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方大胜把那银票揣进裤兜,说:“这票子我去找人想办法换成小金鱼儿,存在钱庄,剩余的这些破烂…呃…这些东西,慕慈估摸也用不上,真有那么一天,就随着你入土为安吧哈。”
慕怀钦皱眉,没好眼儿瞥他。
方大胜也不没个好脸儿:哪来的脸生气,还以为你在龙床上得多卖力呢,在陛下身边这么久,就混来一堆破烂……
他又装起大尾巴狼来,对着慕怀钦敲打道:“你这也不行啊,混了这么多年,就这啊?太亏了也,你那窝里可俩崽子呢,以后都像你这样穷兮兮的被人欺负?”
接着一扬手搭在背椅上,大言不惭道:“反正你都快走了,再从陛下那搞点回来。”
“………”慕怀钦无语了,这个贪鬼!我还没死呢,这就琢磨让我再捞一笔!
不过这么说来,自己确实太亏了,越想越觉得委屈。
他叹了口气:“钱倒是有心去弄,只是苦于没了门路,也没了时间…”
方大胜坏笑,冲他招招手:“过来,我给你支招儿。”
慕怀钦走到跟前,方大胜在耳边嘀咕了几句,慕怀钦一听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能行吗?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话没落下,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质问:“什么被朕知道了?”
第107章 包夜吗?
萧彻突然推门而入, 搭眼瞥见二人鬼鬼祟祟地挨在一起。
“说什么悄悄话呢?”
方大胜愣了愣。
慕怀钦也没想到萧彻这个时候会闯入,他张着大嘴,不知改怎么撒谎, 满脑子都是方大胜的那句糙话——“操,憋不死他!”
错乱下, 他拽了拽方大胜的衣角, 方大胜扒拉回去,他又拽了一下, 方大胜脑袋嗡嗡的只好开了口:“陛下, 臣和慕大人没…没说什么,呵呵呵……”
萧彻也不瞎,这般眉来眼去, 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有事相瞒。
“方大胜, 你本事见长啊?现在同慕爱卿走得倒近。”
方大胜满背后呼呼窜凉风,陛下那话说得醋味挺酸, 自己又不能说再给慕怀钦出馊主意。
怎么办?
他瞧了眼桌上, 突然灵机一动, “陛下,其实也没说什么,这不, 慕大人最近手头紧, 想托臣卖点他的家当…”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堆破烂, “喏, 就那些,卖了换点钱,臣刚刚鬼迷了心窍,给慕大人出了个馊主意, 对外说这些都是御赐之物,臣是觉得宫外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肯定能卖些好价钱,慕大人可能是觉得辱没了皇家,所以才…”
“臣该死!请陛下责罚。”
方大胜压低了身子请罪,看不到陛下的神情,而腰板笔直的萧彻阴沉沉地看着他,脸都黑去了半边。
还用谎称是御赐的吗?这本来就是御赐的——破烂。
萧彻感觉一张脸没地方放,心里蹦跶出来个小人,一个劲儿地扇他巴掌,啪啪直响,他还不能还手。
他过滤掉那些个旧物,扭头看向慕怀钦,“你缺钱了?”
方大胜嘴快:“陛下,这不再过一月就过年了…”
“朕问你了吗?!”
“臣该死!”
方大胜灭火了,斜眼瞅瞅慕怀钦:兄弟,话已至此,只能帮你到这了。
慕怀钦努力平静一下,尽量让自己神色自然些,继而顺着方大胜的唬弄道:“年…年底了,想给两个孩子弄点压岁钱,嗯……就这样…”
压岁钱?
萧彻听了话,脸拉得更长了:他什么意思?朕还能亏待了那些小崽子么?没钱没长嘴吗?搞这套?纯属给朕丢人显眼去了!
萧彻沉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不打算计较了,随后挥挥手:“退下吧。”
方大胜连忙称是,躬身退下,他前脚还没迈出门槛,那个看不出分寸的慕怀钦,像只滑鱼一般绕过了萧彻,小碎步紧跟着方大胜身后。
萧彻一手薅住他后腰带,“你回来!”
慕怀钦背靠墙站,眨着眼问:“不是退下吗?”
萧彻鸡儿要气歪了,看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已是哭笑不得。
盯了片刻,他抬手,手指绕过慕怀钦的腰间一点点摸上后脊,像搂着个大娃娃似的,把人箍在怀抱里。
“朕可是抽空过来的,你就这态度啊?”
萧彻的话里带了几分责怪,又带了几分温柔的撒娇,慕怀钦听了不知怎么,竟生出几分委屈,他半推半就推了萧彻一把,“臣还以为陛下把我给忘了。”
“还生气呢?”
慕怀钦不吱声,把头扭去一边。
萧彻捧起他的脸,在白皙的脸蛋上捏了捏,又歪着脑袋左右瞅了瞅,笑道:“朕瞧瞧,亲哪好呢?亲哪才能不生气?”
“你……”慕怀钦刷地红了脸,“油嘴滑舌!”
下一秒,萧彻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还生气吗?”
哪里还有气,唯独有那么一点点的委屈,也被这一吻磨得烟消云散,慕怀钦垂着大红脸,本想掐他一下,后又想起方大胜的话,该骗就得骗,该拿就得拿,床都爬了,不能客气。
他鼓起勇气,扑进对方怀里,低声问:“想我了?”
这么一抱,是难得的主动,萧彻不禁脸上如沐春风地笑着,“你这招人恨的,不在殿里等着我,跑到这地方找不痛快。”
他闻了闻慕怀钦头顶的发丝味道,喉咙一时间不自觉滚了滚,“想,脑子不能停,停下来就想。”
慕怀钦从怀里钻了出来,看了看萧彻那等不及了的目光,又扭头瞅瞅藏书阁里那张破旧狭小的床榻,“要不……”
萧彻马上应下:“好。”
慕怀钦微微一笑,手指头勾着萧彻的腰带扣子,一步步挪向床榻,腿弯刚碰到床边,萧彻就迫不及待扑上来,唇在颈窝处缠了好一会儿。
慕怀钦躺在床上乖巧得像只小猫,心里美滋滋地算计:来啊,继续,等你□□压不住了,我非让你大亏一笔。
就在这对柴火烧得正旺之时,门外的陈公突然唤道:“陛下!陛下!兵部李大人求见。”
!!!
两人纷纷眉头一皱。
萧彻心想: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能不能让朕爽一下再来!
他没好气地冲门外吼道:“什么事?”
“陛下,李大人说是长汀要事。”
慕怀钦见状松开手,失落地把头扭去一边:完了,勒索计划泡汤了。
萧彻一瞧,满脸的愧疚与不舍,他捏了捏对方的脸蛋,“明天,明天傍晚,你来朝阳殿等朕,朕保证,处理完政务,马上就回来陪你。”
萧彻急冲冲地离开了,窗外的纸窗上慢慢淡出一排人影,随着灯火暗淡又慢慢消失。
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慕怀钦唉唉唉地叹了好几声,刚才的温存和承诺还缠在耳边,扰得他心绪不宁,浑身痒的发烫。
双脚胡乱一蹬,两只鞋子飞去天边远,一头扎进了被窝,“睡觉!”
说好的明天,一日挨一日,一日又等一日,慕怀钦瞎欢喜了一场又一场。
冬天的日头不长,擦黑没多久,一轮明月就挂在了天上。
推开窗,原来今儿是十五。
房檐雪悄然飘落在脸上,丝丝的冰凉,慕怀钦缓缓闭上眼睛:不知我还能陪在他身边多久。
沐浴时,陈公亲自送来一叠衣物和些许配饰,说是陛下临走时特意吩咐的。
慕怀钦翻了翻,几套衣服都是上好的蚕丝绸,做工精细,刺绣精美,那发簪腰带一看成色也都是绝佳之品。
目光不经意一瞥,衣服旁放着一枚精致的小木盒。
他好奇地打开盒子,下一秒,一块玉蝉映在眼底。
那玉蝉晶莹剔透,泛着洁白无瑕的光芒,就是雕刻的模样极丑,脑袋大,肚子也大,没腿,翅膀还极短,瞧着像把自己吃得太胖,飞不起来了的蝉宝宝。
盒子里面还放着一个纸条,慕怀拾起,上面写着三个字——尽力了。
慕怀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望着那枚丑乎乎的小东西,眼里不知不觉蒙上一层盈盈水雾,这人终于知道送我件可心的了。
“陈公,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陈公:“大人,陛下还在上书房议事,陛下说,今儿天冷,您若累了就在留宿在宫里,不必回娇鸾殿了。”
好吧,那就等着吧。
临近子时。
慕怀钦无聊地在书桌前写着,停笔时,端起自己用一晚上研究出来的“勒索计划”,仔细检查了一番披露。
大笔一扔,完工。
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你放我鸽子,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