保障。
  罗湖火车站和东门老街一带,是丁勇亲自划下的地盘,任何人想要在那一带摸人口袋,都得给他上供。
  面前的男人也得给他上供。
  “听明白了就交钱。”
  鲁阳平听明白了,但是不想交钱。
  “我、我没偷。”
  “你说没偷就没偷?谁知道你偷没偷。”不等丁勇发声,丁峰已然跳出来,恶狠狠盯着鲁阳平,“不管怎样,你都得上交你手上的一半钱,这是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若是谁都能来他们地盘掺和一脚,他们以后还怎么赚钱?
  “别废话了,你不交钱,今天就别想走!”
  两人看起来穷凶极恶,不是善茬,鲁阳平思索着要不要乖乖上交一半的钱。
  他手上拢共只有20块,上交一半,只剩10块。
  虽说10块也不少了,可这都是罗宝珠给他的救命钱。
  鲁阳平心里无奈苦笑。
  他多希望自己在没钱的时候碰上这两人,他布挨布的口袋里干干净净,任人怎么搜都搜不出一个钢镚,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但他现在口袋里真有钱。
  让久旱逢甘霖的人分出去一半的雨水,无异于割肉刮骨。
  在交钱与不交钱中,鲁阳平选择了第三条路:逃跑。
  他几乎没有犹豫,转身拔腿就跑。
  没跑两步,被人抓住。
  丁勇死死将人按倒在地,吩咐弟弟丁峰去搜身。
  丁峰搜遍全身口袋,没搜出一分钱,再一瞧,鲁阳平右手紧紧握成拳。
  原来是拽手上了。
  “撒开。”丁峰上前去掰手指。
  死活掰不动。
  五只手指像是被水泥糊住,紧紧粘在一起,任凭丁峰怎么用力,始终无法掰开,他气得又是捶又是踢又是踹,对方整只手红成一片,仍旧不肯松开。
  一旁的丁勇看得大为光火,二话不说朝地下的人脑袋狠狠揍了几下。
  终于,紧拽着的五指逐渐松开。
  丁峰趁机掰开手指,从中掏出一张纸票。
  摊开一看,才20块。
  “有没有搞错!20块钱他像护宝贝一样护着,我以为至少有一百呢,真是白费力气!”丁峰气不打一处来,将20块钱递给他哥丁勇。
  丁勇没接。
  刚才忙活半天,又是教规矩又是追人又是掰手指,一通折腾下来,收获20元。
  别说丁峰生气,丁勇比他更生气。
  越想越觉得不划算,对着地下的人脑袋又是狠狠一阵乱捶。
  发泄一通,丁勇起身准备离开。
  他踢了踢地下的人,对方没反应。
  看起来像是死了。
  “别装死,下次要是再拿这么点钱来打发我们,我见一次揍你一次!”
  放完狠话,丁勇转身要走,丁峰觉得不太对劲,俯身去查看。
  对方瞳孔已经涣散。
  “哥,他好像没气了。”丁峰吓了一跳,不确定地探了探对方鼻息,“真没气了!”
  “不可能吧,我也没揍几下。”
  丁勇不可置信地走过来检查一番,发现人的确是死了,满脸嫌弃地朝地下啐了一声:“真不禁揍!”
  他哪里知道,鲁阳平这阵子饥一顿饱一顿,只靠残羹冷炙填肚子,身子骨比寻常人差了一大截,根本承受不住他几轮结实的拳头。
  人就这么没了,两兄弟都很意外。
  丁峰甚至有些害怕。
  他干惯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杀人还是头一次,心里有些害怕,全身忍不住颤抖,怕被人瞧见,免不得做贼似的东张西望。
  相比于他的诚惶诚恐,哥哥丁勇要淡定得多。
  “死了就死了吧,找个地儿埋了。”
  丁勇环顾一圈,瞧见不远处工厂还亮着灯火,他冷静地筹划:“你先去找块油布过来将人盖住,在这守着,我去物色地方,等夜深了,咱俩去埋尸。”
  眼瞧自家哥哥这样镇定,丁峰也逐渐跟着冷静下来。
  两人兵分两路,丁勇去找埋尸的地方,丁峰返回家中很快搬来一块油布,遮住地下静静躺着的人。
  地下的人不肯闭眼睛,丁峰有些害怕。
  大晚上的,总感觉被人盯着,浑身不自在。
  他伸手抹了抹对方眼皮,没抹下来,吓得他没敢再干第二次,赶紧用油布把人脸遮住,只等他哥过来处理尸体。
  夜深露重,11月底的深城夜晚温度只有10几度,丁峰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害怕。
  不知捱了多久,直到周围的工厂变成一片漆黑,他哥才姗姗来迟。
  “搬起尸体,跟我走。”
  丁勇吩咐一声,走在前面开路。
  人肯定是不能往南埋,南边都是热火朝天的开发区,埋下一具新鲜的尸体,说不定第二天就会被挖出来。
  得往北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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