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194节

  即使在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何长宜依然镇定地说:
  “没人会选择去追杀一个两米的女人,即使她穿着貂皮大衣。”
  莱蒙托夫:……
  一直没开口的解学军突然说:“我来!”
  他身高一米七五,体型非熊,正适合换衣冒充何长宜。
  何长宜却不客气拒绝道:“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难道你还能拖着一条骨折的腿引走敌人吗?”
  解学军狠狠地用手砸了一下雪地,旁边的钟国战友呵斥道:“别特么乱动!我正给你固定腿呢!”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试探性攻击一直没停过。
  幸好军用吉普车的外壳足够厚重,几乎挡住了全部子弹,要是换成日产汽车,人早就被打成了蜂窝,这会儿黑白无常就该和死神跨国联合办公了。
  何长宜稳稳地握着手枪,即使双手冻得像石头一样僵硬,她的手指也牢牢扣在扳机上。
  而在不久之前,她还坐在温暖的办公室,热到甚至要喝冰水,愉快地接收着新一批募集的凭单。
  问题就出在这批凭单上了。
  投资大礼包的威力超乎所有人意料,有意投资基金的人们在对比了不同基金之后,最后果断选择了承诺投资回报率并非最高的白杨基金。
  无他,实在是上当太多次,与其寄希望于虚无缥缈、不知未来能否兑现的投资回报上,不如先拿到眼前实实在在的大礼包。
  毕竟那里面囊括了所有重要的生活物资,从羽绒服(库存滞销品),到肉制品罐头(临期),再到暖水瓶和电热毯(国内工厂批发),这一切都象征着温暖。
  就算有的基金信誓旦旦地承诺投资凭单回报黄金和钻石,可那是将来的事,眼前是严酷的寒冬,至少要先活过这个冬天再谈将来。
  还有一些原本对基金毫不信任的人,他们已经受骗过了太多次,恶人在欺骗他们,社会在欺骗他们,政府也在欺骗他们,他们的信任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中消耗殆尽。
  即使承诺投资回报率再高,即使承诺保本付息,但也不能打动他们分毫。
  然而,白杨基金的礼包打动他们了。
  是将凭单卖出去,换回二十美元;还是将凭单交给白杨基金,换来价值二十美元的礼包,以及一个可能的未来回报?
  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后者。
  就算白杨基金里面全都是诈骗犯,那他们也拿到了价值二十美元的礼包,完全不亏。
  而对于何长宜来说,这笔生意也不亏。
  投资回报等她拍下企业后再说,那是以后的事;至于现在赠送的礼包,尽管看起来都是一些冬天紧俏商品,但实际成本不超过五美元,不是清仓滞销品就是临期骨折价,算下来花费大头在运输费上。
  目前白杨基金募集凭单的成本不超过十美元/张,相比于二十美元的市价来说,算得上物美价廉。
  然而,市面上的凭单总量是有限的。
  何长宜通过白杨基金募集到的凭单越多,其他基金能募集到的凭单就越少,赤|裸裸的零和博弈。
  幸好峨罗斯的国土面积足够大,从东到西的城市数不胜数,需要短兵交接的基金还是少数。
  但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在何长宜设立凭单募集点的城市中,总会出现一家名为金灯台的凭单基金,双方不得不争夺同一批投资者手上的凭单。
  同行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是总输的同行。
  当双方再一次同时出现在距离弗拉基米尔市三百公里远的北威尼市时,矛盾彻底激化了。
  何长宜带着新募集到的凭单离开北威尼市时,她所乘坐的吉普车队遭遇了袭击。
  傍晚郊野的公路上,突然出现一队持枪匪徒,对着疾驰而来的吉普车悍然开火!
  在密集的枪击中,吉普车不慎碾过道路中央的钢刺,当场爆胎,在巨大的声响中瞬间失去平衡,重重侧翻倒地!
  第108章
  袭击发生太突然。
  前车翻倒, 惯性作用下滑行数米,车身与地面剧烈摩擦,火星四溅, 发出极刺耳的声音。
  后车险之又险地避开前车, 在冲出路基前骤然刹停。
  毫无防备,何长宜一头撞在前座,差点没像一枚鱼雷般撞开前挡风玻璃飞出去。
  额头被磕得生疼, 头晕眼花, 而她第一反应却是从包里拿出手枪,全凭手感打开保险, 在矮身藏下的同时摇下车窗, 举枪冲外盲射!
  就在同一时间,前座的莱蒙托夫和另一名钟国保镖杨建设也拔枪反击, 压制对面的火力
  枪声中, 何长宜喊道:“下车!我们得和前车的人汇合!”
  莱蒙托夫头也不回地说:“不行!他们的枪比我们多,下车就是靶子!”
  他顿了顿,咬着牙地说:“解、列夫……他们都死了, 但你得活着!”
  杨建设没说话, 但从侧面看,他的腮帮子突兀地鼓出一块,明显是恨极了敌人。
  何长宜却说:“他们不一定死了,但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车上, 只会被分别击破。”
  她小心地直起一点身体, 快速看了一眼外面, 不等对面的子弹扫过来,她马上又缩回来,命令道:“开过去!”
  莱蒙托夫在战场上磨炼出的战术素养让他立刻反应过来何长宜的意思。
  他迟疑一瞬, 到底还是对老板的信任和对战友的担忧压倒了一切。
  吉普车突然启动,却不是要逃走,而是疾速倒车,最终紧紧停靠在前车的车头,两车呈现出v字形,形成了一个临时的街堡。
  袭击者一愣,原本是做好了追击后车的准备,谁知他们不仅没逃,反而还退了回来,顿时一喜,其中几个人端着枪就冲了上来。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两辆车不到三米的时候,暮色中,突然什么东西被从车里扔了出来,精准地砸到人群中,在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下一秒,爆炸声骤响!
  手|榴|弹的冲击波甚至波及到了吉普车内,何长宜胸口窒闷,艰难地咳喘着赞了一句:“莱蒙托夫,你们的老牌国货还真不错,果然一颗就能报销三人。”
  莱蒙托夫嘴角抽搐,欲言又止。
  ……您是从哪儿翻出这二战老古董的!还有,到底谁家老板会随身携带手榴|弹啊!
  趁着爆炸烟雾未散,杨建设拉开车门冲了下去,半蹲着跑到侧翻的前车,用枪托砸开已经布满蛛网状裂纹的挡风玻璃,快速爬了进去,要将解学军拖出来。
  解学军还清醒着,却拒绝了杨建设,反而让他先把半昏迷状态的列夫救出去。
  “我的腿断了,救出去也是没用的累赘,你们快跑,别管我!”
  杨建设要去拉他的手一顿,在解学军的厉声呵斥下,才不甘心地转而去拽列夫。
  莱蒙托夫端着枪守在两车交接位置,防备对面再次冲上来。
  即使刚才的手|榴|弹造成了有效杀伤,剩下的袭击者不足五人,但其中一人的枪始终瞄准着他们,仿佛地上那些打滚哀嚎的家伙不是他的同伙,而之前也是这个人开枪造成的威胁最大。
  要不是吉普车足够坚固,恐怕就要有人在刚刚的枪击中受伤甚至死亡。
  一个冷酷而难缠的家伙。
  列夫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艰难地稳住双手,努力端着枪瞄准对面,却差点因为站得太直而被爆头。
  幸好何长宜动作迅速,一把将他扯到地上,子弹险险地擦着头皮飞过。
  列夫没意识到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还要再站起来。
  何长宜毫不客气地抓着他的脖领,左右开弓就给了列夫两记大耳光。
  “清醒了吗?!”
  她的手冰冷,声音更冷,列夫一下就从撞击后的混沌中醒过神来。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握着枪的手稳多了,动作也恢复了平时的谨慎,与莱蒙托夫分别警戒掩体的不同方向。
  何长宜这才放下心来,去看另一边的杨建设和解学军。
  “他怎么了?卡住了吗?怎么还没拉出来?”
  杨建设告状似的说:“解班长的腿骨折了,他不让我救!”
  解学军见到何长宜,急道:“你们快走!别管我!给我留一把枪,我殿后!”
  何长宜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套老观念呢!我们死不了,用不着你以命换命!”
  她不顾尖利的玻璃碎片,手脚并用地爬进车内,摸到解学军被卡住的腿后说了一声:“忍住!”
  接着她手上猛然发力,硬生生地将那条不自然弯折的腿从变形的车椅下拽了出来。
  解学军咽下半声惨叫,脸色瞬间惨白,疼得汗出如浆,咬着嘴唇,顽强地不出一声。
  何长宜爬出车,不顾刺进手掌的玻璃碴,和杨建设一左一右将解学军拉出了车。
  杨建设脱下毛衣,三下两下撕成布条,将打光子弹的步|枪捆在解学军那条骨折的腿上,暂时固定起来,避免造成二次伤害。
  而就在这时,外面再次响起枪声!
  莱蒙托夫急躁道:“老板,把你的衣服给杨,我们分别朝相反方向突击!你能活!”
  何长宜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解学军也急了,大喊道:“老板,你会死的!他们就是冲你来的!”
  “我宁愿去死也不逃跑!”
  何长宜咬着牙,在枪声间隙举枪向外反击,“再说了,今天还不一定是谁死呢!”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枪声反而变得七零八落,直至完全消失。
  无他,在这场谁也没预料到的势均力敌的交战中,两边的子弹都用完了。
  何长宜扔下空枪,左右看看,想起吉普车后备箱可能放了一把刀。
  她正要去开后备箱时,莱蒙托夫却冲了过来,想要将她塞进车里,强行带她逃走。
  何长宜大怒,骂道:“莱蒙托夫·库兹涅佐夫你这个蠢货!就算要逃,也该是我们所有人一起逃!难道现在你还担心因为超载被交警拦下吗?!”
  没了枪声的战场安静得有些过分,她的声音突兀爆发,即使是对面也听得一清二楚。
  “莱蒙托夫·库兹涅佐夫?”有人喃喃重复了一遍。
  正当何长宜与莱蒙托夫缠斗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嘿,你是那个莱蒙托夫吗?第九摩步师第一旅坦克团的莱蒙托夫少校?”
  莱蒙托夫的动作一顿,没防备被何长宜一记勾拳打在下巴上,疼得眼泪都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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