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祁则安的喉结微微滚动,嗓音低哑:“我给你一个保证,你给我什么?”
  唐暮秋站起身,他走到祁则安对面。目光微微闪躲,却依旧落在祁则安冷峻面颊上。
  “我们现在,各自都有一些秘密。”唐暮秋嗓音清冷如雪:“但很显然,你不能说,我也不能。”
  祁则安眼眸微眯:“嗯。”
  唐暮秋清冷声线微颤:“……但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害你。祁则安,在我这里,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或事。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优先级。”
  “所以向我保证吧。保证你不会伤害自己。如果遇到危险随时告诉我,我会替你处理掉一切,不要让自己涉险。”
  唐暮秋道出这些话语时,每说一句,步伐便上前一步。他的掌心抚上祁则安的喉结,拇指指腹贴着喉结处轻摁,话语清冷勾人。
  祁则安嗅到唐暮秋身上的清甜香气,那是属于石榴的味道。
  唐暮秋这人竟然又用这种手段勾他,真是着实可恶。
  祁则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低头用鼻尖贴着唐暮秋的侧颈轻蹭:“……现在知道说好听话哄我了。早干什么去了?”
  “对不……”
  “你要是敢说出那个词,我现在就咬死你。”
  “……”
  祁则安的臂膀搂过唐暮秋的腰,企图将他揉碎在自己怀中。他深棕色的眼眸撞进乌墨深邃,他的唇贴着唐暮秋的耳垂轻声道:“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嗯?你带着一团秘密,不许我问,也不让我知道。稍微对你凶一些狠一点,你就委屈。我……”
  祁则安话语还未说完,唐暮秋扯着他衣领下压,不由分说地吻上他的唇。
  祁则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唐暮秋的吻技笨拙,只会啃咬,舌头也纠缠得不到位。但他呼吸微微错乱,偶尔夹杂几声清冷黏音,就足以让祁则安为他弯腰。
  石榴果实与石榴花的气味在整间屋子内乍开,二人彼此纠缠着拥吻,仿佛要将多年不见的委屈全部在这一刻诉说个干净。
  直至一吻结束,唐暮秋后腰阵阵发软,他道:“我给你这些。”
  “什么?”祁则安喘着粗气。
  “你给我一个保证,保证你不会伤害自己。我就给你…我所有的吻。”唐暮秋嗓音染上些许沙哑。
  祁则安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化,眸光宛若蛰伏的凶兽。他将唐暮秋摁倒在床上,发了狠地吻他的唇,如同啃食唐暮秋的骨血一般,企图将人拆吃入腹。
  祁则安看着身下的唐暮秋。乌黑发丝凌乱,面容微微泛着红,被他吻过的唇闪着水光。那双清冷淡然看人的双眼,此刻映照出的只有自己的身影。
  唐暮秋只能看见他祁则安一人。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心底属于alpha恶劣的欺凌心不断涌上,巴不得在此刻将眼前这人欺负得掉眼泪,就连牙根都开始发痒。
  祁则安额角青筋暴起,他咬着牙愣生生忍了下来,掌心掐着唐暮秋的侧腰揉捏。
  “……太卑鄙了,用这种手段。”祁则安咬牙切齿。
  唐暮秋闷哼一声,嗓音清哑:“……因为你很喜欢。你从前不就很喜欢吻我吗?总是盯着我的嘴唇看,时时刻刻摆出一副想要索吻的样子。可爱极了,像是求主人抚摸的恶犬。”
  “……操。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祁则安低骂一声,他俯下身去咬唐暮秋颈侧,齿尖在对方脖颈处留了痕。
  唐暮秋的视线望向天花板,眼眸中的笑意逐渐消退,掌心贴着祁则安的背脊轻轻抚摸。
  “……前两天我和你吵架,的确是我态度不好。因为我担心你会伤害到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急躁,没能好好和你说话。”唐暮秋的唇瓣翕张:“两年前,是我突然离开。那时没能和你解释原因,你是该怨我的。我现在出现,的确不算清白。无论你是怀疑我还是其他什么,我都认下。”
  咬在唐暮秋侧颈的齿尖微微收了力。
  唐暮秋的话语似是叹息,声线却如水清冷:“祁则安。我知道你不会再像当年一样对我了,但对我而言,只要你能开心幸福,我怎么样都好。”
  咬在唐暮秋颈侧的齿尖彻底松开。
  祁则安话语夹杂着气音:“你怎么能……”
  唐暮秋打断祁则安的话语,继续道:“等事情尘埃落定,你那时如果还对我……感兴趣,那时你问什么我都不瞒你。”
  像是想要迫切得到回应似的,唐暮秋又继续追问:“好不好?”
  祁则安支起身子,他望向唐暮秋的双眼。片刻后,俯下身轻轻蹭了蹭唐暮秋的唇。
  “好。”祁则安道。
  二人持续许久的“剑拔弩张”与“针锋相对”总算在此刻和缓些许。
  祁则安静静地搂着唐暮秋,他的耳朵贴上唐暮秋的心口,仔细聆听内里心脏的跳动。
  “你那时是喜欢我的吧。”祁则安道。
  唐暮秋没开口回答。
  扑通、扑通、扑通——
  唐暮秋的心跳声在加速。
  祁则安的唇瓣紧紧抿起,他将唐暮秋捞进自己怀里。
  唐暮秋的鼻尖贴着祁则安的肩窝,他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将“祁则安现在的心意如何”问出口。
  因为答案唐暮秋最清楚不过了。
  祁则安之前说过,他的确还喜欢自己。但心中对于自己的怨恨从未打消过。
  那时祁则安被自己抛下两年,现如今亲他吻他抱他搂他,都不过是因为这是自己能吸引到他的点罢了,自己也只能靠着这种手段来让他消气、放松警惕了。
  唐暮秋轻轻将脑袋贴近祁则安的心口,小心翼翼地蹭了一下。
  祁则安的怀抱和两年前一样暖。
  “滴滴滴——”通讯器响起。
  祁则安摁下通讯接听:“说。”
  夏玲:“祁哥,我们准备好了。”
  “……”祁则安小幅度地叹息:“知道了。马上。”
  通讯被祁则安挂断。
  祁则安起身时,唐暮秋没有坐起来,只是躺在床上看他。
  祁则安回首看向唐暮秋,望了几秒道:“加一个条件吧。”
  唐暮秋:“什么条件?”
  祁则安:“你的秘密我不过问,我也会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除了给我你的吻,你还要给我你的……诚实。”
  唐暮秋慢慢坐起身:“是不对你说谎吗?”
  “是。”祁则安道:“你能做到吗?”
  唐暮秋的眸光闪烁:“可以。”
  祁则安道:“好。那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唐暮秋没回答,只轻轻看向祁则安。
  祁则安起身后轻轻打了个响指,身影便立刻从屋内消失。
  方才还稍显拥挤的屋子在刹那间变得空旷起来。
  唐暮秋在床上坐了几秒,他的目光瞥向祁则安摆在桌面的手环终端,眸光投向那枚金叶挂坠。
  唐暮秋缓慢起身,走到桌面前看向那枚金叶挂坠。
  片刻后,唐暮秋伸出手,越过那枚金叶挂坠,转而拿起另一侧靠在桌边的环首刀。
  没有半分犹豫,唐暮秋转身离开了屋子。
  第49章 西部禁区·5
  熟悉的大门出现在自己眼前时, 唐暮秋的步伐变得缓慢些许。
  依旧是颤颤巍巍不稳定的阶梯,简陋的屋子。
  唐暮秋在门前伫立一瞬,才抬起手敲响了这扇大门。
  唐暮秋并不急切, 他恭敬地站在门外等待对方前来开门。
  屋内偶尔传出几声细微声响, 其中最为明显的声音是某种物品被扣在金属片上的声响。
  没过几秒, 一道沉稳和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屋子的大门紧随其后被人打开。
  苍老腐朽的铁皮锈门之后,露出的是一张苍老可怖的面孔。那张面颊的一半被烈火灼烧, 全然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是谭照明。
  谭照明看见门外的年轻面孔时愣了一下,他皱起眉头, 没好气道:“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难道你们刚来第一天任务就有进展了?”
  唐暮秋站在门外,他的视线缓缓扫过谭照明的脸颊,目光在可怖的疤痕处停留一瞬, 又堪堪收回。
  “可以让我进屋聊吗,谭老先生。我的确有些事情,想单独和您谈谈。”唐暮秋话语不卑不亢, 嗓音清冷淡然。
  谭照明眉尾抬了下, 他推开门, 背过身朝屋内走去。
  唐暮秋便跟在谭照明身后进了屋。
  谭照明住的是简单的一室一厅。客厅内摆放的物品稀少,没有沙发茶几之类的家具,只有一张椭圆形的米白色地毯。本想感慨屋子的干净简洁,走进卧室后思维又被立刻打消。
  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床上的被子叠着标准的豆腐块。床边靠窗部分是一个矮小的木制床头柜,像是手工打造。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堆凌乱的文件, 有几页纸张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堪堪就要从桌边落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