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何况,得逞之后留不留对方,不过在他一念之间,他可不是那色令智昏的皇帝。
当即就想同意,本就是想话题带到右相身上的萧亦却不乐意,甚至生出几分得逞太快的诡异,再次提醒:“至于右相,他密室中那具胞弟尸骨,足以扳倒他。”
姚启茫然,竟忘记站起来:“什么?”
萧亦好耐心地讲了变两兄弟的事迹,着重突出这是右相的软肋,见姚启还半信半疑着,提议:“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验证。”
就是不知道右相有没有将洞口堵死。
又怂恿着:“废些功夫,就能将证据收齐。”
天下人信不信证据,另说。
姚启本就不愿屈居右相之下,眼底划过亮光,转眼就打定了主意,起身朝萧亦颔首:“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没目送人离开,萧亦心有不解直奔躲在一边的温思远。
温思远面壁思过着,手指在地上乱动,听到脚步声,神色复杂看了萧亦一眼。
先开口的是萧亦,不确定就这么容易将人说服了:“他有那么好骗?”
温思远沉默:“你有在骗?”
先外在让跪面前臣服,又拿东西威胁,威胁完才丢橄榄枝,不知道的以为在训狗。
萧亦也有一瞬复杂:“就那全年无休,人尽可气的位置,我争来提早投胎?”
无论帝位还是右相位,哪个不是累死累活气生气死的劳苦命?
他没那么大抱负。
只是再提:“他有这么好骗?”
温思远没给回答。
封听筠体贴喂萧亦吃了块柿子:“多的是人想当皇帝,你被欺负的次数多了,应当多仗势欺人几次。”方知权利带来的便捷。
道理是这样,萧亦勉强抛开怀疑,只玩熟悉的计量:“你找人和赵一传句话,只要姚启动手,就引右相去看。”
原本也没想过成功,只想抛出右相是冒名顶替亲弟弟,引诱姚启去查。
只要去查,两人的合作就牢固不了。
说着,张嘴心安理得接受封听筠的投喂,吃得差不多,歪头问:“这你都不膈应?”
第96章 图谋不轨
封听筠失笑, 不免佩服起萧亦的记仇来,之前他问不膈应中毒,面上说的比唱的好听, 实际恐怕早就记下了仇,今天抓到机会可以挖苦他,难免是要问一道的。
反问道:“若是膈应你要怎么办?”
萧亦不假思索, 瞥见封听筠分开指间擦拭果渍,抓住时机便扣了进去,事先声明:“那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对天发誓苍天可鉴。”
真要试验起来……
只觉过分惊悚。
当下换了条出路:“你要膈应,那算我眼瞎。”
话音未落,不同口吻的回答, 远胜胡搅蛮缠:“若是你想,无需谋权篡位,我找理由禅位即可,但,萧大人愿意吗?”
“不愿意。”萧亦撇开封听筠的手,忍不住又骂, “恋爱脑。”别人说不准,但以封听筠个性,真有可能将江山拱手让人。
这点, 从梦中遣兵调将血洗朝堂便看得出。
封听筠莞尔:“如此理当不算你瞎。”
萧亦有一瞬无话可说,纠缠这个话题,总觉得矫情, 另辟话题:“端王那如何?”
“今早早朝递了折子,愿为国捐躯。”美其名曰:其孙为国添了太多麻烦,考察百官过于得罪人, 他无牵无挂一身轻,愿为朝廷死而后已。
给的理由勉强看得过去,封听筠自然没有为难人的必要,当即便让王福起草了封圣旨,按照端王想要的,敲锣打鼓送去了端王府。
眼下,应当送到了。
将公报私仇讲得如此冠冕堂皇义正言辞,饶是萧亦也佩服:“脸上镶金边了。”
呲了声又道,“若非你刻意安排这出戏,他未必愿意趟这摊浑水。”
封听筠摇头:“迟早会是他。”
一开始定下的人选就是端王。
帝师早将京城之中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栽赃到了端王头上,流言蜚语才开始发酵,他便提前放了封礼,对内对外都证明了,端王没有做事都动机。
之后满城风雨,处处都将屎盆子扣到了端王头上。抓着这点时机,他又放了帝师的孙儿,向端王指路,这事都获利者是帝师。
种种迹象无不向天下人表明,得罪他的事栽赃给了端王,获利的却是毫发无损的帝师。
端王今后若还想在文武百官中有一席之地,这事就不可能忍气吞声。
两家独苗的死,不过是将激化矛盾,不给迟疑的机会。
“在这里,血缘关系不一定是门第兴旺的必要,皇家人最擅长过继。”端王不清楚右相意图谋反,他只知道,他这脉已经没了爵位,今后若想不被旁支吞噬,就不能失了皇权的支持。
而封礼得罪过掌权者,封礼绝无振兴的可能,现如今封礼因帝师名正言顺的死了,没了碍眼的小辈,只要抓住机会将此事办妥当,再过继个旁系到膝下,今后端王府该是皇亲贵胄,还是皇亲贵胄。
因此,他不过是顺势而为给了端王一个名正言顺站位的机会。
甚至在更早的时候,早在临王撬他墙角那次,他便说过,别站错了位。
给过了后悔的机会。
聪明人不会听不懂话。
萧亦略微一挑眉,不由得思考起来他们二人处事的方式。他更倾向于随机应变,而封听筠更擅长于放长线钓大鱼。
难免打趣一句:“陛下,您洞察人心的本事好厉害。”
笑着眯了下眼:“那您看出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图谋不轨的吗?”
看出来了还钓着他玩?
却见封听筠摇头,听到的是陛下,送回去的便是:“萧大人,您态度向来迷糊,我哪有这般料事如神。”
迄今为止,他都未看清楚萧亦。
无论前世今生,萧亦一开始的出发点都是保命,全然不知后来为何就变了意图。
只为正事不谈私欲。
萧亦蹙眉,两世轨迹应当大差不离,那他这世会在这个时间段捅破窗户纸,上辈子应当也差不多,封听筠若真不知,便只有一种可能:“上辈子我没捅破窗户纸?”
看梦中,分明和现在也不差。
封听筠摇了摇头:“未曾。”
他虽未明确挑明要名分,态度感情也摆在明面,但萧亦从未直言过,未曾回应便只当不愿意接受。
往前,不过是他强势留人。
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敌人和自己,萧亦又皱眉,结合实际,就只能想出一种可能:“该是命不久矣,不能耽误你。”
且梦中远比现在更为紧张的局势,不挑明更适合。
“现在活蹦乱跳,可以耽误。”起身凑近本想亲一下证实,不料手撑桌角,动作过快没稳便是一滑,隔着桌子径直扑倒了封听筠身上。
动作来得心血来潮,封听筠一时不查下意识要接,两方皆急,唇角与脑门一撞,撞到脑门的抬头一看,天子唇角擒血,唇红得实实在在滴了血。
萧亦腰还磕在桌子上,忽略那点钝疼,索性翻身起来,稳当走了几步重新扑到封听筠怀中,趁人愣神,仰头将磕出来的血含在嘴里。
血就几滴,锈气不多,在口腔里挤占不了多少空间,反倒是梅香浓得发晕。
晕着盯上刚磕出来的战利品,缺德心就冒了出来,捂脸趴在封听筠身上。
封听筠抿了下唇,伤口处有几分灼人的滚烫,纵观前半生都未过这待遇,微怔着搂着萧亦,方觉栽在这人手里不冤。
偏生身上挂着的人浑然不觉,毫不客气趴着,恨不得拿他当遮羞布使。
不知是在哀怨谁:“出师未捷身先死。”下一瞬又有了答案,“封听筠,我克你?”
封听筠腾出只手将萧亦戳起来:“比较废嘴而已。”
对盘吹酒那次,也是磕在这周围。
无不好笑着:“少给自己安黑锅。”
“嗯。”顺势萧亦也要起来,世风日下御书房抱成这样,实在有辱斯文。
屋外懒得等通禀的温思远进门,正好撞见萧亦从封听筠身上起来,又眼尖望见封听筠唇上的口子,“哇哦”一声,脚在原地,嘴上不饶人:“两位,需要我暂避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让他看见真不逢时。
之前还当萧亦是底下的,今天一看,原来是萧亦不行!
萧亦无法与温思远同频道,听那声哇哦,红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脸,咳了声,扶起方才撞翻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面无表情喝完,瞥见封听筠竟然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