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事还是得说清楚,安霖忍着不耐说:“跟他没关系。”
  迟昊压根没听安霖在说什么,安霖的话音都还未落地,他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质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跟他才认识多久?”
  “我不相信你会主动,肯定是他对不对?你清醒一点,安霖。谁不知道他在圈子里的风评?他对你顶多是见色起意,你竟然要为了这种人辜负陪你一路走来的我?”
  “先不说秦遇了。”他怎么样安霖也不关心,“你是不是搞反了迟昊,你陪我,一路走来?”
  迟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我说了,我后面会补偿你。”
  “用不着。”安霖淡淡道,“你的手指还没按m棒好用。”
  好歹是个成年人,安霖对性的需求虽然不高,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迟昊经常不在,他难道还不滋味吗?
  有时嫌麻烦就用手解决,有时有那个闲情逸致,就翻出藏起来的按m棒。本来他要求也不高,能高c就行,谁还没个自娱自乐的方式。
  是的,之前为了照顾迟昊的自尊,安霖一直没有告诉过迟昊,其实他还有个朋友叫小棒。
  如预料中那般,迟昊的目光呆滞了一瞬,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
  安霖:“你确定还想再听一遍?”
  到了这时候,迟昊终于意识到安霖对他已毫无留恋,不然不可能对他说出如此狠的话来。
  这话就像十个巴掌,百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把他用来傍身的光环全都打散,打得他的自卑无所遁形。
  他握紧拳头,伸出食指指向安霖,但因过于愤怒拳头有些颤抖,食指无法伸直又蜷了回去:“行,安霖,我们分手,你别后悔。”
  迟昊当惯了大明星,习惯了受人追捧,大概还沉浸在自己很抢手的氛围中,无法想象安霖不可能后悔。
  自从被冷落以来,安霖不知道隐忍了多少回,就没有现在这般舒畅过。
  虽然后面还有找房搬家找工作等一系列麻烦事等着他,但他也丝毫没觉得心烦,反而隐隐有些期待换一种生活。
  正要伸手按下自动门开关,迟昊似乎意识到分手这事对他来说没这么简单,沉声叫住了安霖:“等等。”
  “我的事,你没告诉过秦遇吧。”迟昊冷静地看着安霖,目光中带着警惕和衡量的意味,“我相信你的人品。”
  这表现可一点也不像相信。
  安霖不想和迟昊过多纠缠,扔下一句“我没那么无聊”,离开了这辆保姆车。
  脚刚踩上路肩,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是微信语音通话提示。
  屏幕正中间,一只黑脸小猫一跳一跳的,好像在喵喵叫。
  安霖按下接听键,下意识看向球场的出入通道,寻找对方的身影:“喂?”
  “你后面。”秦遇说。
  转头看去,秦遇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收工了没有还待在片场的道理,迟昊的车都已远远离去,秦遇的车还一动不动,只能是在等安霖。
  暂且不提秦遇风评如何,自己惹的事随时保持关注,好歹有始有终,没当甩手掌柜。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笼统地交代了一句,安霖收回视线,步伐轻快地朝公交站走去。
  群演收工慢,坐演员组的车要等很久,不如自己坐公交回酒店快。
  黑色商务车跟了上来,停在路边,自动门打开,秦遇说:“上车,我捎你回去。”
  安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公交车已晃悠悠开了过来,继续往前方的公交站走:“不用,我坐公交。”
  两人的语音还没挂断,商务车关上了门,慢吞吞地往前开,秦遇问:“他怎么让你坐公交?”
  当然是因为两人已经分手了啊。
  安霖没说。
  不是他真以为像迟昊说的那样秦遇对他见色起意,他为了保持距离,需要有个男朋友当幌子。
  实际上他很清楚秦遇不过是工作之余拿他找乐子而已,所以他完全没必要跟秦遇交心,连分手这种事都还跟他报备一声。
  “避嫌。”安霖说完,公交车刚好抵达站点,他得用乘车码,把手机放到嘴边说了句“我上车了”,接着按下了红色的挂断按钮。
  助理见秦遇挂了电话,又从后视镜里看着安霖上了公交车,好奇地问:“老大,他怎么不上车啊?”
  秦遇用手肘撑在扶手上,拇指抬着下巴,食指扶着太阳穴,也很匪夷所思:“迟昊到底有什么魅力?”
  安霖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回到酒店没多久,安霖正刷着租房信息,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显示是一份电子协议签署提醒。
  【迟昊助理:哥,这个保密协议你签一下哈】
  【迟昊助理:公司这边会给到你补偿】
  【迟昊助理:你想要什么可以提】
  迟昊的经纪公司自然不知道他ed的事,协议的内容无非是要求安霖对恋情保密。
  但与其说是协议,不如说是威胁,大意就是如果安霖泄露了什么对迟昊的事业造成了影响,会告得他倾家荡产。
  呵。安霖的内心毫无波澜,动了动手指。
  【安霖:滚】
  -
  单人故事线和简单的训练日常拍完后,接下来几乎全是黄柏铭和陈晓霜的双人戏份。
  但第二天上午,剧组迟迟没能开工,因为迟昊今早起床说腰不舒服,去了市里的医院做检查。
  昨天那场戏拍得那么艰难,迟昊身体不适的原因大家有目共睹,并非他耍大牌,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他的助理倒是实时在给剧组汇报,说拍完片没问题,只是肌肉轻微拉伤,医生开了理疗,大约中午就能返回剧组。
  可剧组每分钟都在烧钱,就说那么多群演,今天的戏拍不完,耽误到第二天,一人的酬劳就是二百,上百个群演几万块就没了。
  更别说目前拍摄进度本就有些落后,这个球场的租期只有三个月,后面承接了国际赛事,中间衔接得非常紧,必须按时拍完才行。
  所以导致迟昊身体不适的“罪魁祸首”——姜导,自得知他去医院后脸色就非常不好看。
  安霖看了看通告单,今天要拍的是电影第三幕的高潮戏份,黄柏铭和陈晓霜的观念冲突越来越激烈——陈晓霜只想赢,黄柏铭则考虑长久发展,一场重要比赛失利,两人爆发猛烈的争吵,随后分道扬镳。
  “要不让替身先拍着比赛?”副导演说,“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姜导立马否了这个提议:“这不是训练日常,不好分开拍。”
  这场戏涉及的人物不止有场上的陈晓霜和场外的黄柏铭,还有裁判、对手球员、球童、观众等等,先让替身来拍,回头让迟昊补戏份,极其容易穿帮。
  “那要不……”
  商量怎么拍是导演们的事,安霖无聊地刷着租房信息,一旁的秦遇似乎也很无聊,歪着脑袋靠向安霖:“来打两把?”
  看了看空空的网球场,安霖有一瞬间的冲动真想上去打两把。但四周全是工作人员,观众席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群演,实在是对他不友好。
  “不了吧。”安霖说。
  “你问问他还有多久回来。”秦遇扬了扬下巴,看向安霖的手机,应是注意到屏幕上有一排排数字,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安霖摁灭屏幕,扣过了手机。
  他无视了秦遇的第一句话,态度显而易见地不自然,秦遇正想继续问,另一边的姜导突然叫道:“安霖。”
  安霖立马坐直了身子:“导演。”
  “这后面有一场戏,是陈晓霜和黄柏铭吵架后,一个人在更衣室里冷静。”姜导说。
  安霖知道拍摄安排,这一场戏也是陈晓霜的单人戏份,但因为情绪是从上一场和黄柏铭的吵架中延续下来的,所以没有放在之前单独拍。
  “现在我们打算把这个‘坐在长凳上冷静’,改成‘一边淋浴一边冷静’,这样就可以只拍背部,或者身体特写,不用露脸,回头让迟昊补个脸部镜头就行,也不耽误时间。”
  “关键是你,”姜导问,“你愿意拍裸戏吗?”
  安霖一愣:“裸戏?”
  秦遇挑眉:“这是另外的价钱吧。”
  “价钱都好说,看你愿意露到什么程度。”姜导说,“当然,我看你身材挺好的,后背能全露最好不过。”
  这还是有点过了。
  安霖已经准备回归普通人生活,不打算把自己的屁股送上大荧幕来当作退圈纪念。
  不过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价钱和裸露程度,而是导演组删改了迟昊的戏份,还没有跟他打招呼。
  从节省的角度来说,时间确实节省了,不用干等着迟昊回来,但钱并没有省多少,配角和群演还是在候场,该耽误还是耽误。
  所以,从人情世故出发,这场删改其实可有可无,没必要为了赶这么点进度,让主演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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