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武青深吸一口气,也想明白过来:“那你们拦我做什么?”
  不是便不是,拦他做什么?
  “是啊?拦他做什么?”温思远才是当之无愧的马后炮。
  饶是原因离谱,萧亦还是说了出来:“按以往的经验,这时候该有京兆尹上场了。”
  只要死人,只要他们在场,京兆尹来不来,只是时间问题。
  武青、温思远:……
  萧亦补充:“她们要是脱险,现在应该进宫了。”
  心上人出事,哪还会有理智,武青忧虑不减,绕开温思远:“你们先走,我进去看看。”
  萧亦不阻拦,先和温思远出了门,门外风平浪静,竟让两人双双生出了不习惯。
  最后还是温思远得出结论,仰天看乌云:“老天爷,您都给我们弄出应激反应了!”
  再看诱因萧亦:“你真觉得武青没问题?”
  三个人好像有什么毛病一样,见面就出事,虽然不见面出小事,但见面出人命。
  萧亦缄默:“那人没少朝他扔飞针。”
  “啧。”温思远没啧完,晃眼看见辆马车,长手一拽,活生生把萧亦拽到跟前,“那是临王的马车吧?”
  他蹲到车顶过,应当没认错。
  “据我所知,临王昨天才被抬出宫去。”萧亦也看着那辆马车。
  倒不是封听筠容不得人,是临王一醒便要走,自称不能死在宫里,给皇宫招了晦气。
  但昨日还一天醒不了几个小时的人,冒雨出门做什么?
  确定是临王的的马车,温思远行动大于心动,率先蹿了出去:“我去看看。”
  马车匀速行驶,温思远加速前进,没多久就歪七扭八,酒醉一样闯到了马车前面,拦路虎一样大字伸展四肢:“站住!谁家的马车,没见到雨那么大,快送小爷我回家!”
  路很宽敞,车夫让开路,温思远不依不饶的挡:“没眼力见的玩意!小爷说小爷要回家!你听不见吗?”
  兀自扯了身上的荷包,头重脚轻似地一趔趄,运气使然砸到了车夫怀里。
  温思远又是醉鬼抬头:“听不见呐!给小爷停下啊!”
  车夫不是个好脾气的,当即要暴起,车内传出虚弱的咳声:“车外可是温公子,你我本是顺道,理应送您一程,奈何我久病无医,不能吹风,不知道您能否行个方便,再等下一辆马车。”
  温思远不依不饶:“不能见风还不在家卧床休息,出来乱转什么!”
  骂完,还是让开了道。
  车厢内又有咳声,就听一道陌生的:“快走!王爷又晕过去了!”
  马夫也顾不得温思远这拦路虎了,扬鞭赶马,险些因为着急忙慌,险些撞上温思远,逼得乱让道的人差点平地摔。
  马车跑远,马蹄声不歇,萧亦正是疑惑,便见一人通身黑色,打马而来。
  御马者逐渐降低速度,到萧亦面前才拉起缰绳,马蹄之上,黑马毛发沾满雨珠,打眼一看晶莹剔透,再往上,封听筠容貌冷峻,发尾尽湿,迎着马下人的目光,目光稍霁。
  萧亦心跳慢了一拍,脑子里胡乱冒出个念头:封听筠得被御史参。
  第73章 与陛下坦诚相待
  城区非特殊原因不得疾行, 这一点,无论是谁都得遵守。
  是以,萧亦回过神, 脱口而出:“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明天早朝您小心。”
  封听筠还没下马, 着急御马暴起的青筋尚未平复,闻言骑在马上便偏头笑起来,声音闷在嗓子里, 低哑得有些好听。
  笑完低下头问:“那怎么办?萧大人出门必有难,无法确保你平安无事,不就只能赶过来?”
  不等萧亦回答, 翻身下马。
  温思远连着啧了三声:“榆木和朽木。”
  不开窍和不成器。
  某种程度上称呼格外贴切的萧亦,淡眼看着温思远,补齐全员:“腐木。”
  腐木难得大度,摆手没再贫,挤开封听筠抓过缰绳,人爪顺势摸过马头, 满意感慨:“宝马哇!”
  皇宫出品,必是精品,他都有些心痒难耐了。
  奈何马都嫌弃他, 打了个响鼻甩开头,一点不愿搭理温思远。
  温思远也不计较,拽着马就跑到一边:“马我笑纳了, 你们两个慢慢聊,大街上,没必要抱啊!于礼不合~”
  拉着马就朝温府走。
  人没走出五步, 封听筠淡淡:“去了温府,马便与朕没关系了。”
  言外之意,牵回去,当街起码的就是温竹安。
  温思远顿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马上脚就又迈了出去:“我哥愿意!”
  手伸进怀里,摸出块白帕子,蒙了脸就跃上马背,双腿再一夹马腹,瞬间弹了出去。速度保持的刚好,不会撞到犄角旮旯里蹿出来的小孩。
  萧亦目睹人飞奔而去,转头想问‘真栽赃温竹安’,却见封听筠眸光似水盯着他:“萧亦,上次我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
  给他指条明路,怎么让人消气。
  “简单,陛下与我坦诚相待。”萧亦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封听筠重生的时间应该挺早,不然他不会受到那么多优待,但,要不是他发现,眼前这位帝王,得瞒他到死。
  封听筠轻笑:“你要我怎么坦诚相待?”
  “陛下为什么重生?”萧亦也不客气。
  “死后便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何。”封听筠坦然,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
  萧亦再接再厉:“您是寿终正寝还是……”意外二字咽到了嗓子里,换了种说法,“您活到了多少岁?”
  和历史上对不上号,那他带来的蝴蝶效应就太过分了。
  封听筠答非所问,笑了笑:“挺老的。”
  长公主府大门口,武青捡了把毒针带出来,见到封听筠略感意外,率先行礼:“陛下!”
  武青双臂与肩齐平,行礼时手中的毒针没有刻意隐藏,封听筠目光落到那把毒针上,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冷光。
  察觉寒气,萧亦看向封听筠:“这人是谁,要怎么抓?”
  没听到敬称,封听筠挑了下眉,抬手让武青起来,就着回答萧亦的问题:“丁四,怎么抓,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萧亦点头,封听筠说大概,那就是活不了了。
  听到仇人名讳,武青手背青筋明显凸起:“是丁四,早年闯荡江湖,江湖人脉极广,上次追杀我们的那批死士,八成是他叫来的。”
  能坚持不懈、不顾死活成那样,想来付出不少代价。
  当真有钱!
  提及,萧亦才想起来,问的是武青看向的却是封听筠:“没想起来问,上次追杀你们的有多少人?”
  封听筠面色不改,武青神色骤冷:“不下两百人。”若不是温竹安及时带人赶到,他和温思远都得栽在那里。
  再度看向封听筠,萧亦似乎对封听筠不阻止不插手的原因有了答案。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询问:“你很想除去那批人?”
  没有敬称,武青当是问他,与封听筠同时回答,答案不约而同:“是。”
  听到天子回答,武青一怔,不似温思远没有眼力见,低头将空间留给这对君臣。
  萧亦又问,语气赫然冷了下去:“不留余力,不惜代价?”
  不提武青,温思远和封听筠关系好成这样,封听筠为何要拿温思远冒险?
  封听筠却摇头:“孩童之死我始料未及,温思远和武青,我做了万全的准备。”
  萧亦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气氛不再僵持。
  论待人接物,武青自是有一套的,趁机给天子送人情:“陛下,微臣等经历刺杀,您派来暗中保护萧大人的暗卫并未出手营救。”
  上次着火也是,温思远才喊人走,那人就头也不回的跟着他们走了。
  封听筠看了眼萧亦,萧亦没做声,微微摇了下头。
  清楚萧亦的意思是他不在乎,更不愿意追究,封听筠轻声问:“下次出门带上我如何?”
  天子语气并不强硬,只是商量,却听得武青撑大了眼眶。
  萧亦摇头:“别介,我也不是一直多灾多难。”
  至少之前不是。
  真要让诸事繁忙的封听筠跟着他,对方的日常该从熬夜变通宵了。
  武青抓住时机,笑得恰到好处:“陛下,您看微臣如何,打得过好得快。”
  想起每次萧亦出事,都有武青温思远掺和,封听筠难得没话可说,将选择权交给萧亦。
  萧亦倒是不客气:“行啊,记得找陛下领两份工资。”
  “工资是什么?”武青皱眉,何为工资,士农工商、资产?
  封听筠淡笑着先行解释:“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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