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狛治。
岩胜脱口而出,那个身影动了动,仿佛带动了时间一般。周围的空气也随之流动,被乌云掩盖的月亮慢慢显露,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射进来。
岩胜看见狛治身上的道服,上面素流两个字沾满了血迹,就像他的师傅和妻子一般无法挽回。
你要成为、鬼吗?
狛治转身,看见的是一位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代表贵族的紫色和服,身上佩戴着的武士刀表明了对方并不是什么文弱少爷。对方似乎毫不在意周围满是尸体和血迹的环境,就直直的看着自己。
风吹起了对方遮掩面孔的薄纱,透过月光,狛治看见了对方蜿蜒在脖颈和下颚的红色火焰。略过淡薄的嘴唇和高挑的鼻梁,六只染了血的眼睛就这样出现在狛治眼前。
看到这样骇人的模样,狛治没有任何惊慌。他现在只感到空虚,他已经找不到人生的意义,此时的他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我能变得更强吗?
狛治眼神空洞的看着岩胜,粉色的睫毛微微颤抖,他像是没有了心的人偶一般。
可以。
岩胜顿了顿,想到原着里鬼舞辻无惨对狛治的改造,目前自己的血根本没办法让对方成为强大的鬼,会让剧情偏离剧情,岩胜只能选择带他去见屑老板,至此,狛治将彻底改变。
你会变得不像自己,忘记一切。
岩胜思考很久,还是将选择权交给狛治,虽然他清楚目前的狛治会走上那条路,特别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一切,都无所谓了,怎么样都好,我活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狛治麻木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岩胜洁白的面纱,抬头看着对方微微抿起的薄唇,惨白的毫无血色的皮肤,像是看见了自己熟悉的病弱身体。
呜。
岩胜就这样看着狛治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拽着薄纱,嘴唇颤抖着发出呜咽声,粉色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
不是三哥,你怎么哭了?
岩胜很慌张,岩胜自觉自己也是两百五十多个月的孩子,不会哄人啊。
走吧、带你去找那位大人。
岩胜没有制止狛治的动作,而是就这样僵硬的向外走去。他记得三哥是失魂落魄晃到河边时遇见鬼舞辻无惨的,那自己带他去看看好了。
岩胜走在前面,抬脚跨过了那些残尸,但后面跟着的狛治却全凭运气,时不时被尸体绊了一下,拉得岩胜的斗笠东倒西歪,一丝不苟的发型也逐渐凌乱。
岩胜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直到走出无人生还的剑道场,岩胜带着狛治往人烟稀少的小巷穿过,即使是半夜他也不想带着满身是血的人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直到路过素流道场门口时,岩胜感觉到后面停下的脚步。月光照射在素流道场上,给房屋增添了古旧的历史感,但狛治停留了许久,也没有进去的想法,而是转身浑浑噩噩的继续往前。
唉。
岩胜不想改变剧情,但看着狛治如此,心里也不太好受。还是快点去河边看看屑老板在不在吧,不在的话就直接去无限城好了。
第21章 猗窝座2
与岩胜刚出现在镇子附近时不同,那时是月亮被乌云笼罩,没有一丝亮光,而现在的月亮却散发着柔和的月光,平淡的驱逐着黑暗。
岩胜就这样带着狛治磕磕绊绊的走着 ,那条遇见鬼舞辻无惨的河离得并不远,岩胜带着狛治走了一会就到了河边。
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狛治楞楞的走上前,看了看倒映月亮的河水,又抬头看向天空。
他好像真的如同人们常说的那般,是鬼之子,所有和自己走的近都让都不得好死。
风很大,但吹不走他的痛苦,他总是如此,得到又失去,保护不了一切。
一切都无所谓了,一切都是如此,没有任何意义。
岩胜在狛治松开他的斗笠薄纱的那一刻就将歪向一边的斗笠拿下。摸了摸凌乱的发型,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站在河边的狛治,岩胜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没有任何鬼舞辻无惨的痕迹。
思考片刻后,岩胜联系了鸣女,想从对方那知道鬼舞辻无惨是否在无限城。在岩胜意识联系上的时候,感受到了鸣女的一丝不耐烦。
黑死牟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似乎才注意到现在在与岩胜联络,鸣女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公事公办的问道。
无惨大人、是否、在?
岩胜能感觉出那丝不耐烦并不是对自己,也没计较那么多,只是暗自想着:看来那些鬼挺会闹腾,自己离开时并没有露面,等解决上弦三的事后就回去看看好了。
无惨大人并不在无限城,黑死牟大人。
鸣女很快给岩胜答案,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岩胜又感受到了对方隐忍的情绪。
闹成什么样才会让鸣女如此烦躁,某种意义上也是厉害。岩胜也没有想给对方安心丸的想法,而是向鸣女表达了自己的知道了,然后就掐掉了双方的联系。
看来要直接联系屑老板了,岩胜不太乐意,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系统帮忙的原因,自己几乎屏蔽了鬼舞辻无惨所有的意识探查,所以在每次联系的时候,岩胜总担心自己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
在岩胜想着如何组织语言和屑老板报备的时候,一种突然而起的直觉冒出。岩胜感觉,鬼舞辻无惨应该很快就来到这附近。
以前看小说时,岩胜总能看到里面说:剧情的修复是强大的。
那就好像鸣女变鬼那时,即使时间线不对,总归是鬼舞辻无惨的剧情,那他应该就会出现。
看着仍然浑浑噩噩emo的狛治,岩胜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大不了等过一个时辰后再看看。
意识联系鸣女,让其打开木门跨了进去,接下来就不是他的剧情了,哦,本来就不应该有他的剧情才对,岩胜无奈扶额。
另一边的狛治并没有注意到,他在动手杀人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理智,思绪和记忆也极度混乱,对周围环境的感受与认知都极为迟钝,只能靠着下意识来行动。
狛治迟钝的就好像现在有人问他为何在这时,也无法想起回答。只能记得隐约记得有个人带自己离开了道场。
也好像不是人。
狛治脑子一瞬间又想起那泛白的薄唇和惨白的肤色,使劲晃了晃脑袋 〓治摇摇晃晃的沿着河边走着,麻木的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一位青年,他站在不远处的草坪上,似乎嗅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狛治。
青年穿着黑色的和服,在月光下照出复古的花纹,黑色的卷长发松松都扎在脑后,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红色的眼睛里能看见明显的竖瞳。
他就是鬼王–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挡住了狛治的去路,看着他满身血污的道袍勾起嘴角。他地狱里的恶魔一般,用极具诱惑的声调问着狛治。
你要变成鬼吗?
谁,好像有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狛治抬眸看向鬼舞辻无惨,对方惨白的皮肤和血红的竖瞳出现倒映在他的眼睛里。
我想要变强。
狛治张口,半干枯的血沾黏着他都眼皮和嘴角,让他感觉极其的不适,他没法思考,只能下意识说出那支撑他很久的目标。
哦?你想变强是嘛?
鬼舞辻无惨饶有兴致的看着狛治,抬起那被黑色蕾丝和服所掩盖的惨白手臂,微微一用力,黑色的指甲瞬间变长。
噗哧。
惨白的手插进了狛治的脑袋,属于鬼王的血液灌流进他的体内。鬼舞辻无惨感受着属于狛治的经历,嘲讽一笑。
无用的感情,变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些拖累你的东西,就让我帮你清除掉好了。
手掌穿透了脑袋,血液从腕间流出,灌入狛治的脑内,记忆与认知也被无情的搅动。
我的弦月需要强大的鬼,让我看看你能否承受住这血量吧。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具有强大的穿透力,让狛治能清楚的听见。感受着身体的转变,狛治没有任何抵抗,失去一切后他对世界没有任何留恋。
这样也好,不去想,不用做。
鬼舞辻无惨将手抽出,看着摇晃几下栽倒在地的狛治面无表情。
狛治捂着快速愈合的脑袋,痛苦的嘶吼着,血液随着痛楚漫布他的全身,刺激着他的神经。
伴随着改变记忆与认知的尤为痛苦,这是鬼舞辻无惨第一次尝试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思维逻辑,手法也极为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