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穿书女主的女儿 第39节
萧无寂:?你就走了?
阵修也沉默了下来,然后开始黑气狂怒:“她为什么走了?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你偷偷告诉她了些什么?”
萧无寂:“?”我怎么知道?我还没开始暗示啊,我就起了个头,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她怎么就走了?难道说这姑娘的洞悉能力已经强到如此境地了?果然,这斗灵大赛人才辈出,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没过多久,南遥去而复返。
她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期待地看了眼萧无寂,然后伸出手从门外扯进来了——正在打瞌睡的祁故渊,洗脸洗到一半的虞迟迟,鞋子只穿了一只的唐少凌,叫喊着“不是说谁猜拳输了谁去照顾萧无寂现在又拉我干嘛”的柳之涯,以及满脸写着不耐烦的谢悼。
甚至,还有只正在啃苞米的小松鼠。
“……”这是什么排场?
南遥让这群人一字排开站好,但谢悼显然不想听指挥,他一进门就在椅子上坐下,一副困倦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他的目光好似无意地扫了一眼萧无寂,然后收回。
这一眼平淡得如同春风掠过一般,但却叫人忍不住去反复琢磨。
见有人不听指挥,南遥气鼓鼓地走到谢悼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脸对准萧无寂床榻的方向。
谢悼眸光微动,欲言又止。
然后,南遥站在屋子正中央:“全体目光朝萧无寂看齐!”接着伸手朝着天空指了指,“包括在窥神镜前的各位侠士!”
窥神镜前被指到的修士:“……”怎么回事,怎么我们也要配合?
夜隐乖巧坐直:好的!
夜隐:女儿在和窥神镜前的人对话,四舍五入就是女儿在和我说话,再四舍五入就是女儿在对我撒娇。
夜隐:女儿对我撒娇了,嘿嘿。
但听到南遥这么说,大家还是忍不住齐刷刷地看向萧无寂。
乘阳道长激动得眼眶一红。
看来这南遥已经发现不对,所以才将所有人聚集起来打算镇压这恶魂。
太好了。
萧无寂得救了。
阵修碎魂:惊慌失措!
而此刻原本同为种子选手的萧无寂仿佛感受到几千几万道目光:“……”我好想继续昏迷。
万众瞩目下——
“好了。”南遥双眼湿漉漉的,充满期待,“你可以继续夸我了,对了能重头再来一遍吗?我从离家出走以来还没有听过这么感人的夸奖呢,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因为我很虚荣。”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在别人眼中那么像个正面人物,一定要隆重地纪念一下。
“……”原来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素来一身正道的萧无寂竟然自暴自弃到想要被这团鬼气夺舍。他看着一脸期待的南遥,顿觉喉中一梗,正当他以为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此刻更让人为难的事情时,颅腔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没想到她是如此虚荣的女人。还不抓住机会,快点夸奖她勾引她,然后让她对你唯命是从!这样,我就可以大仇得报了。”
萧无寂:我与恶鬼不共戴天。
谢悼幽幽抬起眼帘,他伸出手揉了揉耳朵,眼底那点困倦逐渐淡去,他慢慢转过头目光落在萧无寂身上,上上下下扫他一遍。
萧无寂没反应,附着在他体内的阵修碎魂先慌了。
谢悼低笑一声:“怎么不说话?抓住机会啊。”
第027章 可爱的小动物。
萧无寂是谁?
他满腹经纶才气斐然, 在仙域的文学大典上多次摘得桂冠。七岁时随口吟诵的诗便被不少人称之为绝句,每一篇文章都被誊抄数千份传阅观摩。
夸赞一个人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萧无寂先是熟练地运用四字成语, 短小精悍而又一针见血地表达了对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感激之情。
但南遥说:“我比较想听你从多方面的角度深入一下剖析我。”
萧无寂沉默了一下,于是他用一大段风花雪月等隐喻,在结合一系列比拟的手法来表现南遥的正面形象。
但南遥说:“我觉得得在深入的同时不要忘记浅出,你说得这么文绉绉, 万一窥神镜前有些文化不太高的修士听不懂怎么办?”
【文化不高?她在说谁?】
【反正不是我啊,打小课业先生就夸我才思敏捷, 我那时可勤奋好学了,每天都不耻下问,课业成绩好到让所有同窗好友都堂目结舌。】
【……?】
萧无寂咬牙切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南遥好像没说什么, 他心中却萌生出一股躁意。就好像有人指着他画的太阳一会儿说不够大一会说不够红,一会儿又说想要五彩斑斓的红。
但他得忍。
因为他要以大局为重。
于是他重新又改了一版, 将隐喻和浅显的夸赞相融合最后还不忘使用藏露的手法, 让人更加记忆深刻。
这一段话滔滔不绝地完整夸奖下来,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不愧是萧无寂, 居然能如此流畅脱口成章。】
【天呐,我居然听得都对这南遥姑娘产生了莫大的敬意,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下, 南遥应当满意了吧。】
然后南遥说:“好长啊,我突然觉得还是第一版比较好。要不然咱们还是重头再来, 在第一版的基础上再修改一下?”
“……”
萧无寂头一次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床上的阵法。
他要下床!
他要下床给这个恶女一刀!
他黑化了,他彻底黑化了,他不再是霁月清风的大师兄, 而是一个改稿改到想要杀人的大恶人!
阵修碎魂被吓得不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萧无寂体内爆发出的那股惊人的力量镇压了下去。
萧无寂重重地跌回床上,咳嗽几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像是一条放弃了生存希望的死鱼。
不愿再改。
阵修觉得再这么拖下去不是问题,于是他蛊惑般的怂恿道:“你看,这恶女如此不把你放在眼里,不如咱们二人合力杀了她,然后看着她痛哭流涕给你磕头认错的样子……”
萧无寂闭上眼,安静许久后再次睁开。
不行。
即便自己再为气愤,也不能做出如此之事,否则和这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恶魂又有何区别。
正当他想着该如何将讯息藏在夸奖词中暗中传递给南遥的时候,南遥却突然说:“算了,你先歇一会儿吧。”
她倒了杯茶,然后朝他走了过来:“刚才说了那么久,不如先喝口茶。”
萧无寂瞪大眼睛:“不……”
他刚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好似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床榻上翻涌,阵法催动,似乎是在等待着猎物。
南遥停住步子:“不?”她思索了一下,“你是不想我过来吗?”
显然,那阵修已经忍无可忍,他强行钻进了萧无寂的灵府,借着他的口说:“不,当然不是。南遥姑娘,我胸口发闷很不舒服,你可以坐在我旁边替我看看吗?”
南遥:“那我去搬把椅子。”
“不用。”萧无寂听着那阵修用自己声音说出无比娇柔做作的语气,“坐在我床上就好,南遥姑娘,像你那么心地善良的人,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吧。”
南遥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说着,她端着茶杯走了过来,离萧无寂越来越近。
萧无寂在心底拼命呐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眼睁睁地看着南遥来到自己旁边,她指了指床:“坐这儿是吗?”
“萧无寂”点头:“没错。”
“好。”南遥答应着,她缓缓弯下腰,将茶杯递到萧无寂跟前。
下一秒,她捏碎了杯子,凉茶溅了出来。
南遥握住其中一枚碎片,碎片划破手掌渗出些鲜血,她用鲜血附灵在碎片上,迅速将那尖锐处扎进了床榻之中。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源源不断地从萧无寂身体里冒出。
床榻上一瞬间出现了一道金光闪闪的阵图,那浑圆的图案迅速扩开,眼看着就要将南遥吞入其中——
一把刀擦着南遥的脸颊过去,迎上那阵法,与金光相撞。
顷刻间,那金灿灿的阵型图案被击碎,化作无数粉末。
刀插进墙壁之中,刃尖离萧无寂的鼻尖只差毫厘。
这把刀的刀柄上绘制着竹叶纹路……是谢悼的?
南遥转过头,谢悼依旧坐在那,只是腰间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刀鞘。他一只胳膊搭着椅背,似乎是觉察到她的目光,稍稍抬眼同她对视。
这是南遥第一次见谢悼用自己的刀。
初识的时候他解决那些杀手,都是赤手夺过他们的刀刃。
他从来都是按刀却不发。
这也很正常,夜隐说过,一些强者总是会有些怪癖,比如尘无心。他那把莫邪剑从不轻易召唤出来,就算召唤出来多数时候也只是震慑一下敌人,极少情况才会拔剑。
对于这种人来说,兵器是一种象征。
他们觉得自己的武器,只值得用在实力相匹配的强大对手面前,若是对付什么臭鱼烂虾都拿出来,则是对手中那把剑的侮辱。
但夜隐显然没有尘无心这么讲究,他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一个人,不然也不可能笑眯眯地看着南遥拿他的斩魂刀切萝卜。
但谢悼……在刀这方面,和尘无心叔叔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