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03章
  虞衡还没怎么着呢, 兆惠倒先焦虑上了。
  只因这天上午,虞衡把由康熙帝陪着他一道买的那个面具送给黛玉,黛玉接过来瞧了瞧面具,又瞧了瞧虞衡, 似乎想到了什么, 板着小脸把面具略重的放回了虞衡面前。
  这回虞衡倒是领会了,连忙说:“我不是叫你戴面具出门!这面具是我前日出门买的, 买的时候只觉得这花和你相衬, 绝无笑话你的意思!”
  黛玉听了又伸出手想把面具拿回去, 虞衡却轻轻按住她的手:“给我瞧瞧你的牙……”
  天地良心, 他真的只是关心而已!
  但被敏感过度的兆惠一头槌撞开:“阿哥!”
  虞衡的手一松开, 就连忙捂上肚子, 像只虾米似得绞在一处:“你怎么没轻没重的?撞坏了怎么办?”
  兆惠对他摇摇头, 一脸沉重道:“我是为你好。”
  可能虞衡一直眉头紧锁,频频抽气, 引得黛玉和翡月都望过来,兆惠见势不妙, 也慌了神,还是围观了全程的傅恒出来说话:“需要请御医吗?”
  虞衡摆摆手, 擦了一把眼中疼的自动续上的眼泪:“没事,我缓缓就好。”
  经此一变,被黛玉冷落了几日的虞衡“因祸得福”,不仅收到了阔别数日的回应,黛玉还羞答答的露出了一边缺的牙, 那个位置空了两粒小乳牙,虞衡一见就忍不住笑,好在他嘴比脑子快, 脱口道:“好可爱!”
  随后就上课了,等到下课时分,兆惠撩起自己的上唇,把漏风都嫌位置宽的缺牙处放出来:“你看——”
  “我不看。”虞衡摇头,闭眼。
  兆惠气鼓鼓的:“你看嘛,你看嘛!”
  “我不看,我不看!”虞衡把他的脸推开,兆惠丝毫不减兴致,又分别去找了另外三位,展示自己独特的牙位:“阿哥不看会后悔的,你们瞧,我长出小牙来了!”
  黛玉下意识的捂上自己的左脸,兆惠眼睛一亮:“林姐姐,给我也看一眼吧!”
  虞衡“咳”了一声:“兆惠你烦不烦?爷有正事找你!”
  兆惠不得不放弃,回到他与虞衡的位置上,虞衡凑过去刚要与他耳语,就见傅恒探头,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盯着他们俩,妄图加入他们的“团队”。
  虞衡一顿,对他摇摇头:“我们聊点私事。”
  真叫傅恒这小子知道了,恐怕又要之乎者也的说教了!
  兆惠一听,眼睛弯弯,于是两只小狐狸凑到一看,小声嘀咕起来,可惜越说越兴奋,很快兆惠就手舞足蹈起来。
  等二人说完,一抬头,看到傅恒正面色平静的端坐着:“我听到了。”
  哇!这句话无异于讲课的时候先生们在讲台上说:“下面先生要开始点人回答问题了。”
  虞衡头疼,有傅恒这个小古板在,他们俩干坏事的几率已经大大下降了,但是现在这事吧,非做不可。
  还是上回那事,虞衡已经搞明白了那三个在御花园说闲话的人分别都是谁家的了,康熙帝不管,也不让他出手,他都答应了,但是又没说别人不能出手!
  这个人兆惠来正合适!
  万万没想到此次的傅恒像被外星人上身了一样,不仅没劝他们好好学习,端正做人,甚至还做了大跌眼镜的事!
  傅恒压低声音:“阿哥何必舍近求远,
  ?富察府过两日要举办宴席,到时候奴才请乌雅兄过府,我二人只需当着瓜尔佳氏族现今掌权管事的那位富宏大人的面,将他家小姐的事说了便是,另外的两位亦可如此,到时既不伤阿哥的面子,亦有人会收拾他们,若此计不能解气,再用你们的法子亦无不可。”
  虞衡掐了兆惠一把:“疼吗?”
  兆惠哭唧唧又茫然:“疼啊!”
  虞衡:“竟真的不是梦?”
  傅恒哭笑不得:“奴才往后,会努力改变在阿哥心目中的形象。”
  虞衡想,坏了,“矫枉过正”,给傅恒整成腹黑崽了。
  虞衡又想,难怪他爷爷之前觉得他找新伴读是有想法,你看吧,班子要从小培养,才能又牢固又顺手,这不傅恒这才五岁就能给他出谋划策了嘛!假以时日,必是虞衡麾下一员猛将!
  “富察府过两日是什么日子?”虞衡不解道,也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是顺水推舟,还是早有预谋。
  傅恒顿了一下,小脸蛋居然可疑地浮起两朵红云:“是奴才的生日。”
  “哦……”虞衡当即心放下了一半,还好还好,只是个巧合。
  那傅恒你小子脸红个什么劲?虞衡腹诽,却也知道要给傅恒留个面子。
  但有兆惠在,他只忍了三秒,就压低声音:“傅恒上上个月不是过了生日了吗?他想——多收一次礼?”
  虞衡经此一提,也想起来了,确有此事。
  林妹妹是二月份生日,傅恒这小子好像三月过生日来着……
  当时大家都客气的备了礼送过去。
  因为与傅恒还不是特别熟,虞衡的礼物都是他娘准备的,送了什么他自己都不大记得了。
  富察府更是一点风声也没传出来,就算傅恒是富察家备受宠爱的孩子,他过生日时也是平平常常的,虞衡当时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
  古人忌讳颇多,大到婚娶生日,小到开门关窗,仰俯之间,全是礼数。
  虞衡一时不确定是不是有什么他不懂的说法,遂也没开口问,何况有兆惠在,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他开口。
  果然兆惠一问,傅恒就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奴才小时候总夜哭不止,常生病,御医也束手无策。有一年生日,因祖父母厚爱我,在府门口设了布施,有个游方道人受了一饭,走时与家父正碰面,便告诉我父亲,我十二周岁前,需要换个日子办生日,家父从前并不信这些,但因奴才是家中最小最能闹夜的孩子,他便按那道人所说去行事,奴才因此便改了生辰。”
  虞衡:……厉害了!
  虞衡看傅恒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这小子很有天选之子的势头啊!
  岂料兆惠一屁股顶开了傅恒:“阿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虞衡不明所以:“你能好好使用你的手吗?一天到晚不是拿头槌人,就是拿屁股顶人!”
  兆惠得意道:“李师傅上次跟我说,我力气远超常人,理应调动全身发力,且我只用了不到三层力。”
  虞衡摸着还有些痛的肚子,差点被这小子带偏了:“你刚刚说傅恒是胡说八道?”
  此刻被撞出去一段距离的傅恒回来了,小脸终于不红了:“兆惠说的没错,这事是假的,但是奴才家是这么对外说的,所以过两日奴才要办生辰宴。”
  虞衡:……
  虞衡转向兆惠:“你怎么知道的?”
  兆惠得意洋洋:“这还是我教他的呢!”
  虞衡心里一咯噔:“你?”
  兆惠点头:“我!”
  虞衡冷笑:“就凭你?”
  兆惠板着小脸,坚持了几息:“好吧,我阿玛教我的。”
  虞衡长出一口气,幸好,不是兆惠突然成精了。
  这么一打岔,虞衡也是很久以后才想到:为什么兆惠他爹要和他给富察府支招呢?
  几日后,在富察家的宴席上,虞衡甚至都没出面,傅恒和兆惠就把该做的事给安排上了。
  果然等再回上书房时,虞衡被三个不甚眼熟的家伙拦住,然后他们哭唧唧的来道歉。
  等他们道完歉,虞衡才反应过来:“给我道歉做什么?你们连自己做错哪儿都不知道?”
  三人臊眉耷眼,面面相觑。
  虞衡原本对他们都没什么印象的,见他们如此,顿时怒了:方案二,启动!
  结果没等他着手呢,那位自持身份的瓜尔佳.阿婕就先绷不住了:“阿哥可是针对我?为何一件小事竟都要咄咄逼人!”
  她声音不大,上书房里至少有一半人不在状态,没听到,但听到的纷纷竖起了耳朵。
  虞衡轻轻撩起眼皮,眼神顷刻就带上了一股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凌厉:“你是说,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知悔改,却觉得是我在咄咄逼人?”
  阿婕微微一愣,顿时红了眼眶:“我,我不过说了一些闲话,并没有伤及阿哥,那么多人背后说的不知道多不堪,阿哥不管,偏要揪住我吗?”
  虞衡消化了一下,眼前忽然出现了许多人,大家七手八脚的过来拉阿婕,就连她身边的两位也都瞪大了眼睛,慌乱起来。
  虞衡咂摸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哦,原来这么多人在背后议论我呢?”
  阿婕一边哭,一边似乎替虞衡不值:“是啊,多的是说阿哥你的,我都看不下去……”
  虞衡扫过众人,看得大家心里毛毛的,兆惠一看这架势,连忙退后两步,溜去黛玉边上求助。
  大家都以为今天这场面要下不来台了,虞衡突然说:“你不用为我看不下去,凭你也没有资格替我瞧不下去,别人说,我自然会去一一找出来,而你们三个,现在最该去给谁道歉,还需要我提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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