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虞年谣不愿意说这种丧气话,也知道倾竹析不会这么觉得。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去想。
“我是不是...有点太累赘了...”
然而说这句话的瞬间,虞年谣看见了巫雩珺投来的疑惑的目光。
伊芙琳则是哭笑不得。
“你身边的存在,不就是你所拥有的勇气的最好证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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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爱你们![红心]
呃呃呃我又忘记定时了,我是猪鼻[爆哭]
第73章 愚蠢
冬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尽, 枝头已悄然探出新芽。
新学期伊始,高一五班又一次迎来了新的转校生。
是的,就是宓杭凤。
春节前后的自由早已结束, 家族事务像一张无形的巨网, 将宓杭凤除学校外的所有时间切割得支离破碎,别说抽出时间在现实中与同伴们见面了,每天连充足的睡眠时间都没有办法保证。
如果不是有着昂淮的帮助, 还有他那些可靠的属下,那真是睡觉都不用了。
所以考虑再三, 还是转学过来更好。
当然, 这个决定必须先过父亲那关。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他那个白痴兄弟很烦人。
“父亲!”少年那刻意拔高音调的尖锐声音率先刺破沉寂,那张与宓杭凤略有几分相似,却因浮夸神情而显得轻佻的脸上,堆满了难以置信的‘痛心疾首’, “您怎么能同意兄长去那种...那种平民的学校!简直是自降身份!要是传出去了, 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说得好像他们宓家是什么历史悠久的世家一样。
宓明泽说完这话, 又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宓杭凤本人。
“我亲爱的哥哥, 您不会是在学校犯了什么事,才不得不转学吧?就算不是,未免也太没有上进心了吧?”
在诋毁挑拨这方面,宓明泽的确很有经验。
话语层层递进, 就算没能抓到重要的把柄,也要把‘不上进’的标签贴在他身上,企图破坏他在父亲心中的形象。
在宓明泽看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父亲的‘宠爱’,而他要做的就是取代宓杭凤, 让自己成为父亲心中最宠爱的儿子。
愚蠢。
宓杭凤心底划过一丝冰冷的讥诮,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施舍给这个跳梁小丑。
宓明泽,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似乎永远学不会读懂宓征嵘的本质。
他们的父亲,创造了这个地下帝国的男人,血脉里流淌的从不是温情,而是精密的算计和绝对的利益。
在宓征嵘的眼里,只有家族利益。
谁能为他带来好处,谁能为他创造利益,他便会喜欢谁。
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利益天平上随时可以置换的砝码,这样低劣的诋毁在宓征嵘眼里恐怕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但宓明泽依旧在这,出现在本该只有父亲与他的书房里。
无论是说好听点的‘磨刀石’,还是说难听点的‘制衡’,宓明泽会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了父亲对他的态度,根本就不是宓明泽想象得那样‘宠爱’。
宓杭凤只是微微抬起下颌,目光平静无波地投向书桌后那个真正掌控了一切的男人,等待他的最终‘裁决’。
身旁传来因他无动于衷的漠视而陡然升腾的、几乎要烧穿理智的羞愤怒火。
该死的宓杭凤,竟然敢无视他!!!
宓明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书桌那边传来指尖轻点桌面的声音。
他立刻闭上了嘴巴,但还是愤恨地盯着宓杭凤,试图在他的身上戳几个洞。
宓征嵘端坐着,深灰色的定制西装一丝不苟,衬得他面容愈发冷硬。
手边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金属笔身在冷光灯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那一下又一下的叩击声并不重,却像精准的秒针,一下下地敲在书房里所有人的神经上。
终于,那叩击声停了下来。
宓征嵘抬眼,一双暗色红眸幽邃得仿佛能吸纳所有光线,毫无温度地落在宓杭凤的脸上。
“理由。”
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丝毫看不出喜怒。
“宫冶家的那位就在这个学校,和他成为合作伙伴,于家族有利。”
宓杭凤决口不提‘朋友’的事情,目光毫不闪避地迎上父亲审视的视线,将早已准备好的砝码稳稳地放上天平。
至于成绩和学历之类的东西,本就是宓杭凤应该做到的,说出口才会令父亲不喜,所以他绝口不提。
宫冶...
虽然黑手党听起来是暗面才会存在的东西,但在利益和商业往来这些事情上,是不分所谓的黑白两面的。
宓征嵘想起了最近他给宓杭凤下达的任务与命令,也的确与之有关。
但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最聪明的儿子呢。
宫冶家的确很值得来往,却不至于要跟着转学过去,追求所谓的‘同窗情谊’。
所以这其中定有私心。
不过宓征嵘也不是那种什么都要知道的控制狂——大概也是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所以高中转学不过是小事,顺遂他的心意又能如何?
“可以。”
两字,便尘埃落定。
宓明泽露出不甘的神情,喜怒形于色的‘本事’和他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但他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父亲刚刚就有些不耐烦了,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再去反驳,父亲只会厌恶。
“多谢父亲。”
宓杭凤的余光里根本就没有身旁之人的影子,他微微颔首,礼节周全后,便转身离开。
厚重的大门合拢,宓征嵘的目光看向他的二儿子。
真是愚蠢到令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但到底是自己的血脉,留着的,就是有用的。
“之前的伤,还好吗?”
宓明泽的表情终于好了起来,眉眼间还闪着惊喜。
“父亲,我已经没事了!”
春节之前宓明泽被宓杭凤狠狠揍了一拳的事情,宓征嵘当然知道。
那一拳虽不致死,却将宓明泽直接打进了医院,除夕的年夜饭都是强撑着来参加的。
宓明泽记恨着宓杭凤是正常的,但针对手段低级到令人发指,恨不得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他恨着宓杭凤。
幸好不是他的长子,当初让他母亲将第一胎打掉果然是正确的。
宓征嵘这样想着,却全然不提制造了这份隔阂的人是谁。
“嗯,不要落下病根,回去再好好休息几天。”
“我真的好了!父亲安排的任何工作我一定都会做好,父亲!您...”
“明泽。”
“......”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令宓明泽立刻闭了嘴。
他不甘心地咬着下嘴唇,却也知道这也是尘埃落定。
到底还是不信任他,反而偏心着宓杭凤。
该死的,他到底哪里不如宓杭凤了!
再一次从书房走出去,宓明泽越想越气,但是一想到旁边摆设着的花瓶是父亲的心爱之物,到底还是忍耐着,只气势汹汹地离开。
那些侍者一看就知道二少爷又生气了,谁也不敢触他霉头,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毕竟和少主宓杭凤不一样,这位是真的会迁怒,看谁不顺眼就上手殴打的那种。
宓明泽也的确和他们想得那样,疯狂想要找东西发泄。
但不能是在这里,父亲让宓杭凤教训自己的事情才过去不久,要是在父亲这儿再干出这种事他还拿什么和宓杭凤争?
好不容易折腾着回到了他和母亲的住所,宓明泽一进屋就开始疯狂砸东西。
“哎哟,我家宝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那小砸中(和谐)又欺负你了吧!”
宓明泽的母亲余霞正在敷面膜保养自己那随着时间流逝而不可挽回的脸,儿子这一通乱砸,她就知道肯定又是在他父亲那里受气了。
当然,宓征嵘肯定是没错的,会让自家宝这样的,也只会有宓杭凤了。
宓明泽好不容易才砸爽了泄气,余霞赶紧走过来,拉着宓明泽的双手仔细看着。
“可没伤到手吧?”
自诩长大,已经不再需要这幼稚母爱的宓明泽直接甩开了母亲的手。
“我没事,你别管我。”
“我不管谁管?我可是你妈!你肚子上的伤今天还痛吗?”
余霞被自己儿子落了面子也不生气,甚至还自豪于他儿子真有男子气概。
说起这事就来气,宓明泽觉得父亲让自己再休息两天根本不是在关心自己,今天还同意了宓杭凤那不可理喻的提议,真是偏心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