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说着就拉开竹简,喵可兽再度冲出,一下将那人撞得嵌进墙里。钱容黛扑过去将钱易黛拉开,那群跟赖无影一同从地道里爬出来的喽啰们醒过神来,个个掏出兵器准备抢劫。
远处粟羽还在与浩娘缠斗,有人对准钱易黛冲过来,钱易黛急忙当着她的面晃晃传梦铃,那人眼睛一番栽倒下去,紧接着又是另一个人扑向她。
钱易黛抖着手摇晃铃铛,在她身侧的钱容黛一把扯下帷帽,面前众多贼人看见她的容貌,立时定住不动了。丘玄生错开目光挤到苍秾身侧,小声说:“苍秾小姐,好冷。”
是啊,好冷。左右敌人都被钱容黛硬控住,苍秾冷静下来想着,上次见到钱家姐妹一起出现是在潼泷,如今虽是没出正月,可辅州再怎么冷也不该跟在雪山上一样才是。
跟浩娘拆着招的粟羽也察觉到这边变化,苦于浩娘身法诡谲招式狠戾,暂时不能分神细想这些。钱易黛抓着传梦铃从架子后探出头来,喊道:“粟羽,你快回来!”
粟羽本想回话,浩娘却像是故意要抓她疏漏般加快攻势,刀刃如雨落风扫,迫得粟羽没有半分余地。钱易黛看出这两人实力相当,就算最后粟羽胜出也会负伤,急切地说:“粟羽你回来,让我姐姐去对付她!”
苍秾也看出粟羽孤身一人不占上风,起身想要去帮粟羽一把,却被钱易黛拦下来:“别添乱,你过去不顶用的。”
被看扁的苍秾怒道:“我怎么就不顶用了?明明是你和你姐姐最没用吧,你姐姐之前还被岑乌菱一掌撂倒了呢。”
钱易黛举起巴掌要打她:“再提那事我就弄死你!”
钱易黛刚抬起手来就被钱容黛按住,钱容黛对她摇摇头,转而长袖一抖,一只有人半个脑袋大的拴着长链的银铃咚一声掉出袖来,随她袖子一甩如炮弹般直射出去。
跟浩娘打得有来有回的粟羽听见身后一阵逐渐靠近的锁链摆动声,下意识脚步一滑往旁边闪去。耳边如风般划过一道凛冽的寒意,便见那铃铛如银蛇一般袭向浩娘。
浩娘纵身卷起高高一跃,勉强没被那银铃击中。钱容黛从柜架后走出来,手里捏着个鞭柄似的东西,铁链从她长袖掩映下一路延伸,连接着那只硕大的铃铛。
那铃铛如今落在浩娘身前几步的地板上,生生将拼接成地面的木板打得迸裂成碎块。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只铃铛像过热般冒出丝丝的烟雾,等到粟羽感觉到身边骤然冷下来,她才知道是这铃铛上带着夏日冰块融化时冒着的寒气。
在这一瞬里粟羽心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那些看见钱容黛就走不动道的人并不是看着她的美貌看呆的,是被冻结住的。
作者有话说:
就这样,钱姐姐也露出了真面目。大家可能就会问了,钱姐不是很弱吗,当初在雪山被岑乌菱随便撂倒了诶?其实并不是因为钱姐姐太弱,而是她的对手太强了。
在这一章的末尾钱姐亮出了自己的武器,跟岑乌菱对决(那也叫对决吗喂)的时候是完全没用武器的。
钱姐打人的步骤是先用硬控,控不住再动手,就像这一章对战浩娘一样。但岑乌菱直接在硬控这一环节就把钱姐打昏了,完全没给钱姐反抗的机会啊。
钱家姐妹有个设定是看到这俩不愣住的人必是绝顶高手。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设定有啥意义,不过大家可以借用这个设定来辨别初登场人物的武力值。
比如岑乌菱和乐始就不会愣住。还有第一次见一袋钱的粟羽,也没有说出“好标致啊”。例外就是跟一袋钱混久了的主角团啦,毕竟性格上的不足是不可以用外貌填补的。
最后想说一下岑乌菱和钱容黛的不同之处。两位乍一看都是不爱说话的角色,而且都是姐姐,都很强。
岑乌菱不爱说话是因为她有一个自己的世界,未经允许跟她搭话就相于故意擅闯,是会被残忍报复的。那么岑乌菱的世界里有什么呢?有花花草草,有小猫小鸟,所以经常跟人说着话就被鸟啊风啊之类的东西吸去注意力。
钱容黛不爱说话是因为她是个很害羞的人,不擅长和别人正常交流。作为妹妹的钱易黛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坦然相对的人,面对浩娘这种奇奇怪怪的人会羞涩地躲开,为了避免被人追赶所以才戴帷帽。
这么说钱家姐姐跟岑乌菱一比简直就是天使啊。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岑乌菱的设定是当世最强,比乐始粟羽钱容黛都厉害,是比苍姁大魔王更可怕的岑乌菱大魔王。
所以钱姐姐会输一点也不丢人,跟岑乌菱对打过的沈露痕也是各种武器都用上了又是弓箭又是钩子的。其实沈露痕相当重视那次和岑乌菱的战斗,把所有会用的武器都带上了。
第342章 钱家冷冻库
好几次醒来,浩娘都盼着带着淡淡咸味的海风能吹动自己的衣摆发梢。她自小生在船上,船只在海水的拍打下摇摇晃晃,宛如哄她睡着的摇篮。她喜欢咸味,喜欢冰凉凉的海水,喜欢爬到桅杆上看着船舷破开白浪不断地往前方行驶。
那天,浩娘一如往常在摇篮中睡着,醒来时却闻到一阵腥气,类似被捅开肚子的死鱼味弥漫在船舱里,外头的海水闪着金光,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她依稀记得那是个清晨。
浩娘听见外头的喊声,从船舱里走出来。她看见平日里拿着鞭子驱使奴隶、威风八面的船长跪在甲板上,两手被捆在身后,就像无数个被她视作鱼肉捆上船的俘虏一样。
许多面生的人握着刀兵站在船上,也只有像浩娘这样的稚童才能自由行走。她看见领头那人拔出弯刀架在船长肩头,含着比海啸时的浪涛还高的骄傲神采飞扬地说:“龚显,你抢劫渔船买卖人口,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
“那些人就好比海中鱼虾,供我取用。既当了海贼,怎么可能奢想人人爱戴?”船长呸一声吐掉嘴里的血沫,她仰头看向拿刀那人,“钱当动,难道你就没有一丝贪念吗?”
被叫做钱当动的人没有回话,船舱里突然跑出个人来,喜气洋洋地宣布道:“大姐,这船上有琉璃章鱼!”
钱当动立即看过去:“你说什么?”
“琉璃章鱼,是琉璃章鱼!海里最稀少的物种,当世只找到三只,象征着无数财富和力量。”那人抱出一个半条手臂高的瓷钵,兴奋地大喊道,“大姐,它现在是你的了!”
装着琉璃章鱼的瓷钵放在地上,器皿中半个巴掌大的浅黄色章鱼被钱当动捞出水面高高举起,初升的朝阳为它披上一层金灿灿的光亮,耀眼得几乎让全世界都黯淡下来。
钱当动像举着个新生儿似的举着章鱼大笑着,傲然站立在阳光下。落败的船长隐在船帆投下的长影里,仿佛她早就在被捆住的瞬间死去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副空壳。
海风灌满船帆,发出近在耳边般的呼呼声。也不知迎着海风站了多久,等到船长被人带了下去,浩娘才走到钱当动身边,眼睛却黏在琉璃章鱼身上。那个瓷钵放在钱当动身侧,琉璃章鱼一动不动静静躺在水中,好像也在看着浩娘。
“这么小的孩子也被劫来当苦力吗?真可怜。”还是钱当动摸了摸她的脑袋,含笑指着面前的海域说,“孩子,你从今自由了,海阔凭鱼跃,想去哪便去哪吧。”
她说想去哪就去哪,可浩娘眼里只有那只浑身披金的琉璃章鱼。那时的浩娘年纪太小,胳膊细得钱当动捏在手里搓一搓就能断,她只能等待时机,像海蛇那样蛰伏在水底。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又见到了被钱当动打败的船长。听浩娘说完伟愿,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想从钱当动手里抢回琉璃章鱼?”她沉默许久,望着捆住手脚的镣铐沉入回忆中,“那东西是我劫来的,它的上一任主人早被我丢进海里喂鱼了,而我如今也成了钱当动的阶下囚。”
她猛然抬头,隔着监牢的铁杆直视浩娘的眼睛:“那东西会带来不幸,得到它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我是和琉璃章鱼一起被你劫来的,说不定带来不幸的是我呢。”浩娘并没有被她的话吓住,而是目光灼灼地说,“它和我一并来到这条船上,当然要同我一并离去。”
船长愣了一会儿,忽然仰头笑开来:“好,你是个当海贼的好料子,当初带你上船果真是没看走眼。”她收起笑容,攥着铁栏的手指节发白,“你要当心,钱当动纵横海上,不仅是因为她一呼百应,更是因她那身奇特的内功。”
听说钱当动平日里看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运起功来所到之处犹如寒冬。浩娘曾亲眼见过她伸手探进海水中,被她触碰的那一小块区域立即冻成冰块。来到内陆时浩娘就想过,这样的内功失传太可惜,钱当动一定会将其传给后人。
只是她一直迟疑着,不知被钱当动看中的继承人会是钱容黛还是钱易黛,抑或两者皆是。如今看着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钱易黛,这个问题的答案便不言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