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是啊,兄长看到我这个小煤球后,先是一怒之下把黑矿端了,老板抓了,然后生怕我再出事,寸步不离地守着,还去学做饭,要把我养得白白胖胖。
  苏浅说起那段记忆,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
  可是你就是个吃不胖的,当时我和铭初塞给你多少好东西,就是一点都胖不起来,也是奇了怪了。
  时志鸿说着说着,又想起旁的事,道,说起来,铭初的一些菜还是跟阿柳学的呢。
  苏浅也回忆了一番,后知后觉道:当年阿柳为了学做时大哥喜欢的菜,大夏天的时候都能在烤人的油锅前研究一天,汗水把衣服湿透了都赶不走。
  犟驴一个。时志鸿道,这点他倒是和我表哥一个德行。
  但谁能想到,他的真实身份是乌衡?也算是造化弄人。
  苏浅的目光黯淡下去,时大哥这辈子也太孤家寡人了,身边一个人都留不下来。
  时志鸿还想说什么,一名公主府的探子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禀公主,禀驸马,陛下要对段大人动手了,就在今晚的宫宴上!&
  苏浅一看刻漏,见离宫宴开始只有一刻钟了,赶紧催促时志鸿:段大人这个时间估计已经进宫了,你赶紧去,决不能让他出事!
  我就说陛下今日特许我回来陪你有诈,他果然不安好心!时志鸿飞速穿上官服往外走,放心,段大人出不了事,毕竟我跟表哥担保过,我可不能让他看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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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都忙,忙点好啊[狗头叼玫瑰]
  第88章 陇西哗变(十六)
  重屏山北, 时亭营帐。
  自从将丁承义抓回来后,严桐找了各种借口回营,想方设法地刺杀丁承义, 但最后都被时亭亲卫拦下。
  北辰从北境赶回来后, 觉得迟早防不胜防,劝时亭将丁承义藏起来。
  时亭问:为什么要藏?
  北辰急道:当然是防止严大人将丁承义杀了啊, 虽然丁承义那狗东西是该死, 但是他什么都没交代呢。
  时亭摇了下头,道:丁承义是个打心眼里瞧不起寒门出身的人,他不可能对我们屈服,他什么都不会交代的。
  北辰闻言更疑惑了:那公子为什么阻止严大人?丁承义死了不是更好吗,葛大人的账和重屏山的账他都脱不了干系!
  时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天, 思索片刻,没头没脑地道了句:你回来, 火候就差不多了。
  说罢,起身朝关押丁承义的帐篷走去。
  守备森严的帐篷内, 丁承义虽然没被严桐弄死, 但每次都会重伤。
  过去百般簇拥的丁大公子,威风凛凛的丁尚书,此刻正遍体鳞伤地躺在草堆上, 听到脚步声临近, 吓得挣扎起身,但因伤势太重,他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将自己卷缩起来,双手紧紧抱头, 一副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
  但就算这样,在看到来者是时亭的那一刻,不屑地笑了起来:时亭你个没爹没娘的东西,等我出去,要你好死!
  北辰听得火冒三丈要动手,被时亭拦下。
  时亭提步上前,居高临下俯视丁承义,问:是吗,那丁二公子想怎么弄死我?
  丁承义费劲地抬头直视时亭,咬牙切齿:当然是交给谢柯了,他比我更恨你,手里对付你的办法也更多!
  北辰忍不住道:丁承义你有病吧!今天你能在这,完全是谢柯出卖你,利用你打掩护,方便他自己逃跑,我要是你,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弄死!
  丁承义挣扎地回头,吐了口血,笑道:我为什么要恨他?杀他?我和他本来就只是交易关系,大难临头各自飞很正常,而且我很欣赏他,他想要什么就会不择手段地争取,比起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我更喜欢他不服输的劲头!
  北辰听罢一肚子脏话想骂,时亭抢先开口,言简意赅地道了句:脑子有病。
  时亭是鲜少骂人的,北辰和亲卫们愣了下,随即赞同地点头。
  放他走。
  时亭又突然开口,众人皆是疑惑地看向他。
  丁承义狐疑地看着时亭,不敢置信道:又想玩什么花样?你敢放我走,就不怕我再联合谢柯灭了大楚吗?
  时亭轻笑一声:你爹都做不到的事,谁会指望你?
  丁承义脸色当即变得异常难看,怒道:他也配做我爹?要不是他优柔寡断,不和北狄彻底合作,丁家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境地!
  北辰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可笑,如果说你爹是畜生,那你简直畜生不如。
  时亭没有再同丁承义废话,直接拔刀斩断他的脚镣,亲卫见时亭是真打算放了丁承义,当即上前将人往外拖。
  时亭!你会后悔放我走的!丁承义挣扎着回头,咧嘴笑道,到时候,我再找个跟温暮华一样的人玩死你最好不过了,你不是自诩清高吗?看你到时候
  话未完,北辰的脚已经忍无可忍地踹了上来,亲卫们明显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丁承义本就受了重伤,挨了北将军这结实的一脚后,当即昏死过去。
  时亭:安静点也好。
  等丁承义被带走,北辰凑过来:公子,我怎么觉得今天这一切都是你演的一出戏?
  不然呢?你以为你们公子不想杀了那狗东西?
  严桐从外面走进来,对时亭抱拳行礼,时将军,我已经按你吩咐,故意让丁承义的密探跟着逃走了。
  时亭点头,道:青鸾卫可以动手了。
  北辰恍然明白了什么,笑道: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公子已经想好怎么做局了。
  丁承义是在两天后醒来的,身边守着的人正是自己派到时亭身边的密探。
  密探当即将自己如何潜伏和逃跑,以及在深林里救下丁承义的过程相告。
  丁承义劫后余生,呼出口气道:还好你没有被发现,我就知道时亭那厮没安好心,他把我丢野兽出没的山林,不就是想我被畜生吃掉?
  密探:大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你被抓后,梁季趁机打压我们在西大营的势力,眼下怕是西大营已经姓梁了,我们回去怕是也于事无补了。
  急什么?丁承义不以为意,他梁季再厉害,西大营也有丁党旧部的一席之地,只要我还活着,丁党旧部就是我永远的筹码,就算雪罂的生意没了,他们照样会迎我回去!
  密探感慨:丁党旧部对大公子还是忠诚的。
  什么狗屁忠诚?不过是因为我手里有他们叛国通敌的铁证,对他们永远有威胁罢了。
  丁承义哼笑一声,又想起别的,道,你刚才说,时亭的亲卫们在偷偷准备撤退回京的事宜?
  密探:正是,但奇怪的是,对外他们一直扬言要剿灭山匪,扫除西大营,还要一月之内平定陇西乱局。
  是吗?丁承义又琢磨了一番,突然笑起来,我看是出空城计吧,时亭体内的半生休怕是已经深入骨髓,他很快就会命丧黄泉,所以急着赶回帝都给苏元鸣那狗皇帝再撑一撑朝局。不过,我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他不仅回不去帝都,我还要他亲眼看着大楚亡国!
  十月初,当西戎的龙胆结出大片黑色果实的时候,二王子乌衡已经销声匿迹了整整二十天。
  整个王廷没有人觉得乌衡还活着,只有乌宸不肯放弃,一次又一次地派出人马去搜寻,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坐在西戎王座上的乌木珠,他们血脉相连的生父,此刻毫无担忧之心,而是欣喜地等待属下送上二儿子的尸首,同时正想方设法地去谋取大儿子的性命。
  终于,在三天后的百官议事时,乌宸因为操劳过度晕厥,乌木珠迅速摆脱乌宸设下的禁锢和监视,大摇大摆地重新回到众人视线里,然后将乌宸软禁在了行宫,美其名约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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