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段枂讲起事情来难得这么多话,他给项书玉安排好了一切,但项书玉却并不觉得生气。
  他能感觉到,段枂有在征求他的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段枂拉着项书玉的手,“去我常去的那家,应该有合适的成衣,说起来,我上次在宴会看见你穿的那身蓝西装是谁给你买的?”
  项书玉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江夏月品味很一般,兴许是段枂也觉得难看。
  “是我妈妈,”项书玉轻声说,“她……买的东西总是不好看。”
  “是有一点难看,”段枂笑起来,“要不是你那张脸撑着,换成左正业穿,估计看起来就是个婚庆公司主持人,你知道左正业是谁吗?就是那天那个胖胖的,戴眼镜,满口文言文……”
  项书玉的掌心传递过来alpha的体温,很热,像握着暖手宝一样。
  项书玉的脸颊有些烧烫了,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段枂说他的那些朋友。
  其实有时候他对段枂并不完全是喜欢,更多的还是羡慕,他羡慕段枂能有一个健康的、美满的家庭,羡慕他能那么自信地游走在人群当中,羡慕他有很多朋友。
  也羡慕他拥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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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枂给项书玉选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这是项书玉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颜色。
  在江夏月看来,项书玉的气质更适合浅色的衣衫和配饰,没有攻击性,像温和的水,细水长流,又包容,只要见面多了,总是会喜欢他的。
  但段枂的想法和江夏月完全不同,他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让项书玉像洋流一样包容一切。
  人这种生物,还是要有点个性,才能让人记住,让人看见。
  当初项书玉要是没摔那一跤,没出那么多血,他或许永远无法关注到自己身边圈子里还有这样一个人。
  那天的血色太红,太刺眼,落在段枂眼中,像是雪地里开的花。
  项书玉泛红的眼尾和血色饱满的唇瓣,都成了那朵花的一部分,他终于一眼便记得了项书玉的长相,记住了他的声音,还有信息素。
  虞美人,这么鲜妍的花,项书玉性情却如此寡淡,思来想去,只能归咎于他被养得太差。
  项书玉去试衣间换衣衫了,外套留在沙发上,段枂拿着他的外套轻轻嗅着,omega的信息素有残留在上面,很好闻,段枂实在是喜欢。
  “段枂,”项书玉的声音忽然从试衣间里传出来,有点含糊,“你……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这件西装放久了,袖口上有一截线头,他之前没注意,勾住了衬衫的纽扣。
  他自己看不完全,弄了很久都没能解开,又不好意思叫服务员,只能叫段枂进来帮忙。
  见段枂来了,项书玉忙转过身去,将自己狼狈挂在衣领上的袖子拿给段枂看:“这里勾住了,我拆不下来。”
  他没注意到,段枂看见他时,眼中一晃而过一丝惊艳。
  黑色很适合项书玉,这套西装是他之前在这里定做的,后来不喜欢了,又改了改,一直放在仓库压箱底。
  虽然是他丢弃掉的衣衫,但衣料和设计都是顶尖的,只是照着项书玉的身形简单调整一下,便能把项书玉的身材比例美好地勾勒出来。
  黑衣衬得项书玉皮肤雪白,从前寡淡的气质忽然便冷艳了许多,段枂眸色微暗,却先弯下腰垂下脑袋,张口咬住了那一截线头。
  项书玉呼吸一滞。
  这样的动作,段枂的呼吸几乎要穿透衣襟落在他颈间了,倒像是对方正在亲吻他的胸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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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段枂咬断了线头,他没直起身,只是仰起脸来,与项书玉正正对视上。
  项书玉从他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看不清楚脸色,只有讶然与羞涩。
  段枂轻轻笑起来:“这衣服很适合你。”
  他直起身,距离骤然便靠近了,项书玉有些紧张,脚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忘记了试衣间很狭窄,他已经无处可退了。
  于是他后背抵在了墙上,段枂又凑着身子靠近了,认真地说:“真的,很适合你。”
  “段枂,”项书玉紧张的时候说话总有点结巴,“你靠得太近了。”
  只是靠得近就受不了了啊,段枂心想。
  他起了坏心,故意伸手握住了项书玉略显消瘦的肩,低头下去吻他。
  项书玉骤然瞪大了眼,想要挣扎,却被拉着手腕,甚至还感觉到段枂将膝盖顶进了他两腿间,像人形钉子一般将他钉在了墙壁上。
  他稍一抬腿,项书玉便狼狈地踮起脚来,只能将勉强坐在对方膝盖上,却又压着自己的东西,磨蹭着,让他一下子惊呼喘息出声,脸颊顿时通红无比。
  身体失去了支撑,不由得向前倒去,全部力量都落在段枂身上,他被段枂抱着腰身,被他吻着唇,撬开齿关勾动他的舌头。
  项书玉到现在还没学会怎么适应段枂的接吻节奏,每次对方如掠夺般吻过来,他都会很快丢失镇守的城池,被夺去呼吸。
  他喘不上气了,神志恍惚,额上都已经生出了汗珠。
  段枂撑着他的腋下,将他撑抱起来,观赏着项书玉迷离的神色与超红的面庞。
  他发觉项书玉真是越看越漂亮,越来越喜欢。
  这真是个不妙的信号。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项书玉面上的血色还未褪去,夹杂着些许羞怯与恼怒,难得生了段枂的气,段枂好声好气哄了他一会儿,各式各样的情话毫不吝啬地拿出来,往项书玉心口上说。
  项书玉实在是忍不住,被逗笑了一下,这才稍许严肃地说:“下次不可以再在公共场合亲我了。”
  “不在公共场合都可以吗?”
  他们站在柜台前,那件西装项书玉喜欢,段枂也喜欢,但还需要调整,已经送出去加急修改了。
  段枂的两只手撑在柜台边缘,将项书玉拢在怀中,歪着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真的只要不在公共场合,就能随便亲你吗?”
  这样的姿势,他们两人之间距离还是很近,项书玉面红耳燥,他微微侧开脸,没好意思去看段枂。
  他就是这么容易妥协,只要段枂有那么一点示弱的意思,他便跟着也下了台阶,有些羞怯地“嗯”了一声。
  段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项书玉有些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段枂抱住了他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头,“就是觉得,你真好骗。”
  项书玉很快知道了段枂口中的“好骗”是什么意思。
  段枂说西装补好还要一段时间,说带他上车休息。
  项书玉上了段枂的车,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段枂把他按在后车座上,脱掉了他的裤子,亲吻落在小腹与腿根,项书玉徒劳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摆,并着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想将身下遮挡住,却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被段枂提着双腿夹在一边肩上,段枂俯身又吻他的锁骨和脖颈,项书玉哆哆嗦嗦道:“段枂……”
  “你自己答应我的,”段枂说话的时候呼吸就落在肌肤上,是热的,潮湿的,也是会带来瘙痒的,项书玉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又听见段枂继续说,“你说的,只要不在公共场合,我想怎么亲你都可以。”
  “这里,是我自己的车上,我也让司机下车去了,外面看不见里面,不算公共场合。”
  可窗外路人说话的声音,车流的声音是那么清晰,无一不在提醒着项书玉,他们现在正在路边,哪怕在车里,那也是在路边。
  项书玉有些惶恐,声音也在哆嗦:“我不可以……段枂……”
  “你可以的,宝宝。”段枂亲他的唇瓣,亲得他失神,“你要是害怕,那就别出声,忍着点,我就做一次。”
  涎水挂在项书玉唇边,他已经有些恍惚了,神情迷离,脸颊又红又烫,段枂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又问:“好不好,宝宝,就一次。”
  “嗯……”项书玉轻轻应了一声,揽住了段枂的脖颈。
  但段枂又骗了他,毫无节制地骗了他一次又一次,车厢里弥漫着晚香玉和虞美人的香气,项书玉被信息素勾得浑身湿透,像是盛开到颓靡的花,只能躺在alpha的怀抱里,微微张着口,从唇齿间漫出馨香的汁液。
  “不要了……”
  项书玉迷离间喃喃道:“停一停……”
  回应他的,是段枂痴恋的、密不透风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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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丰嘉酒店。
  段枂的车停在门口停车场,他先下了车,很绅士地绕到另一边,给项书玉开了门。
  项书玉眼尾还是红的,蔓延扩散到面颊上,脸上带着食饱餍足的神色,又有些羞涩。
  他紧紧并着双腿,黑色西装衬得皮肤如象牙一般白皙,鲜妍的五官越发秾艳,却仰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段枂,没有要下车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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