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说到这里,丘玄生又提高声音保证道:“它什么都不会做的,你们不想看到它我就不放它出来了。”
“我看是难哪,你把它往竹简里挤的时候它就像小庄主看见蟹壳包的时候流的口水一样直往外淌,”戚红歪靠在柱子上,她眼珠一转,拍手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它放出来吧?检验检验喵可兽会不会攻击我们。”
这提案苍秾和丘玄生都不敢通过,戚红走过来要拿竹简,丘玄生跑开拒绝道:“不行,不能轻易放它出来。”
不管怎么说,短时间内苍秾是不想再看见那堆残肢了。戚红还想争取,苍秾起身挡在丘玄生面前,说:“玄生说得对,那东西长得实在是显眼,招来别人会引起骚动的。”
本以为接下来戚红要争论不休反复逼问,没想到是丘玄生先开口。苍秾没回头看不见丘玄生的表情,只听见她在身后问:“苍秾小姐……苍秾小姐说喵可兽长得怎样?”
“我说它长得显眼?”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太对,苍秾还是不想违背良心,转身如实说,“它长得很像放大的人手,泡得胀一点的死人我都不想看见,更别提这个了。”
丘玄生一脸无法接受:“苍秾小姐觉得喵可兽丑吗?”
说喵可兽而已,又不是说丘玄生,怎么她一副自己被骂到的表情?苍秾摸不清头脑,还是委婉地说:“是不太好看。怎么了,你很喜欢喵可兽吗?”
“我知道喵可兽长得很奇怪,我也没有幻想让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接受它,可是喵可兽真的不会伤害朋友,”丘玄生捂紧腰间的竹简,后退几步说,“所以我才一直遮遮掩掩不让大家关注喵可兽,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问我?”
苍秾还想解释,丘玄生一抹眼睛,大声说:“队长说得对,苍秾小姐本来就是坏人,根本不用我教!”
她说完便马上跑开,独留下还是没明白她为什么生气的苍秾和戚红。看着丘玄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戚红闭眼说:“先说好这件事你负全责,别人问你这种问题的时候你应该回答喵可兽是耐看型,或者喵可兽底子很好。”
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苍秾揪住戚红要跟上跑走的丘玄生,戚红用力挣脱她,问:“拉我干什么?”
苍秾不假思索道:“追啊,玄生生气了。”
“是你把她弄生气的,凭什么我也要跟你去哄她?”戚红回身转向与丘玄生截然相反的方向,背着手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很忙的,又不像你们这么悠闲。”
今天真是倒霉,不但要挨丘玄生骂,还要管戚红这个神经病。苍秾拉住她,问:“你是忙着回去欺负小庄主吧?”
“是,我就是要回去欺负小庄主。”戚红面不改色地承认,“我不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没有岑星咏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为什么要让她过得安稳开心?”
“什么叫没有岑庄主就没有……”骂她的话说到一半陡然停住,苍秾愣了愣,问,“你是指你家里的事?”
恰逢丘玄生打响针对苍秾第一枪,戚红质问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瑕轩原的事你娘也有参与,要不是殷南鹄救了我,我连知道自己是谁的机会都没有,我去问了戚彦,她说她对神农庄从来没有异心,不管是照顾同事还是抓贼她都是第一个,为什么最后你们都说是她背叛了神农庄?”
这正是苍秾最不想提的,她仿佛又回到戚彦在月下向她伸手的那一刻。苍秾觉得岑星咏应该是个好人,戚彦也并没有让人讨厌,脑中思绪混杂在一起怎么理也理不清。
以前戚红表现得很不在乎这些,几乎要忘了她与自己之间还隔着这样一层关隘。苍秾低头说:“其实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那种事,她告诉我说神农庄不会伤害她。”
“后面的事三岁小孩都知道,我们家人人喊打,托你们的福我娘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因为她已经死了!”见到戚彦后这些话就存在脑子里,戚红振振有词道,“而我只不过是把她家的孩子抛高一点,你们就指着鼻子骂我啊?”
“好好好,我向你道歉。”眼看她也要被气走,苍秾赶紧认错,拉住戚红说,“如今是在幻境里,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否则遇到危险会应对不暇,你说对吗?”
“不对,你现在知道团结了,清空我家族谱的时候怎么不说团结?”戚红甩开她的手,后退几步高声说,“东溟会的人说得对,你们神农庄里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觉得这个走向很是熟悉,苍秾手足无措,问:“接下来你不会要说我是坏人,然后转头跑掉吧?”
“说什么呢,当然不会啦。”戚红对着她笑出来,下一瞬又变脸厉声道,“我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赶紧离我远点吧!”
她说着,像丘玄生那样转头就跑。是该让她自己冷静还是追上去道歉解释,苍秾拿不定主意,就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戚红气冲冲地跑出几步,扭头看着还在愣神的苍秾,从袖袋里掏出刚捡来的石子对准苍秾扬手就是砸。
那石子准确命中苍秾脑门,疼得苍秾哎哟一声。戚红怕她报复,老鼠般窜开了。接连被两个人丢下,苍秾捂着被砸痛的脑袋捡起石头,也不知道自己的气要撒给谁。
先前被戚红惊飞的麻雀又落回枝头,叽叽喳喳叫得正欢。苍秾正是生气的时候,对准那只麻雀用力一丢,石块擦过蹦哒着的麻雀身侧,麻雀连飞开都懒得。
苍秾差点当场气昏过去,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条回廊两个方向,往左是追丘玄生往右是追戚红,苍秾哪个都不想选,索性找条新的路,费劲地翻过对面的栏杆走了。
第133章 命定之妈
第一颗石头砸进来的时候岑既白就瞟见戚红躲在窗外的身影,岑星咏关上故事书看向窗外,半天没反应。她再次打开书本的时候第二颗飞进来,正好打在岑星咏脚边。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母亲相处,她还要跑来煞风景。岑既白忍着没发火,岑星咏往窗外叫道:“苍姁?”
戚红探头探脑地现身,岑既白想着赶紧把她叫走:“你来这里干什么?另外那两个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本来就生着气,戚红脸色难看,说:“她们的事我才懒得管,你这么在乎她们,怎么刚才不跟过来开会?”
“瞧你,还跟孩子吵架。”岑星咏笑着抱一下岑既白,对门外的戚红说,“快进来吧,别在外头傻站着。”
“谁说我要进去了?我最不想看见你,”戚红转身想走,“我是要去饭堂吃饭的,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懂吗?”
转头就看见捧着食盒的梅芝,戚红觉得她的笑脸里藏着的全是狡诈,梅芝举起手里的东西,热情地招呼戚红进门:“要去吃饭?正好我给庄主和小姐带了饭来。”
像是抓住岑既白的小辫子似的,戚红跳过门槛进来说话:“我们走的时候叫你看好梅芝,你竟敢玩忽职守?”
“叫她去打个饭嘛,总不能让我和我娘去。”岑既白抱住岑星咏一边手臂,只想着尽快把她赶走好和母亲独处,仰头对梅芝说,“这个态度还想吃饭?不许叫她留下来。”
“你跟苍姁争什么争?”岑星咏笑着拉她下床,又伸手想拉戚红,“来嘛,刚好我有话问你,咱们边吃边说。”
戚红抽身想躲,没想到岑星咏一点征兆都没有便闪到眼前挡住去路。她含笑把愣住的戚红推到桌边,帮着梅芝摆下碗筷:“这几天都没吃上好饭吧?前段时间还说这辈子都要住在石室里不见我,如今怎么就肯出来了?”
因着是岑既白的命令,梅芝带回来的东西看着比饭堂现打的还好吃些。吵了半天没来得及吃饭,戚红勉为其难坐下来拿起筷子,想了想对梅芝道:“梅芝,去给我打一壶凉茶。我要和庄主说重要的事,你先在外头逛几圈。”
怀疑她是偷书的盗贼,就要故意放出已经成书的假消息。梅芝随和地应下端着茶壶出去,岑既白急得站在凳子上大半个身子都趴过来:“你为什么故意差遣梅芝还叫她走?她肯定会觉得你和娘要讲《五毒秘法》的事!”
“就是要让她知道才好。”戚红这时懒得跟她多话,瞥见岑星咏在看自己,立即拍桌道,“看什么看,我的确不想看见你,但是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你管不着。”
不得不说,岑星咏的脾气好得离谱,到这份上了也没生气。她笑着挪凳子坐近些,问:“你为什么不想看到我?”
在幻境里没有顾虑,戚红坦然承认道:“因为戚彦。”
她就这样毫不避讳地说出来,岑既白立马没了吃饭的心情。岑星咏依旧淡定,点头说:“嗯,果然是因为她。你是觉得我和戚彦走得太近没功夫关心你,是不是?”
“谁说的?你和戚彦走得近?”戚红被她的理由搞得措手不及,有意讥讽道,“这倒是难说,保不齐日后你们分道扬镳,你就把她全家都埋了,我可不敢让你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