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所以你通过第一天的会议,猜测是他,就直接动手了?未免太草率了吧。”分析家无奈道。
他认为会议到结束的时间不会太短,如果是他,一定会用更多时间确定人选,力求一次成功。
“其实也不是很草率,他不是那个人,我杀他也不算白杀。”
逆流觉得这件事别的通关者早晚会知道,就说出来了,她指了指忻渊带出来的那把刀:“这个,不是第一天雕像给我的,是凌晨十二点和新线索一起刷新出来的东西。”
“恶魔说在听完我的陈述后愿意给我个提示,要想成为新世界之主,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忻渊隐隐猜到了这个办法是什么,举起刀,打量它锋利的刀刃。
分析家这回反应慢了半拍:“是什么。”
“这还用说,当然是把你们全杀掉啊,”逆流耸肩,“使者只留下一个的话,那不选我,恶魔还能选谁。”
“这把刀只在我手上停留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后就会消失。”
“我是不要执行这个意见了,一个人杀起来都够呛,更不要说一天时间里把你们的门全敲一遍。”她心有余悸,“这副本玩的是白天和和气气、晚上自相残杀的戏码吗?就没别的通关途径吗?”
有些通关者混得比npc可怕,来无限都市的又尽是些自带道德缺陷的配角,用自相残杀代替鬼怪追杀,死亡率会比后者高很多。
再者说,控制局面的是恶魔,恶魔嘛,对于会暴露人性之恶的游戏,肯定是乐意观赏的。
分析家立刻否定了她的说法:“不要太过悲观了,你再想想系统给的通关条件,是离开十八层,别总钻在成为世界之主的牛角尖里,打乱了自己的步调。”
他一身正气的发言,让逆流稍微放松,也引起了忻渊的侧目。
不难看出,罪宗使者身份的分配和通关者的真实性格吻合,那分析家是独一档的未归顺者,说明他是个“好人”?
是不是好人,慢慢看,总会有答案的。
……
下午一点的会议开始前,两拨人汇合,核对了镜子的情况。
通过语言描述,他们得知,两面镜子展现的内容是完全相同的,左右没有区别。
和议题直接相关的内容大家坦白得差不多了,坐回圆桌边,卡特兰开启了点别的话题:“既然卫衣妹妹看过了她的线索,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大家分别认识的人对一对了?”
“哦对,有人会不愿意说的吧。”
每人手中拿到关于另一个人的线索,除了可以推动圆桌会议,还有个好处。
只要他们愿意开诚布公地核对身份,很快就能发现有一个被排挤在线索链外的人,结合刚进副本那会儿尸体npc的说辞,不难猜到,未归顺于恶魔的最后一人就在席间。
“我觉得到这个份上了,没什么好不愿意的,公开了才方便,不用打谜语,”飞黄今天有议题的加成,话比昨天多,自信地主导起了会议,“那么这样,赞同公开核对的举手,少数服从多数。”
他自己先举起了手。
卡特兰和小白紧接着投了赞成票,逆流想知道她要找的人到底是谁,自然毫无异议地举手了。
人数已达四人,后面举手的分析家和伸懒腰伸直了胳膊的小卫衣无论是否举手都不影响投票结果了,飞黄开头,他们一个个报下来,确认了身份。
第一个加入计划的暴怒是逆流,在她之后加入并占领最多土地的暴食是飞黄,在暴食公司下工作的卡特兰代表着贪婪,因喜爱美貌被贪婪吸引的色/欲,是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小白。
由于色/欲有着过度“辛劳”工作史从而注意到他的懒惰小姐感叹:“人不可貌相。”
“是啊。”
飞黄赞同道,但他看向的不是小白,是分析家和忻渊的方向:“我怎么看都没猜到,分析家是傲慢。”
明明看面相,穿黑衣服的更像傲慢,分析家是嫉妒才对,分析家的故事里还说了他眼红别人的学术成果。
逆流也是这么想的。
可即使脑海里的迷茫更重了一层,受到分析家蒙骗的她还是出来作证了:“分析家就是傲慢啊,搞学术的不都有股清高劲?”
没救了。
忻渊想。
互拿线索的好处被人硬生生磨掉了。
作伪证的傻子在一头雾水地瞎扯,顶了他身份的家伙在和人谈笑风生。
这个副本好像是特地抓他进来表演乐子的,试图给他枯燥的肝积分生活增加一点笑料。
可是这不好笑啊。
会议结束的时候,他还是第一个走的,不愿意和其他人多待。
今天是很准时的四点结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到了晚上,在房间里的独处时间,他要给忻鸢留今天新搜集到的信息。
八点左右,有人来敲门,有了经验,忻渊戴着眼珠领饰去看的猫眼。
是分析家,大概是为了所谓“合作”的事来找他。
但忻渊没有开门,任由分析家在外门干站着,直到等不下去回房间。
八点,除了小卫衣他们都应该没睡,他想,或许在二十四小时前的这个时间点上,分析家也是这么去找了逆流。
并用花言巧语骗他相信,他才是真正的傲慢。
忻渊清楚,一个副本里有两个不同阵营存在时,临时合作交换非致命信息是上策。
他原来是有这个想法的,可分析家不经他同意强抢身份的行为让他感到不舒服。
合作绝无可能,至于交换信息,既然对方喜欢强行,他不介意换种形式。
在此之前,他要花一晚上验证一个猜想。
凌晨十二点,忻渊守在金雕像边,他看着逆流丢在他这里的匕首和眼珠领饰一起消失,房门外没有什么动静,他等了会儿,顺便看掉了今日份的线索。
直到凌晨三点,他都没等到暴食来敲门。
第53章 既定局
新一天的早晨, 来得最晚的人居然不是小卫衣。
卡特兰姗姗来迟,双手合十做出抱歉的姿势,手臂上缠着的白色纱布格外引人注意。
好歹相处了两天, 卡特兰对逆流一直颇为关心, 见她受了伤,逆流忍不住多问几句:“怎么弄的,没事儿吧?”
“切水果手滑不小心划伤了而已, 别担心。”
谁切水果刀尖会滑到手臂上啊?
逆流关怀不成反被糊弄,吐槽到了嘴边因卡特兰的漂亮笑容说不出口, 憋得脸红脖子粗。
幸好会议还没开始, 不然监督者要砍脖子警告她ooc了。
一向最关注卡特兰的飞黄却没看见似的, 叫嚷着要进入正题。
「谁对恶魔最忠心」
这是今日份的议题。
“这也能比较吗?”小白半捂着嘴,惊讶道。
分析家客观地评价:“很像职场上老板给出的‘必死题’,不管说谁是最忠心的那个,剩下六个人都得遭殃。”
“那不是正好?恶魔只需要一个人, ”受了伤的卡特兰面上看不出一丝丝异常, 笑嘻嘻地说, “是谁呀?说出来让我羡慕羡慕。”
“啊不对, 这是嫉妒该做的事吧?”
她朝忻渊眨了眨眼。
有前两天的会议做例子,所有人理所当然地以为线索在握,一定会有一个人被推出来,成为话题的开端。
可经过了一圈的互相推脱, 依然无人承认自己是议题主角。
这是圆桌会议第一次碰到无法推进的情况。
忻渊把他新拿到的两张纸条带出了房间,在桌子下监督者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展开。
看到线索的时候他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傲慢说:「除了自己,我没必要对任何人忠诚」,嫉妒说:「谁给我我想要的,我就愿意将忠诚交付给谁, 可那样的忠诚还叫忠诚吗?不廉价吗?」
都不是好人,被利益牵引着和恶魔签下契约,谈什么忠诚?
至于小卫衣……
他捏起线索,塞回口袋。
“肯定有人隐瞒了!”飞黄从到会议室开始就一直在隐忍着什么,他没法安稳地坐在位子上,一拍桌,伸出的手指恨不得戳到每一个人的鼻尖,“这难道不是个在恶魔眼前表现的大好机会吗?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监督者给了激动过头的他一次警告,第一次会议时血线愈合的伤疤下方多添了一道口子。
分析家不紧不慢地开口:“飞黄,你好像很着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的话正中了飞黄心口,飞黄支支吾吾,又不肯说了。
忻渊想,或许分析家和他一样,等到了凌晨,试探逆流说的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