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 第50节

  声音哽了两秒。
  也不知是羞怯、还是气恼、又或是害怕的成分大,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起来,耳根可疑地泛了红。
  “我我我我觉得你喝醉了,我让刘姨给你送醒酒汤,我们明天再——啊!”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还没跑出两步,她便被他按摔在床面上。
  手机掉落在地,高脚杯也被撞翻。酒液猩红,瞬间倾淌而出,溅到矮柜上的礼盒一角,滴滴答答地,顺着满印logo的丝带,染红了脚下的真丝地毯。
  叶延生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
  “跑什么?”他半垂着视线,笑了下,将她别开的脸掰向自己,要她张唇。
  谢青缦摇着头想往后缩,却退无可退。
  “叶延生,你变态吧你!”她半嗔半怒地瞪了他一眼,想说不要,却方便了他的动作,“你上回还说会温…唔。”
  她根本没机会把话说完。
  叶延生捏着她的脸颊,稍稍用力,“听话,不用别的,只是怕你嗓子会哑。”
  低冷的嗓音温和又平静,像关心,更像威胁,听得谢青缦心惊肉跳。
  咔嚓一声,金属卡扣在她脑后扣牢。维持了没多久的温情时刻,在此刻梦醒。
  她真是忘了,温柔从不是他本性。
  乖张、冷厉,桀骜不驯,只是平日里他伪装得太好,才显得格外散漫随意。
  偶尔的克制和隐忍,更像是野兽狩猎前,耐着性子的蛰伏和游戏。过后便掠夺、侵占,变本加厉。强势得彻底,索要得也彻底,往往要她予取予求,他才勉强尽兴。
  外面落雨声绵密,雨势不减。
  闪电割裂了阴沉的天幕,映亮室内的一瞬,照见了荒唐混乱的一隅。而后雷声大作,夏雨难歇。
  谢青缦推了下他肩膀。
  悬殊的力气让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她反手去摸扣在脑后的束缚。
  叶延生也没阻止。
  他低眸,修长的手指抚过谢青缦的脸颊,语气温柔得不像话,“阿吟,你要是敢摘的话,我们就玩别的。”
  第26章 白昼如夜 欲逃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 始终没停。
  灰暗的天色下,假山廊洞和楼榭亭桥倒悬在积水中,倒影与建筑虚实相生。四合院的檐廊下, 绘着的是青绿色的旋子彩画, 在潮湿的水汽中, 色彩艳了几分。一阵穿堂风掠过, 吹得檐角的铜铃声阵阵。
  隐没在雨声里的, 还有大半日的荒唐。
  光影界限分明,掠过叶延生的五官轮廓, 照见了他饶有兴味的神色。
  “阿吟,”他眉眼轻然一垂, “躲什么?”
  极度温柔的语气,像是在关心, 在怜悯, 和他此刻拨开那里的动作大相径庭。
  他低头问她想吗,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既然不说话, 就当你默许了。”
  这哪儿是征询?
  根本无法开口,谢青缦一个字都说不出,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利。
  闪电划过天幕的一瞬, 亮如白昼,一声震耳欲聋的夏雷紧随而来,覆盖了谢青缦闷在喉咙里的声息。下一刻,她的腰控制不住地弹起,又被按了回去。
  她握住了他的手腕,却无力阻止,体力悬殊, 这动作无异于螳臂当车。
  “别动,”叶延生捏住了她下颌,“或者你想直接开始,也可以。”
  指尖一抖,谢青缦不由得松了手。
  她望着他这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碎发微遮眉,眸色似点漆,鼻挺唇薄,一副薄情又多情的面相。
  肩宽腰窄,身材挺拔又高大,此刻他微弓着身子,就密不透风地罩住了她。
  她偶尔会迷恋他强势又冷硬的模样。
  但这种想法,多少有点太那什么了,而且每次忍不住招惹他,最后都是她自己受不住。
  然后下次还敢。
  一成不变的温吞会让她感到无趣,像掀不起波澜的死水,她不太吃只知温柔那一挂。
  这种反反复复的拉扯,让人上瘾。
  但今天明显有些过载了。增加的过程从一至三,也是快意与煎熬交织的过程。谢青缦整个人因叶延生而战栗,她的思路已经完全凌乱,脚趾不可抑制的蜷起,身体也是,像搁浅在沙滩上的美人鱼。
  想躲想逃离,可他不准。
  眸中全是水汽,她闭着眼睛偏开脖颈,几乎想即刻喊停。明明,还不算开始。
  -
  初夏骤雨难歇,檐廊下被暴雨冲刷得如瀑布一般,将四合院的景色隔绝在外。
  闪电在乌云中翻涌,雨势越发猛烈,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暗中。
  白昼如夜,让人分不清时间的界限,沉沦在红尘欲海里,不断下陷。
  室内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激得谢青缦一瞬间绷紧。
  是谁?有人在外面吗?
  想提醒,想问询。只是谢青缦说不出话,声音碎在喉咙里,拼凑不出完整的字句。
  叶延生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指节几乎卡在那,微眯了下眼,眼底眉梢染上了几分戏谑之色,“这就受不了了?”
  也许没听到,也许不在意。
  叶延生根本就没理会刚刚的小插曲,只是按着她,一瞬间抽手离去。
  说不出的难受。
  谢青缦闷闷地轻哼了声,下意识挽留,又抗拒这种本能反应。
  她呆呆地望着叶延生墨黑的眼眸,深沉、内敛,平静如寒潭,似乎不曾沉沦在这场风月里,只诱她步步深陷。
  拉他的手一顿,想缩回去。
  来不及多想,他的掌心握住她的膝盖,朝床面边缘拖了下,直接覆了下去。
  谢青缦大脑在一瞬间空白。
  最初的忐忑和不安,羞怯和嗔怒,都被直接撞散,她完全无法思考。
  暴雨从午后持续到傍晚,才稍稍停歇。
  阴沉沉的天幕下,雨势渐收,暮色自垂花门的檐下漫进来。假山前池水澹澹,水面折射出最后一缕天光,而后夜色吞没了暮色,游廊下的宫灯渐次亮起。
  也是入夜时分,室内才云收雨歇。
  失控的半日,好像不到山穷水尽就不肯罢休似的,快意强烈又疯狂,支配得人丧失理智。谢青缦终于吃不消,在叶延生再次捞起自己腿弯时,抱住他讨饶。
  “我们睡觉了好不好?”也不管叶延生什么表情,她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声音断断续续,“你,你都不困的吗?”
  叶延生似乎笑了下。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便将她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去。
  其实没听清,也没心思听。
  太困了,谢青缦敷衍地“唔”了一声,就枕在他怀里,不管不顾地睡过去。
  -
  再醒已是深夜。
  初夏的落雨早已停歇,夜风清凉,吹得檐廊下挂着的水珠,滴答滴答下坠。廊外阶前有条砖雕小路,路面泛着微光,积水空明,映照着夜色,四水归堂。
  四合院内外灯火通明,只有谢青缦所处的室内是昏暗的,只留了一盏小灯。
  感官反应比记忆先醒,谢青缦稍一动作,又酸又软,疲乏感侵袭全身
  她晕沉沉的,摸索了半天床头的总控,都没成功,最后语音开了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有一瞬的刺眼。
  谢青缦抬手遮了下,想缓缓再起身,意识越来越沉,几乎要再次睡过去。
  脑海中忽然有个念头闪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抬手去摸嘴唇,意识在一瞬间清明。
  桎梏早已不在。
  不是没想过自己解开,但念头刚起,反被叶延生捉了手腕,带着哭意的尾音碎在喉咙里,她连求饶都不能。当然求也没用,她也不敢自行摘去,他从来说一不二,她敢摘,他就真敢的用别的。
  天知道他还想尝试点什么不可说的东西。
  后来不知是第几次,他倒随手替她解了,扔到了地上。
  谢青缦以为终于有机会开口。
  只是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她便被他掐着下巴,占据了全部呼吸。
  一切都被封存在唇齿间。
  虽然她不是不能接受这些东西,但还是觉得太羞耻,而且快意太过载了。
  她在回应他,也想推拒他,这一回有多疯狂,被要过几次,她都记不清,只记得最后,他覆盖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谢青缦想到这儿,表情微妙。
  她撑着床面想要起身,刚一动弹,酸乏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咝。”她在心底暗骂了声“畜生”,绕开地上的狼藉,朝衣帽间走去。
  虽然她平时并不怎么在这儿住,但叶延生还是让人定期送各大品牌新一季和超季的成衣、礼服、鞋包和首饰。
  她从一排收整好的成衣里,随便拎出一件。
  大约是发现了室内有亮光,不多时,佣人便敲房门,问她需不需要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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