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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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大爷味十足,霁雨晨瞧着面前这张年轻帅气的脸,姑且可以算是大哥,他躺在枕头上转了转眼珠,觉得这表现有一定可信度,于是坐起来,正经八百的看着徐闯。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有没有理想型?”
徐闯想了想什么叫做理想型,以前在城里打工的时候好像听人说过:上铺睡觉的大哥说他的理想型是林志玲,温柔貌美,说句话骨头都能给人叫酥了。徐闯想到墙上贴着的海报,是挺漂亮,不过也没别的了。
他思考良久,也没给出个像样的答案,霁雨晨说:“总该有点偏好吧?眼睛大的小的?皮肤黑的白的?身材胖的瘦的?要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你该去出家!”
徐闯顺着他的问题思考,说眼睛大点好,但也不要太大,有神就行;皮肤黑白无所谓,自己那么黑,也不能要求人白到哪儿去,普通肤色就成;至于身材...好像现在都流行以瘦为美,早上香椿那小丫头还嚷嚷着要减肥,人还没成年呢减什么肥?他觉得胖点好,胖点健康。
徐闯回答问题的模样很认真,霁雨晨觉得自己抛砖引玉有点效果,继而追问:“还有呢?你给我说说,我帮你看看村里有没有合适的。”
他正想着还有没有什么更具体的标准,前面说的是个人就成,太没指向性了,徐闯说:“还有就是...我想找个能跟我好好过日子、踏踏实实的,我没什么本事,但挣的钱肯定一分不少的都给她,以后能做点小生意更好,最好能有俩娃,一男一女,以后日子快活。”
他说到这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估计脑海里全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美好画面。霁雨晨刚刚转好点的心情“哐当”一下砸到了谷底,拽上被子闷声呵斥:“滚滚滚!生你的孩子去!”
前面一段算是白谈,霁雨晨懒得跟人掰扯,准备继续睡他的回笼觉。徐闯也不知道怎么又惹人不高兴了,觉得九儿的脾气真是难猜的很,一会天上一会地下。
交涉无果,徐闯将芦荟汁放到桌上,嘱咐午饭在锅里记得盛出来吃,自己去上班下午才能回来,有事找隔壁张大爷借电话,他带着手机。
徐闯家里没电话,只有他早年打工的时候花两百块钱买的一个人家用旧了的二手机,本来想留给九儿,后者嫌屏幕碎的看不清,也懒得用。
他原是有意查查自己的身世,看有没有可能找到的亲人朋友,可他一点能用来搜索的关键词都没有,只有伏牛山这个地名,之前用徐闯的手机查过,网上的信息寥寥无几,翻了没两页便到了底。
所以霁雨晨也没事做,等人走了左右睡不着,起来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开始抹芦荟膏。他觉得这玩意挺神奇,敷了一次就能祛红止痒,和神丹妙药似的,自己再敷几次估计药到病除,没准皮肤能比以前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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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时间过得快,霁雨晨赖床起来原本就不早了,敷完芦荟在屋里院外闲逛几圈,就到了中午头。
徐闯给他焖了一个土豆茄子饭留在锅里,霁雨晨挑着里面的土豆吃了小半碗,又把剩下的盛出来拿进屋,想着外头天热,这要剩在锅里估计下午就坏了,有点糟蹋粮食。
他有些无所事事,戴上帽子去看隔壁的鸡,想验证下是不是自己昨晚撒的玉米粒奏效,有用今晚继续。
张大爷躺在树下的长椅上乘凉,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不知道哪只眼睛看到了霁雨晨,慢悠悠的吆喝:“六儿啊,又看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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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爷总叫他“六儿”,这名字算是改不过来了,霁雨晨心想这六和九到底哪像了?虽说是个组合,也不能乱串不是?
他别别扭扭的从墙头站直了腰,走出院子来到张大爷的家门口,敲了敲门,里面说:“没锁...”
张大爷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家,霁雨晨也没见过其他人,想来应该是独居。
老人家拿起蒲扇冲他招手,示意他过来,霁雨晨乖乖巧巧的跑过去,坐在长椅旁边的小马扎上,见人眯缝着眼儿,语调不紧不慢:“怎么,在家待着无聊了?大力没陪着你?”
霁雨晨想起这个生气,翻了个白眼说:“谁用他陪...”
张大爷把蒲扇丢过来让他给自己扇风,语气理所应当:“你得学会伺候人儿,那样才能把人留住不是?”
霁雨晨听的一愣一愣的,伺候人?把他当什么了?丫鬟还是小厮?
他咬牙切齿:“伺候他?做梦去吧!”
张大爷躺在躺椅上哼笑,跟他说徐闯的好:什么老实本分、吃苦耐劳、忠厚善良,除了早两年没了爹妈,真是个不错的婆家。
霁雨晨心想这村里的老人家什么时候那么开明大度了?竟然跟他说婆家?是看出了他对徐闯有意思?不能吧,这怎么看出来的?
他假意试探,顺杆爬的问:“婆家?徐闯还没娶亲的打算呢...”
张大爷嗤笑一声,呵道:“都住在一块了还能不娶吗?那哪儿像话?他要是敢那么干,我替他爹妈打断他的腿!”
住一块儿...
霁雨晨这下确认张大爷是在说自己了,让徐闯娶他。可这男子与男子结婚,在城里都行不通,乡下能那么开放?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您是说我啊?让徐闯娶我?”
张大爷和看傻子似的看他,说话都带着点怒气:“不是你是谁?俩人都住一块了当我看不见?这大力把你从山上背下来那天我就看见喽!那担心的样子,我老人家瞧的真真儿的,你个小姑娘看不出来?”
...小...姑娘???
霁雨晨被惊的哑口无言,一问一个不吱声。他在自己不多的记忆中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奈,有苦说不出。
他嘴角抽搐,“大爷,我...是男的啊...”
张大爷晃着躺椅好似没听到,隔了好一会才睁眼,坐起来对着霁雨晨看了半天。
他眉开眼笑:“胡说!这分明就是个闺女嘛!虽然长的一般,但也算周正,比香椿那丫头强多了!我就看不上那丫头,跟她娘一样,小家子气!”
张大爷一番指点江山的架势,给俩人安排的明明白白。霁雨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张大爷夸他呢,总不能张口就给怼回去。
他从马扎上站起来,说想起家里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他,张大爷把人叫住,语气一改平时的吹吹呼呼,颇有些语重心长,
“六儿啊...”
...得,这算是叫不对了,霁雨晨在心底长叹口气。
他回过身来,见人张大爷扇着蒲扇,慢悠悠道:“过两天就是大力爹妈忌日,后山的坟头你陪他去看看,撒杯酒,他爹妈肯定高兴,知道儿子有人陪了,也让他们放心...”
...
后山的山林中不知从哪飘来一股茉莉清香,霁雨晨从张大爷家出来,闻到淡淡香气,混在空气里清甜宜人。他慢吞吞的往家走,听到脚步声,徐闯隔着老远叫他:“九儿!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醋不少吃
第8章 赶集
徐闯在养猪场是上白班,下午四五点给猪做好晚饭,不用管喂就能回来。他手里拎了袋肉,隔着老远喊“九儿”的名字,霁雨晨回过头来,看人笑的一脸明媚,突然也没那么生气了。
徐闯就是一乡野村夫,正常男人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个热乎日子,挣点小钱,有米有肉,在他们这就算过得很好,所以徐闯也没什么错,只是霁雨晨自己想的歪,又想人家跟着他一起歪,说起来也算得寸进尺。
他站在小院门口等人追上来,徐闯三两步行至身前,跟他举了举手里的袋子,说下班时老板给了块五花肉,炖茄子正好,晚上做给他吃。
霁雨晨一听到茄子光滑平整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满脸抗拒的说:“我不爱吃茄子,软乎乎的一坨,一点都不好吃...”
徐闯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勾着脖子带人回家,嘴上说着:“还挑食呢?那你爱吃什么?”
霁雨晨撇嘴,一时也想不出个答案,他想起昨天摸的田螺,也不知道养的怎么样了。
两人拐进小院,徐闯把肉先放到灶台上备用,进屋去换衣服,霁雨晨便跑去看那水桶:稍显浑浊的水中一个个螺壳挤在一起,蜗牛似的小脑袋上伸着两个触角,像是在探知方向。
霁雨晨没见过这东西,蹲在那看得出神,忍不住惊叹:“它们竟然会动...”
徐闯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边笑边说:“当然是活的,不然你吃什么?”
他动作麻利地给田螺换了桶水,又撒上把盐,说今晚就能吃。
霁雨晨被噎了句也没不高兴,想到晚上终于不用吃茄子了,心情都多云转晴。
他蹲在水龙头旁边看徐闯给田螺做清理工作:用钳子剪掉尾部尖端,只留下前面圆滚滚的壳。霁雨晨好奇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徐闯将一个剪好的拿给他看,说这样方便入味,也可以让它再吐吐沙,到时候好往外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