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杨氏身侧的女杀手失踪,连杨氏她自己,也死了。”白太傅,道:“若想挽救白氏一族,尤其是婷儿的性命。只怕...得设法立功方可挽回圣心。免去灭族一罪啊...”
  “......”白云霆紧抿下唇,他抬眸,看向父亲,心仍抱侥幸,试探问:“父亲,当年沐阳时,高家也在。不妨——”
  “混账!”不等他后面‘嫁祸高家’的话说完,被当即被父打断了:“事到如今,你竟还没意识到?我白府所面对的,从来都不是高毅!”
  “......”
  “早前杨氏猜疑,太子可能非皇后所出。那时老夫且还不信,如今杨氏死了。时隔二十多年的徐府血案被重启,朝堂上太子当众请缨肩负徐府一案,丝毫不顾忌我这个外公的感受。这意味着什么,你可清楚?!”
  白云霆低垂着眸,咬牙懊悔。然而他也只能不甘罢了...
  他又不是傻的,怎么会瞧不出如今形势诡异。只是恨...恨自己为何不能听劝,恨自己为何没有听亡妻的话...明明她竭力反对,为了他,她还是出手协助他了...结果如今,却换得连死都只能立无子碑的结局。
  他好恨啊,假如没有信宴旭泞,假如当初在宴旭泞与杨氏之间,他选择信妻。如今也不会....
  可惜,世间没有假如...
  “你兄长,不是一直在宜坤吗?”正在这时,白太傅冰冷的声音响起,吸引白云霆的注意,随即只听父亲蕴含冷冰的:“我不管,宴旭泞究竟是谁的孩子。若今后老夫非得死,那他也休想苟活。”
  白云霆问:“父亲的意思是?”
  “无论他身世如何,太子似乎早忘了,自己背后一直依仗的是谁。是老夫让他顶着元良太子名号,替他在沐阳扫除了一切障碍,也是老夫的一封举荐信让他能十分顺利地击溃喻敛的软肋,更是我白府儿媳,助他让喻歆然成功上当,用了孙知行。白府成就了他,而今这条白眼狼不知感恩。既如此,自该杀狼了。”
  话落,白太傅负手,收起了方才狠厉,道:“徐府一案,尘封二十多年,再被提起,显然不是好事。尤其偏偏,太子竟还表现得格外重视徐府旧案。即便在旁人看来无意,可在我白某的眼中,却为讽刺。不管西山冬猎主谋究竟是谁,其根本都指向了一点,太子谋反。”
  那日早朝,当朱大人与戚大人二人互相争执时,太子主动请缨。而当时,白老记得,在陛下准了太子请求后。龙椅之上皇帝,故作无意地瞥向了他。
  那双眼仿若深渊,深不见底。其中更带着一丝讽刺意味。徐府、太子、以及太子身世。
  那一刻,他恍惚想到。太子降生那年,与他皇后同一日生产,亦还有一位女子。她是贵妃,徐贵妃。直至余光瞥见方才还在主动请缨x的太子。他懂了。
  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正如杨氏猜疑,这孩子并非白家的。
  他儿子或许看不出,可为官多年,他岂会难看出。杨氏的死,是警告。西山冬猎刺杀罪名,指向太子。而那个眼神,是在告诉他。这是朕给你白府的最后机会。选助太子,白氏九族死。选反太子,白府父子死。
  “云霆,加急出京。策马赶去宜坤,寻你大哥。他曾助太子拉拢宜坤官员,见证过太子手底下的人,暗在宜坤招兵买马闹事。保他携带手上指证太子蕴藏祸心,有谋逆之罪所有罪证,平安归京。便是你而今唯一的任务。”
  “是。”白云霆颔首,忽道:“父亲放心。即便儿子死,也绝对会将京中一切当面告知大哥,暗中保他安然。”
  话落,白云霆转身离开书斋,即刻出发了。
  “......”然而白氏父子未留意的是,书斋门前的待命守候的侍女,一直在暗暗听着里面的一切。她望着白云霆决然的背影,眼底渐渐浮现一抹微弱不可察的笑意。
  白大人,您的老糊涂可算好了。不枉她这个内卫阁死卫,在此蛰伏数月啊。这个有趣的消息,可得尽快上报回去。
  隔日清晨,皇宫在昨日深夜收到一封来自白府的秘报。此刻的壹帝,刚穿戴完龙袍,正欲前往金銮殿上朝。他身侧,站着苏德文与一位光头死卫。
  先后听完二人口中汇报,他负手听完,面色淡然:“白大人到底还是老臣啊。竟还会留一手,朕前些年还好奇,他的大子为何总不在京中。”
  “白府至今所犯可都是大罪,若无法以功抵过。即便朕有心,白氏起码四族之内,全难保性命。壹洲国至今对于诛九族这等事,于皇帝而言,可算不得好名声。壹洲史书记载的,也不过两列。他最好是有法子,能给自己降罪。”
  话落,壹帝重新看向那名光头死卫,谈起了有关于辛雁的事:“所以你是说,那孩子希望见朕?”
  “是的。”死卫点头应声,道:“她的理由很明确。她想要喻栩洲能活,望陛下能给一个保障。”
  “免死金牌?”壹帝挑眉,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出了这四字,联想到冬猎会上,辛康安席位旁的那名激动起身的女子,嘴边不觉勾起一抹笑意:“倒不愧是辛家女儿,比她爹都果敢。喻敛也是,到底还是不信口头保证,跟他这儿媳配合玩了这么一出。这份不信,倒是伤人呐。”
  “罢了,派去安排一下。今夜传话到辛府,让辛氏女去普音寺等候,朕会见她的。”壹帝看向苏公公,安排道:“苏德文。晚些下朝,你去备一枚给喻家的免死金牌。这枚金牌,到底也是朕,欠他们喻家的。”
  苏德文听此,拱手应声。
  当日黄昏,辛府。阿父托莫管家送她送来了一封信报。那是关于面圣的回复。没有圣上是否答应的准确答案,只有一个短短的一句话。
  【明日,普音寺静候。】
  辛雁看完纸条时,紧蹙的眉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句话,变相来说,代表陛下答应了她的请求。
  兴许不一定能面圣,但他应确实是对晋王折子的消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喻栩洲的命,能保。仅这一句回复,便代表君心。
  只要她得到壹帝的肯定答复。届时无论太子使出什么手段针对喻家,只要陛下愿出手保人,无论前方等着的是勾魂使者、亦或会是灾祸劫难。
  侯爷即便走了,他们仍有另一片山。
  她放下那张信纸,基本能看懂陛下这短短一句话,所代表的非凡含义:“祁愿,眼下起码我能确定。天,不会彻底坍塌。”
  另一边,当官兵终于寻见土楼村之刻。众官兵破门,纷纷冲进去的那一刻。偌大的土楼,空无一人。竟是早已人去楼空。
  为首领头的人,见此瞬间慌了神,懵了:“怎么回事,这座村的人呢?”
  他愣了片刻,随即急忙反应,转身对身后属下怒声呵斥命令:“搜!全面搜村!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无论人或物,凡遇见可疑之物,即可收集上报!若见活人,抓起来!押回京兆府,静候太子发落!”
  “是!”
  众官兵齐声应着,一声命令后,纷纷快速分散开来,对于土楼村展开全面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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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其实从正文可以看出,喻家的‘忠’体现在各个方面。
  对爱情的忠贞,对皇帝与壹洲的忠诚。这个家族,家风干净。
  但是‘干净’,是附有代价的,这点从喻敛与喻栩洲身上很明显能看出。整个喻家都有种愚忠特质,看到现在,小天使们应该能感觉出来。
  徐家人美,辛家人刚毅,白家人胆大且坏,墨家男子有点子奸滑,喻家人忠。
  高家人…
  额?不好定义咳咳,可能有点子谨慎?反正不管男女,都有种不好惹的感觉,而且他家矛盾是真多。
  至于宴家,帝王家嘛懂得都懂。
  别看喻栩洲挺疯,有时候还有点猫饼。其实他也在家族影响下,有严重的‘忠’特质。当然了,喻家的干净也是有代价的。毕竟从曾祖父→老侯爷→喻敛这三代,明显能感觉出。他们家对继承人要求严格,规矩很多。不然喻栩洲真不会成现在这样。要不养出冰山,要不养出善于伪装的腹黑男。喻家的继承人成长总会很辛苦,所以‘干净简单’是有代价的。
  这也是,我为何选喻栩洲为本书男主,而非宴筝或墨言的原因。我不会给辛雁一个家风混乱的夫家,也不会选一个可能违背忠诚诺言的男主。
  正因女主人设中有不安设定(扔剑的那一章内容),所以才诞生出沐桶那章有关变心的对话。
  这两章辛雁要求面圣,喻敛转托绣刀令给辛雁的情节,是开文前就写的大纲内容。现在我是写到京城线的最后了。而这个时期,喻栩洲是在忙于科举,本质上无论喻敛还是辛雁在这个时期都不想打搅到他。因而这几章他的戏份很显然了(小声:而且他掺合,说不准真会崩溃坏事,要不在交付阁主令这件事上,喻敛更信任女鹅呢。所以还是暂时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开文前大纲就有这几章辛雁线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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