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叶宣又把那份女子官邸手册挪到楚凝眼前,说道:“公主,请您过目。”
她想要讨赏,就必须得让公主看到自己完成的这份成果。
楚凝拿起册子,一页页翻阅,眼中不禁流露出惊艳之色。她看向叶宣,赞许道:“很不错。”
叶宣笑道:“也得感谢林婉,我是参照了她的建议。”
“嗯,你们二人都有心了”
叶宣目光热切地看向楚凝,满心期待着楚凝的赏赐,可楚凝却对赏赐只字不提。
此时楚凝眉间满是倦色,唤云香进来伺候自己去就寝。
云香匆忙走进来,却被叶宣侧身拦住了去路。
“你回去吧,公主由我来伺候就好。”叶宣挺直腰板对云香说道。
她这话一出口,林婉立刻就明白了这人动了什么心思,于是赶忙告退。
云香却是一怔,脱口问道:“你知道该如何伺候吗?”
叶宣嘴角轻扬“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云香一时语塞。她服侍公主近十年,怎会不知如何伺候,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云香。”楚凝淡淡的声音从叶宣身后传来“你退下吧。”
“。。。是”云香低头应声,退了出去,心中百味杂陈,不禁暗想,自己这差事,要被替下了?
叶宣转身走至公主身边,她见公主脸上的倦色,心里那点小心思顿时消散掉了。
公主终日忙于朝中之事,实在辛苦。
“公主,我伺候你去休息吧”
楚凝唇角微勾,她怎会不知这人藏了什么心思,只是身体实在疲乏得厉害,她软声道“没力气~”
这娇撒到了叶宣心窝里,她当即俯身,将公主稳稳抱起。“公主,我抱你回寝殿。”
“嗯”楚凝双手环住叶宣的脖颈,闭眼偎在她颈窝处。
守在外间的云香瞧见郡主抱着公主步履轻稳地步入内殿,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这般伺候,她确实做不到,她没有那样大的力气,更没有那么大的狗胆。
床榻边,叶宣将楚凝纤瘦的身躯稳稳抱着,均匀而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间,她这才惊觉公主不知何时已睡着了,想来是累极了。
叶宣眼中满是怜惜,她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动作极轻柔地将公主放在床上。可即便如此小心,公主还是醒了,她睁开双眼,眸光有些迷蒙,望向叶宣轻声呢喃:“我要沐浴。”
“公主,你已经很累了,先歇息吧,明日再沐浴就是。”叶宣看着如此疲累的公主,心中泛起阵阵疼惜。她心里埋怨,皇上有那么多文武大臣,怎么能让公主操劳成这样。
楚凝摇了摇头,坚持道:“要沐浴。”
叶宣见她这般倔强,只得代为发号施令,让侍女们去汤池准备,告知她们公主要沐浴。
叶宣又将楚凝抱起,柔声道:“我抱你去沐浴。”
楚凝脸颊微微泛红:“嗯。”
汤池中热汽氤氲,水面漂浮着新鲜的玫瑰花瓣,幽淡香气随着蒸汽弥漫开来。
侍女们垂首静立一旁,见郡主抱着公主进来,正待上前伺候公主沐浴,却听郡主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来伺候公主沐浴。”
侍女们怔住,一时都没有动作,公主沐浴素来由她们近身伺候。
“都下去吧。”楚凝淡声吩咐。
听得公主发话,侍女们这才纷纷退至屏风之外。
楚凝望着眼前人,有些好奇她要怎么伺候,虽已有过肌肤之亲,但让这人伺候自己沐浴,不免还是有些羞涩。
叶宣将楚凝放在池边的美人榻上,说是要伺候人,自己却先红了脸:“公主,我为你更衣。”
楚凝忍着羞意“嗯”
叶宣的手指略带生涩地解开楚凝的衣带。衣衫渐次滑落,如玉的肌肤一寸寸显露,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中念起清心咒。
楚凝被温柔地抱入汤池,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全身,她闭上双眼,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与酸软渐渐融化,舒畅无比。
叶宣蹲在池边,将公主如墨的长发拢到一侧,露出白皙秀美的肩颈。她取过布巾浸湿,动作轻柔地为楚凝擦拭肩头。
正细心擦拭时,忽听公主轻声问道:“你。。。可曾这样伺候过别人?”
叶宣手上动作一顿,急忙摇头:“从未,公主是第一个。”又低声补充:“也必定是最后一个。”
楚凝唇角扬起,安心沉浸在这片唯独属于她的温柔相待之中。
叶宣拿起一旁的香胰,掌心揉出细腻泡沫,开始为楚凝擦拭身体。温热的水汽氤氲升腾,将二人笼罩其中。她的动作十分轻柔,带着一份小心翼翼,只是指尖在某处格外柔嫩的肌肤上流连稍久,楚凝敏感地微微一颤,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借伺候之名,悄悄占她的便宜。
她有些受不住,忍不住开口:“这里。。可以了。。。”
“噢。。好。”叶宣如梦初醒,慌忙移开手,暗恼自己方才的失态,明明只是想好好伺候公主沐浴的。
侍女们隔着屏风瞧着郡主忙碌的身影,不由面面相觑,这差事都被郡主揽去了,她们往后要做什么呀?
第 21 章
翌日,楚凝依惯例进宫去了。
叶宣将林婉唤至书房,二人闭门密谈陈瀚贪墨一事。从林婉口中,叶宣得知如今朝堂机构近似三省六部制,而那封密函所提及的三件事,分别涉及工部、刑部与吏部,如此看来,陈瀚的势力至少已渗透此三部。
叶宣眉头锁紧。
朝廷总共六部,此人竟能掌控其半,实在令人心惊。若不及早铲除这等蠹虫巨贪,只怕会动摇国本。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实证。”叶宣沉声道。
“密函中虽提出三事,却未言明细节,我们该从何处下手?”林婉低声询问。
叶宣手指轻敲桌案,沉吟片刻:“先说第一件,工程舞弊。近年来可有什么耗资巨大的工程?”她抬头看向林婉:“越大越好。”
林婉略加思索,回应道:“天启十八年,京城北郊护城河因年久失修,先帝曾下旨修缮。该项工程由工部尚书总揽,侍郎钱明德实际督办,而钱明德此人,正是陈瀚的门生。”
叶宣不禁讶然:“很多年前的事你都记得?”
“此项工程耗费高达三百万两白银,当时公主便怀疑其中存在虚报贪墨之嫌。”只不过那时她们尚在蛰伏,不能贸然插手朝政,当然也缺乏足够的力量深入追查。
叶宣说:“我们得去护城河一趟。”
两人乔装打扮一番,扮成了普通百姓的模样出了府。
来到护城河后,叶宣和林婉沿着河岸缓缓前行。叶宣目光仔细地扫过新修的堤岸,走到一处有裂痕的青石处,她蹲下身子,从怀里取出一根银簪,用力从裂缝处撬下一块。
两人从撬开的缝隙里看去,里面竟然填充着灰暗色的石头,明显与外层坚固的青石质地不同。
叶宣继续用簪子刮弄里面的石头,发现质地松软,没费多少力气就剜下一小块。
叶宣冷笑一声:“里面都是已经有风化迹象的石头。这种石头质地疏松,遇水容易崩解,怎么能用来充当护城河的堤坝。”
妥妥的豆腐渣工程。
“护城河是京城重要的防御工事和防洪屏障,竟敢以次充好,这帮人简直是丧心病狂!”林婉恨恨地骂道。
两人沿着护城河继续前行,来到一处河段时,叶宣突然驻足。她俯身拾起一根长木杆,探入水中仔细测量。随着木杆一次次没入浑浊的河水,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收回木杆,指着上面深浅不一的水痕,"这样的清淤深度,汛期一到极易堵塞,如何抵御洪水?"
林婉蹲下身,指尖划过河岸:"这般粗制滥造的工程,莫说三百万两,怕是一半都用不到。"
叶宣将木杆丢在岸边:"咱们得去趟原料市场查个究竟。"
叶宣一回府,便径直踏入书房。
她吩咐林婉备好笔墨纸砚。
针对护城河中所发现的问题,叶宣写了一份详尽的手书,其中写出了她们发现的问题,也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之策。
随后她另铺一纸,将对陈瀚卖官一事的谋划与思路逐一写下。
至于陈瀚插手刑部之事,她没有什么头绪。
“林婉,我得进宫去找公主。”叶宣将墨干的纸张仔细折好,收入袖中。
“没有公主引领,您如何进宫?”林婉疑惑道。
叶宣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巧玉牌,细绳绕在指间,玉牌轻晃于林婉眼前。林婉惊讶:“这是御赐宫牌!你如何得来的?”
叶宣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自然是向皇上讨的。”
那日进宫,她除了求取手谕,还顺带讨了这枚宫牌。持此宫牌,可自由出入宫禁。
明宣殿内,叶宣大步流星走入。远远看见公主身影,她喜上眉梢:“公主,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