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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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何时能完结,反正目前状态就是慢慢磨。如若写急了,是很可能会崩掉的[托腮]
  见鬼,不知不觉写到50万字了哎。我真不想写这么长啊,我之前还想过,这本书应该不会要写70多万吧,结果没想到…[捂脸笑哭]
  第167章 自我
  辛雁眉宇微蹙,瞧见他眼中失望伤感,不禁一怔。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愧。而是气,并非是气辛忆榆不懂她,也并非完全不愧。
  她在气自己,气自己这些年来。对于辛忆榆教导观念始终都是错误的。
  “十四了,还小?”
  恍惚间,喻栩洲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
  直至此刻,她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而这一错误的代价,又是什么...
  自我...
  代价是,她在渐渐丢失自我...
  她眼睑微沉,面色虽平静,可整个人却是透露着一股阴沉之感,她半张着唇,唤道:“辛忆榆。你究竟为何,要待我抱有那么大的期待?”
  “...”
  辛忆榆面上一怔,显然没预料到辛雁的这个答复。但很快,他神情再度恢复此前落寞疏离,误解了辛雁此话,低垂下眸,嘴角挂起自嘲的笑,嗓音微颤:“这便是...你想与我说的话吗?”
  话落,他抬眸对上她的眼,道:“阿姊,你明明知道的啊。自幼到大,我只有你了...”
  “只有我...”辛雁站在早已枯竭光秃的柳树之下,难辨神色,听进此话,她垂眸轻笑了声,声音中的心累疲惫难掩,“为何你会这样想...明明你的世界也可以不只有我啊...”
  听见这最后一句,辛忆榆傻了。随即下刻,便只见阿姊重新抬眸看向自己,眼底则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忆榆,你也可以不只有阿姊啊。将来你会结识更多的新人、知己友人、亦或是倾慕之人。我是成家了,可即便如此。我也依旧是你的阿姊,这点永远不会改变。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人、弟弟。”辛雁的一手抬起,按在胸前,又道:“可你也要明白,我辛雁,事先得是我自己,随后才是你的阿姊。”
  “......”
  寒风拂过,吹动起淡蓝袍少年高束的马尾,望着满脸愁容,眼底流露疲态的辛雁。他没有说话。
  只见对面之人单手垂落,浑身骤然失了精神,仰头望着天。不知是在想什么,可等她收回视线,却只见转身背对着自己,一句解释也没有,便道:“怨我也好、气我也罢。就这样吧,阿姊累了。”
  临走前,她回眸深深望向他,莞尔一笑道:“忆榆,莫要那般想。敞开心扉,比什么都重要。你的世界,不该只有姐姐。”
  他矗立在原地,就这般望着那道身影,目睹随辛雁与刚追来不久的碧儿一并走远。脑海中闪回无数幼时被阿姊紧护在身后的记忆,无数欢快的时光。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他这才明白。
  原来他根本从未成真正长大,而是一直驻留在原地,停滞不前。
  另一边,莫管家领着喻栩洲去寻到了辛康安。
  只见周遭下人极少,喻栩洲随莫管家来到了一处,园中格外地冷清。不远处有一处池塘。池塘之上建着一座木桥,木桥则连着一个供人修养的小亭。
  环顾这四周不景,喻栩洲也倒算不得陌生。上次辛雁回门被泼沸水,碧儿就是领着他们来到了这处就近梅园。当时只当场后院花园,倒忘了留意这处园林异常冷清。
  抬眸朝亭子望去,一件便瞧见了站在亭中,低头盯着水面,手中拿着鱼饵逗弄塘中锦鲤的中年男人。那显然是辛康安,他的岳丈。
  直至步入桥中,逐步朝那亭子靠近。喻栩洲留意着这四周景色,内心轻笑。
  辛将军,倒是比他爹还要懂得享受。
  侯府的庭园,跟辛府处显然用了心的精美庭园比起来,可就显得敷衍多了。假山、树木、些许花草、外加亭子长廊便是他家的标配了。
  这座庭园显然不可能是叶高霏建的,毕竟叶高霏向来不喜花草鱼儿。自然也不可能是出自辛将军的想法,到底是武人,很难x有着这般细腻玲珑的心思。
  况且据说这庭园修了许多年了,便只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方榆,辛将军已过世的先夫人。
  “岳丈。”
  踏入亭子后,莫管家退至一旁。喻栩洲主动走上前,朝辛康安的背影拱手行了一礼。
  闻声,辛康安停下手上喂鱼动作,拍了拍手,接过身侧侍从递过来手帕净手。斜身瞥向了喻栩洲,走至亭中央的桌椅前,淡淡道:“坐吧。”
  “是。”喻栩洲放下手,走至辛康安对面的座位,直至见到辛康安率先坐下后,这方才坐下。
  下人端提着一壶瓶,分别为二人各自斟倒了一杯。辛康安瞥了一眼,跟前杯的灌满的酒水,面上收敛起方才严肃神色,忽地一笑,故作出一副轻松姿态,看向喻栩洲,问:“上回拜访侯府,我翁婿二人未曾能见上一面,不知如今你父亲可还安好?”
  见辛康安没有急着与他谈论有关辛忆榆之事,喻栩洲倒也不急,“此事,小婿也不该如何回答。相较从前,他确实多得了许多空闲。平日无非就是去茶室喝喝茶。相较从前的忙碌,勉强也算得好吧。”
  “......”
  听闻喻敛近况,辛康安一时沉默。眼中难免不流露出担忧之色。
  到底是昔日故友,对于喻敛这人,也算得了解。
  他儿子能轻松地说出这番话,便证明喻敛到底还是给儿子树立了一个屹立不倒的形象。喻栩洲只怕根本没意识到,以他父亲脾性,将来可能会干出何等事。当一贯闲不下来的人,忽然静下来,便难免不会让人遐想。
  尤其是秦氏死时,他更表现得出奇的安静。未哭、未伤、未怒此乃悲伤到极点的表现。着实令人不替他忧心。
  这老小子,也不知如何想的。他若敢提早倒下,那可就是让他这个亲家难做啊。
  此人倒也是自私到了极点。
  辛康安抬眸,自然不打算深入有关喻敛的话题,他看向喻栩洲刻意道,“前几日,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接连两日未曾归家,回来之时。乃是由你侯府中,一位换作都迟的侍卫送回将军府。此事,你可有何想要与我的?”
  “不成器...”喻栩洲手中拿起酒杯,垂眸瞧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听见这三字,竟是笑了。
  这话,倒也令人略感熟悉啊。
  “小婿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喻栩洲放下那杯酒,笑对上辛康安,道:“想必以岳丈的能力,想要知晓辛忆榆那两日行踪,应当不难。至于我,不过是尽了一番作为姐夫的义务,替您教导磨炼了儿子一番。正如岳丈您所伤,不成器。如此,由我来当一番恶人,助他成人。不也免去了岳丈再过多麻烦,主动出手,令父子关系心生嫌隙,要好的多?”
  辛康安挑眉,反问:“你这番话是在说,我不仅不该向你问责,还该谢你?”
  喻栩洲面上挂着假笑,道:“小婿不敢。”
  “呵...”见着那副与记忆中某人相似的狐狸相,辛康安冷笑出声,“依我看,你敢得很。”
  “......”
  喻栩洲笑而不答。
  话落,辛康安撑桌而起,负手站立,低头瞧着正坐着的喻栩洲,道:“今日将过,新年将到。春年之际,皇宫计划在西山举办围猎活动。我会准备辛雁一同前往,至于你,也随我辛家一道。想来你父亲,应当不会兴致参与围猎会。故而你便随我一道吧。”
  “?”听此话,喻栩洲困惑蹙眉。他站起身,不解看向辛康安,问:“一年期未到,侯府竟还能参与皇宫大会?”
  喻栩洲确实打算参与,但却没打算能够以乐安侯府之名参与,他需要西山的机会。可毕竟他还在守丧期,除非作为乐安侯的喻敛收到夺情圣旨,准许重归朝廷。否则,无论是他还是作为侯府儿媳的辛雁,都无法正面参与大会。
  连科举他都只想着,待喻敛守丧期一过,再参与。
  然而辛康安没有解释,只是越过他,临行前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大会在两月后,以喻敛如今状态,他是不会去围猎大会。届时大会开始,各世家公子、包括皇子皆都参与狩猎活动,比赛其骑射能力。辛忆榆我是指望不上了。但你此番若随我前往,代表的不光仅有乐安侯府,亦还有辛府的脸面。”
  “珍惜此次机会,莫要辜负他人的一番好心。”
  说至最后一句话时,辛安康刻意停顿,语调不由不由加重,用着仅有两人可听见声调,像是在着重提醒着什么。
  撂下此话,他背手离去。待走远后,当双脚离开梅园前,他余光瞥见喻栩洲仍站在原地,似在思索他方才话中深意,随即便见他拿起桌前倒满的酒杯。一言而尽,竟是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见此景,辛康安走出梅园,莫名联想到了那日早朝,自己单独被唤走留下的记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无奈般重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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