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瞧见他的那副样子,喻栩洲颇有些无语道:“那是猎犬的犬吠声。”
  喻栩洲话刚落,朱维一旁另一匹马儿上,在昨儿比试中获得第三名的一位武将的千金小姐,嫌弃般瞥了一眼朱维,忽道:“没用。”
  听见一句没用,朱维睁大了眼,扭头怒对那千金,可当瞧见人家姣好的面容后,竟是又立马变了脸色,两颊泛起诡异的红晕,捂嘴轻咳嗽以掩饰尴尬,又摆出此前那副假正经的模样,道:“你们懂什么。昨儿的比试,我是乃第五,可是文官的儿子,凭实力得的名次。凭什么不能来?”
  说着他又看向那位姑娘,挑眉故作出一副自以为很潇洒帅气的摸样,眨眼礼貌问:“昨儿便见识到姑娘的不寻常了。我乃刑部尚书朱大人之子,不知小姐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可否有婚配?”
  “......”那位听了他这番话,眼底透露嫌恶,当即翻了个白眼,一语未发,便调头走开了。心觉同朱维这等人多待上一刻,只怕她会控制不住想揍人。
  那位小姐走后,另一位公子上前,来到朱维面前,面露不善地瞧了朱维一眼,抱拳颔首:“朱公子,那位小姐乃是我戚某的未婚妻,她一贯就是这等脾性。戚某在此替她的无礼态度,向你道歉。”
  说完,那位戚公子便控马去追了方才的那位姑娘了。
  “......”直至目睹那位戚公子追上未婚妻,双双走远的场景。朱维半张着嘴,傻了。
  喻栩洲挑眉,似笑非笑瞧着朱维那副呆住的神色,摇头唏嘘,刻意问:“朱维,你怎跟只花孔雀似的,到处开屏求偶?连人戚公子的未婚妻也不曾放过。”
  其实喻栩洲不知道的是,早晨若非是他就站在辛雁身侧,说不准连他娘子都会被搭讪。
  朱维皱眉,猛地回头怒视喻栩洲,道:“就你话多,第一有何了不起?如今是五殿下不在,若五殿下在。哪有你风光的时候?”
  说完,朱维调头分开了。喻栩洲脸上维持着那一抹看似和煦的假笑,目送朱维那骂骂咧咧的身影。心里已经在盘算下次见到宴筝,要寻他算账了。以往在国子学所谓的约架,不过是做做样子。可下次若见到宴筝,他是真想要寻他切磋一番了。
  收回视线,原本的五人也变为了两人。喻栩洲本也打算自己自行寻路,设法去寻见在步入猛兽区内,分散开的陛下等人。待他刚欲有动作,另一人上前来,看着他。为他指了个方向,道:“朝西面走。”
  “?”不等喻栩洲诧异,那名公子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暗暗朝方才戚公子等人消失的方向离开了。
  “......”
  喻栩洲蹙眉,目送他的背影。开始回忆昨儿比试的前五人中,是否有此人的脸。第一是他。第二是戚公子。第三是方才那位千金。第四的公子他瞧过一眼,脸上有雀斑,因着他时常低着脑,也最不起眼。第五不用说,是朱维。
  那公子因着总是低着脑袋,不爱言辞。故而一路上他也没留意过他。可刚给他指路的那位公子,脸上却白白净净,并未有雀斑。
  喻栩洲拉紧缰绳,朝西面看去。看来在他们五人中,存在最低也最不起眼的那位雀斑公子,被人调换了。喻栩洲略微垂眸思索了一番,开始分别思考前五人各自的身份。
  他、朱维均是文臣之子。那名唯一的女子,乃是一位武将之女。脸上有雀斑的公子,貌似也同他一般,隐约记得,他是礼部乔大人乔术家的公子。
  乔术?等等,他记得这位大人好似一贯与喻敛走得近,貌似也来过侯府几次。莫非...是他调换了自己儿子?
  难怪,昨儿那乔公子总低着头,常一副不起眼的样子,话也不爱说。甚至众人讨论前五时,偏偏就因他的不起眼,让许多人几乎记不住第四名的身份。就是连他也没能记住全名,只记得昨儿有一次这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不小心撞了他。
  昨日比试结束,喻栩洲打算回大帐去寻辛雁时,莫名被一人狠狠撞了一下肩膀,不待发怒,便见那人连忙摆手,歉声连连:“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紧张了...”
  当时那一贯低着头的人,抬眸正对他,而喻栩洲也是在那时才记住这人脸上的雀斑。随即不等他说话,这人便再低着脑袋跑了。可谓是一副极度怯懦紧张的摸样。
  在旁人眼中,只怕就是个不善言语,紧张且害怕被一众人围观之感,而瑟缩着脑袋的内敛少年。原来他这些怪举,极可能是其父乔术早就有意吩咐过的吗?那他那些紧张且看似内敛的举动,实则就是顾怕自己显眼?
  不久后,戚公子与其未婚妻所在之处。越往深处走,周遭猎物便越发的少。原本位于前方的姑娘,警惕环顾周围,停下了来。见她停下,戚公子也随着停住了马儿。
  “菁儿,怎么了?”
  “这周遭,有股怪异的香味。”
  “香味?”不待戚公子疑惑,由他们两面,树上跃下一对蒙面男女的身影。各自朝他们袭来的。
  被称作菁儿小姐,当即警觉,顺手将其随手携带的弓箭,刚拉弓,她眼前世界却一片翻天覆地的摇晃,脑袋顿觉一阵昏沉。
  回眸一瞧,却是见自己的未婚夫,已然昏倒在马上。不一会儿,哐地一声,是弓箭纷纷落到由马上落到地面的响声。菁儿也同戚公子一般,晕了。
  一只迷香被人顺手扔在地上,被人狠狠踩了一脚,彻底灭了香。那蒙面的女子走至菁儿的马前,只见马似也中了香。竟托着人默默的趴了下来。
  女子躬身,将那菁儿托起,背着她,扭头看向另一边同样扛起的戚公子的同伴:“前方有一处山洞。咱们去套上这二人的衣服,至于他们,捆住手脚扔山洞内即可。”
  同伴听后点头。随即二人便纷纷带着人快速离开了。
  待这蒙面的二人离开后,方才指路的公子也随即出现。他抬袖捂住口鼻,不禁蹙眉。自然跟了上去。毕竟,那两位再怎么也不能真将他们扔在这荒郊野岭的挨冻不是。
  这两位的背后,各自的父亲均是表面持中立之态,却欲倾斜太子的大臣。经过此番,只怕这欲倾斜的x心,自会很快掰正。
  一炷香后,当那两人换衣从山洞中走出时,正好仰面撞见那替喻栩洲指路的公子。
  ‘箐儿’看向那公子,问:“待会儿该怎么做,你清楚吧?”
  公子抱拳点头,“清楚。”
  至此‘箐儿’领着‘戚公子’纷纷朝来的方向,也就是西山的朝西面走去。而被留下的那名公子,脑袋往里探了探,当瞧见与两位蒙面人调换完衣裳,仍处于昏迷中的公子小姐时,轻笑一声。
  他视线往地下瞟,躬身挑了一块最大的石头,捡起来。便往额头上招呼。直至头顶冒血,他丢掉石头,干脆又两拳打在了眼上。使得两眼仿若被人打过般乌青,加之额间又流了血。于是又从地上捞起雪与泥,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便往脸上抹。
  最后他掏出一把匕首,干脆给手臂两刀。本来他想着用箭,但他只有自己狩猎的箭,只怕很容易暴露,便没用。
  当血与泥土混杂之刻,外加脸上乌青,他的脸便已经脏污的辨不清相貌了。为了防止暴露,又不禁将原本干净衣袍也给弄脏了。如此满脸血与污泥,手臂又不断流着血。仿若是遭遇险难,九死一生,艰苦逃掉了一般。带着这一身伤,他便朝营地走了。
  待喻栩洲寻着方才那人手指的方向,一直往前时。不远处,便见一道明黄的身影,朝一方拉开了弓,手持三箭。最终瞄准,三箭齐发。只听一声贯穿山林的嚎叫声响起,不待喻栩洲反应,便见前方那道明黄身影,朝周遭的喝道:“全散开,莫要被这畜生盯上!”
  猎犬的犬吠声未曾停下,不断朝着一个方向狂吠。只中一只猎犬挣脱绳子,朝一只白色庞大的扑去。位于中央身中其颈部中一箭、背后二箭的白虎,一双圆溜的眼睛,恶瞪射箭之人。然没有过多反应的时机,猎犬朝虎扑上去,下一刻却反被猛虎反口咬中猎犬脖子,稍加力气,猎犬便没了声息。
  老虎脖部致命部位中了一箭,虽然他行动略显晃悠,可还是朝射箭之人,飞扑过去。在它脚下冲去,欲要袭击的那一刻,陛下身侧间隔不远的太子拉开弓,可他刚松手射出一箭。
  又是三箭,由他眼前划破风流,疾速掠过。在白虎刚跃起的那一瞬,那三箭。分别有两箭中了胸口,一箭中了脑门。
  扑通地一声巨响,伴随最后一道哀嚎贯穿长空,白虎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至于太子,愣在原地,浑身僵硬。
  随即,似怕还未彻底死透,以安全为准,壹帝再拉开弓,冷冷朝地上白虎要害,分两次,一次三箭,共连射出了六箭。
  直至探头发现,真的没有动静后。他方才朝后面分散躲藏的起来的人朝手,道:“去,趁现在它无法动弹。拿长矛,对准脖子要害,多刺几番试探试探,动作得快,只怕万一它还有一口气,没死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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