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抓住他的头发,声音温润无比:“清醒了吗?我的弟弟?”
  红中颤抖地咳嗽了两下,震得脑袋里的脑浆都在晃荡,头晕目眩,嘴角渗出一丝猩红的血迹,但他的眼睛依旧亮的惊人,声音沙哑又虚弱:“我清醒多了,您下手真狠…您再来几下,我可真就要归西去见那老疯子了…”
  “还有说了多少次了…是堂弟…您总是这样叫,若是让旁人听到了该误会我是你爹生的了…”
  二月红松开他的头发,将他扶了起来,像是关心弟弟的兄长般,温声劝告道:“以后少用些那幻药,害人害己…还有我爹不会生孩子。”
  红中咂咂嘴,咽下口腔里的血腥味,翻了个白眼,扯着沙哑的嗓子抱怨道:“我只害人不害自己,我现在受伤还不是被您打的!”
  二月红嗤笑一声:“谁家给旁人下药,自己还跟着吸的…你这脑子再疯下去就真别要了…再者…以后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那种有违伦理的话来,陈皮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知道的清清楚楚。”
  红中听到陈皮二字,原本清亮的眼眸又有一丝癫狂闪过,他瘪了瘪嘴道:“兄长您可不能怪我…他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徒儿!可他却总想着找您。”
  闻言,二月红抬手摸了下他脖颈上被掐出来的血瘀红紫,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润:“那…你可要好好管教他才是啊!”
  红中歪头笑了下,是啊…他确实要好好管教陈皮才是啊…
  二月红叹了口气,沉声道:“别忘记我交代的事情,我回梨园了,你有什么需要也不必找我…直接自己吩咐管家就可。”
  红中挑了下眉棱,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你回去找媳妇去了,我也该回去找我的乖徒儿去了…
  耽搁了这么久,我的乖徒儿应当是想我了吧,红中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
  …
  吱嘎——
  阁楼的大门被推开。
  昏暗中,赤裸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的人,身形骤然僵硬,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
  红中有些疑惑地揉了揉手腕骨,声音带着沙哑:“我的乖徒儿?你藏到哪去了?”
  他现在没心思跟陈皮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从一旁的窗沿上取下一盒火柴。
  蔟——
  摩擦的声音响起后,火柴被点亮,橘色的火焰在上面跳动,照亮昏暗的阁楼一角。
  红中拿着它点燃周围的烛台,几乎是瞬间整个阁楼都被照亮。
  他手握着其中一个烛台往屋内走去,越过屏风,眉宇突然紧皱。
  因为他找到陈皮了,陈皮还维持着他的命令,将衣物半褪在腿窝的样子,不过现在的他像是…躺在地面上睡着了一样…赤裸且安静…
  然而随着他的走近,好似他身上挟卷了外面的冷风般,陈皮裸露在外的肌肤激起不易见地细微颤栗。
  红中苍白的脸上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他将手中的烛台倾斜,融化的蜡油流淌落下…落到陈皮满是痕迹的背部…
  陈皮浑身猛地一颤,但他依旧闭着眼…只不过脸上露出像是深陷噩梦的郁色…
  见此,红中脸上的笑越发真实,他随手将烛台放到一边,俯身将陈皮抱了起来,但在看清他身上脏兮兮满是泥污的样子,眉宇又不禁皱起,啧了一声,声音暗哑无比:“真是一只不乖的脏狗。”
  但他还是稳稳地抱着陈皮,将陈皮放到榻上。
  转身就将陈皮腿窝挂着的沾染了猩红血渍衣物脱掉,扔到地上,取了一条手巾沾湿后,细细地擦拭着陈皮身上的泥污。
  等擦干净后,红中盯着陈皮膝盖上红紫破溃的伤痕,他突然笑了下,用手指在上面描摹那些伤痕,随即重重一按,血液顺着破溃的伤口流出,陈皮也颤抖着眼睫睁开了双眸。
  红中见他睁眼,嗤笑一声,俯身将沾染了猩红血液的手指,蹭在他颤抖的眼皮上,舔着他苍白的嘴唇,声音晦暗无比:“乖徒儿…下次装睡可要记得控制住你自己的心跳才是啊!为师一抱起你,你的心脏就砰砰地撞击着为师的胸膛。这让为师还怎么陪你演下去呢?”
  然而陈皮这次眼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错愕、震惊…
  因为当他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红中这个疯子脖子上那一圈狰狞的乌红色指痕,以及那顺着后脑流淌到脖颈处的血液…
  红中注意到他眼里的情绪,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情感,在跳动的烛光下,他亲吻上他的苍白干涩的唇瓣…一点点地…从唇瓣延续到白皙的侧颈肌肤…
  陈皮垂目看去,清晰地看见他后脑的头发处凝固的血液,在这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这个变态疯子也会受伤…流出的也是鲜红色的血液…
  红中像是察觉到了他目光的注视,停下了这种本不应该有的亲昵动作,但他还是起身将自己的衣物褪下,紧紧地抱住陈皮,这可能是二人之间难得的宁和时光…
  “乖徒儿睡吧…为师我困了…”红中声音沙哑,似乎带着浓浓的倦意。
  陈皮的头埋在他的怀里,这一次他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心跳…震得他有些头昏脑涨…
  黑暗中,二人气息纠葛在一起…这种纠葛…不死不休…
  第136章 狂
  长硰城 城北兵马司
  刘二自从那次被烧红的炭火砸了脑门后,他的脸就彻底毁了,那脑门上满是纵横交错增生的烧伤疤痕,平常人看上一眼就会目眩良久,胃里忍不住翻腾起来、犯恶心。
  卢建勋更是嫌恶他,也不顾往日里在上峰地界的情分,直接将他调离身边,让他在兵马司下层当一个小小的安保巡逻队长。
  李祺和王光本就瞧不上他,现如今更是连搭理都不曾搭理他一下。
  这让刘二内心越发阴暗,再配合上他那恶心狰狞的面孔,整个人显得越发骇人。
  他现在每日缩在办公室内的日常就是咒骂江落、张启山、卢建勋等人。
  今日,就在他骂得正欢的时候,他的办公室突然被敲响。
  ——咚咚!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他肥胖的身子都打了个颤儿。
  他慌张了一瞬,怒骂道:“谁啊!敲门叫你娘的魂呢啊!”
  门外传来巡逻守卫的声音:“刘队长,城主府的车正朝着咱们城北兵马司驶来,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刘二一听到城主府三字,脸上的怨毒神情更重了,他一把拉开门,抓住这名守卫的衣领怒吼道:“城主府来就来,你他娘的跟我说干嘛??!”
  这守卫对上他这张可怖恶心的面孔,心直突突,颤着嗓音回道:“刘…刘队长,这不是前段时日上面传下来的命令吗…城主府的人来了…不让他们进…拦…拦在外面…说给他们下马威…”
  刘二神情一怔,想起来这是李祺前段时间传达的卢建勋的指令,要给城主府那边难堪。
  但他还是拉不下脸来,所以他直接甩了这守卫一个巴掌,骂道:“那还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拦住!”
  说完,他就拱动着肥胖的身躯朝着兵马司大门的方向走去。
  那个被他抽了一巴掌的守卫,眼神怨毒地捂着自己的脸,暗自朝他的背影呸了一口,心里骂道死胖子…
  …
  江落坐在车里,虚虚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车突然停了下来。
  江落眉头微皱,看了眼车窗外,这是到了指挥部大院外了。
  前面开路的亲兵来到车边,江落把车窗降下,声音清冷,问道:“怎么回事?”
  亲兵回道:“回副城主,是卢建勋的人阻止我们的车进入。”
  江落移过视线,只是淡淡说道:“这里是长硰城。”
  亲兵听后,顿时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是,属下明白!”
  然后他小步跑到前方,抬手示意:“开车进!”
  刘二带领的十余个安保巡逻队的人正堵在兵马司的铁门两边,满脸不屑地看着城主府的两辆汽车以及后面跟着的那些亲兵。
  他还呸了一口道:“这里是城北兵马司,是卢大人的地盘,想进来要有卢大人的…”但还没等他话说完,就见最前面的那辆汽车居然直接朝着他们撞了过来!
  他们起初还以为是吓唬他们的,但随着汽车迎面而来的呼啸风声,吓得他们连忙快速闪身躲到一旁。
  汽车顺势而过,直接开进兵马司铁门内,后面的亲兵也旁若无人般扛着枪随着小步跑了进去。
  汽车驶到总楼前,亲兵将车门打开,身着墨绿色戎装,手戴皮革手套的江落走了下来。
  他迈步朝着兵马司总楼门内走去。
  然,这时刘二看到害他至此的人已然失了神志,亦或者他认为如今城北兵马司完全被卢建勋掌控,城主府的人绝不敢拿他如何,所以他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朝着江落走去,嘴里还叫嚣道:“这里是城北兵马司!没有卢大人的首肯,你们这群东西怎敢进来!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你一个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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