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 第71节

  钟身外壳的水晶玻璃光可鉴人,隐约映出落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钟摆声盖过了细碎的声响。
  谢青缦半点行动力也无,双手还被缚在身后,想扶着他,想推开他,都做不到。只有偶尔的晃动。
  处在这种境地下,她没什么平衡力,有好几次,都被弄得想要后仰。
  但控在她后脑的手,会再次收拢,迫她重新迎上他。
  而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继续。”
  落地灯晕出一层层毛茸茸的光圈,映得四周柔和,勾勒着两人的身影。
  不满被他掌控,谢青缦轻磕了下,然后换来更凶猛的后续和一声警告。
  最后还是安顺下来。
  谢青缦尝试着适应,甚至开始去主动,毫不意外听到他闷哼着喟叹:
  “好乖。”
  谢青缦面红耳热地闭了下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叶延生握着她几个来回,忽然按住。
  空调的冷气袭满了全身,可此刻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凉意。
  叶延生摸了摸她的脸颊,指尖下落,贴着颈侧的脉搏,顺她的喉咙。
  谢青缦在他的视线中全部咽下。
  叶延生眸色深了几分,喉结上下一滚,嗓音哑得要命:“阿吟。”
  “唔。”
  短暂的缺氧和长时间的被动,让谢青缦昏沉了片刻,她茫然地应声。
  叶延生俯视着她湿漉漉的眼睛。
  他低下头来,吻了她。
  谢青缦怔了下,懵懵然地眨了下眼,被动地接受了他,有些无措。
  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时候,怎么能接吻啊?
  叶延生握着谢青缦的腰,一带,将她从地上拉起,扯到自己面前。
  谢青缦坐到了他腿面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有些反应不迭,但他拢住了她后倾的背,稳住了她。
  叶延生将她带进怀里,重新占据了她的呼吸,抱着她继续亲。
  纯粹的一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
  好像刚刚强势的他,是幻觉一样。反差强烈,却又让人不断沉溺。
  等他放开她时,她还晕乎乎的。
  叶延生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捞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朝床走去。
  他似乎没有解开她的意思。
  谢青缦瞬间清醒,想扯住他,又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你——你干什么?”
  叶延生手一松,将她扔在了薄毯上。
  “当然是继续。”他勾起唇,笑意格外瘆人,“正戏都没开始,你不会觉得结束了吧?”
  谢青缦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可你明明说……”
  “我只是和阿吟说,不乖会被惩罚,我可从没说过,阿吟乖一点,就会被放过。”
  叶延生倾了倾身,一手撑在她身侧,语气里有促狭,也有怜悯,“阿吟怎么那么天真?”
  谢青缦哽住。
  行,以为他温柔,才是她最大的错觉。
  “放心,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叶延生将她翻转过去,拉起她身后的手铐,声音低哑慵懒,听得人发颤:
  “我会跟你,好好玩玩。”
  -
  次日唤醒谢青缦的是一通电话。
  港城暑气烈烈,一连几日的闷热。预告里的暴雨将落未落,直到昨天半夜,才骤然降临。黑云压城城欲摧,白日也在一片雾蒙蒙的水汽里,世界在暴雨中失序。
  白加道的别墅也浸泡在雨幕里。
  巨型的落地玻璃将雨幕中的景,框成一副流动的画。水汽迷滢如薄雾,氤氲了视野中的一切,庭院内珍贵的树木花卉,都被大雨暴力冲刷,颜色被洇得很深。
  “喂?”
  谢青缦只觉刚休息了不久就被叫醒,有些起床气,但也没生气的力气。
  她甚至没看一眼是谁的电话。
  对面明显停顿了两秒,语气听上去有几分诧异:“你感冒了?”
  是黎尧的声音。
  大夏天的,怎么可能。
  这一回格外疯狂。她喉咙还有一点不适,是被过度使用后的反应。
  她真的,这辈子都不敢随便招惹叶延生了。
  虽然昨晚也不算太过火,但她已经到极限了。叶延生真的太记仇了,当然,也可能是他纯粹故意。他平时一直是收着的,没有借口玩那么疯,只等一个机会。
  而她,简直是在给他递刀子。
  挣动的厉害,手铐也没解开,他只是将领带缠上她双臂,禁锢得更彻底。
  这下倒不会弄伤手腕了。
  因为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最后的最后,他贴在她耳边,不忘提醒她:“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
  谢青缦当时想拿枕头捂死他。
  花言巧语的骗子,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无耻之徒,难怪之前答应得那么痛快。
  他一开始就想好了!
  谢青缦越想越气闷,含混又敷衍地说了句“没有”,也没心情编理由。
  她只问他,“怎么了?”
  对面依旧沉默了两秒,才缓慢开口,“你到底看没看过,霍宏成立的那份遗嘱?”
  黎尧从不跟霍宏成叫爸。
  “没有啊,”谢青缦不明所以,“老豆出意外之前,正值壮年,又不是快入土了,我怎么可能去问他立什么遗嘱?”
  这不是纯粹找骂嘛。
  “再说这种东西,老豆不想公开,谁能看?也就大哥想看,还有可能。毕竟他就重视大哥——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黎尧依然没有正面回答。
  “你觉得,遗嘱里能分给周毓的部分,能有多少?”
  “没多少。”谢青缦非常笃定地说,“别看老豆渣得要死,他非常利己,这些年也就我妈咪和大哥能从他手里夺利益。”
  这些年来,霍宏成给港媒提供了不少花边新闻,明里暗里,风流债多得数不过来,但真上位成功的,也就一个周毓。
  只是周毓,也没跟他结为合法夫妻。
  除了一场公开仪式和部分财产划分,周毓什么都没拿到。
  所以说上位成功,也就是个半成功。
  周毓真正拿到好处,反而是在她父亲死后,阴差阳错加背后有人,才到今天局面。
  虽说是她大哥极力反对,周毓才进不了门,其实客观来讲,她父亲也默许了。
  遗嘱里的钱,只会流向霍家。
  谢青缦稍一思量,从床上弹起来,后背惊起了冷汗,“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发现——”
  这下彻底醒了。
  “没有证据,ivy,”黎尧平静地打断她的话,“只是意外太多了。”
  意外的海难,意外的律师死亡。
  海上失事发生在国外,案子才没有深究,而霍家内斗严重,所有人争着上位,港城的局面又太混乱,容易让人忽略掉:
  最具厉害关系的,是那份遗嘱。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这段时间,对着周毓连消带打,我突然觉得,霍宏成死了,霍家股价动荡,产业受损,所有人都受影响,只有周毓——她得到了上场的机会。”
  “这件事已经定性了,”谢青缦屏了下气,缓慢道,“除非周毓亲口承认……”
  “所以没什么意义,ivy,先拿回家产再说。我和你说这些,只是让你小心。”
  “你怕她对我动手?”
  谢青缦笑了声,不是觉得荒谬的那种,而是厌憎的那种。
  “她怕是没那个机会了,她这枚棋,快要被撤了。”
  多思无益。
  谢青缦抬手抓了抓长发,拢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国内审批还没消息吗?这流程走得也太久了吧。”
  “不要紧,新药已经在美国投放了,欧盟和日本市场也在推进,q3季度就能看到效果,国内市场不会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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