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 第91节
就算是皇帝也穿这种靴子又怎么样?我看乌菏可是不爽很久了,凭什么我要那种人穿同一款靴子。
第97章
最后, 让他们摒弃了对乌菏的不爽,穿上杜仲胶底的靴子,完全是因为乌菏给金甲军也制备了一批同款的靴子。
如果乌菏是独断专行的代名词, 那么金甲军在他们的眼里, 就是乌菏的鹰犬走狗, 路过要偷偷在背后“呸”一口那种。但架不住那杜仲胶底的靴子,穿在一众金甲军脚上是真好看啊。
杜仲胶靴底的价钱是众所周知的不便宜, 而且即使是有钱, 也不一定就能立马买到。吴家的大儿子,在吏部任职,正三品的尚书身份,据说都也是等了十好几天,那杜仲胶底的靴子才套到了他脚上。
众人心里一寻思, 寻常人费好大力气才买回来一双靴子, 乌菏却给他手底下的金甲军每人都配备了一双, 这不明晃晃地向他们示威炫耀呢?
什么意思, 说他们买不到这杜仲胶底的靴子?还是说他们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不如?
这口恶气他们能忍下来?
现在,立刻, 马上,他要看到那杜仲胶底的靴子摆在自己眼前,而且要比金甲军脚上那些,不,要比乌菏穿的那双还要精美华贵。
他们现在是不如乌菏的权势大, 但若是比起家藏底蕴,乌菏那孤家寡人怎么和他们这种传承百年的世家相比?
买, 一定要买最好的。里子要最贵的皮料,鞋面要用最华美的锦缎。而且还要买他十双八双的, 每天换着不同样。
或许最开始,这些人只是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为了和乌菏打擂台,才争相购买起了杜仲胶制成的鞋底。但随着时间经过,众人对于杜仲胶靴的想法,也不再是原先这么回事了。
这几天秋雨连绵,一天寒过一天。即使衣服穿得厚厚的,出门之后也忍不住先打一个哆嗦。在工部任职的裴英撩开门帘,踏进屋门后,在原地跺了跺脚。
厚厚的杜仲胶底与水泥地面相碰撞,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裴英把脖子往衣服上镶的一圈毛领里缩了缩,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道:这天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也不知道衙门今年的炭火什么时候开始供应。
不过这杜仲胶底的靴子可确实是个好东西。特别是这段时间天气阴冷潮湿,他脚上的这双靴子没少发挥用处。
坊中成衣铺子里的小厮刚把制好的靴子送到他府上的第二天,京城就下了半日的雨。雨势虽不大,但也麻烦的很。若是从前,回家的那条青石板路早已湿漉漉的不能走人了。
但现在有了杜仲胶底制成的靴子,就再没有了这方面的烦恼。只要不是没过地面的积水,随便怎么走,进门后脚上都是干爽利落的。
往年的这个时候,日子可没有这么好过。裴英感叹了一句,把雨具收到一旁,准备处理今日的公文。
刚坐到椅上,裴英又忍不住后悔道:早知道就不跟那位巫神大人置气,白白耽搁了那么些天,才穿上这杜仲胶鞋。
前段时间京城一天能下三四场雨,他就穿着那双厚一点的布底靴,每天往返于自己的府上和衙门,那叫一个狼狈啊。
说起和乌菏之间的恩怨,裴英是没有的。一来乌菏没有罚扣他的俸禄,二来金甲军没有踏进他的家门。况且他一个从五品的郎中,平常连见乌菏一面的资格都难有,能有什么龃龉。
平日里他对于自己顶头上司的怨气,恐怕都比对乌菏的大。不管乌菏是暴虐恣肆,还是独断专行,人家又没有招惹自己。但他耽搁这么长时间,每天都能听到说杜仲胶底鞋有什么什么好处的话,就是自己穿不上,可全是因为他那位顶头上司。
工部的前任尚书,是那位曾是先帝太傅,一贬再贬的三朝老臣蔡景的姻亲。今年开春的时候辞官致仕,但接任他的仍然是他们那一派的。或者说,整个工部基本都是同一阵营的人。
像裴英这种中立派的,反而是极少数的个例。这也就难怪裴英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些年,不仅没有受到上司的重用,反而被不断边缘化的原因。
他虽然融入不了蔡景一派,但既然在工部任职,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到位的。比如顶头上司厌恶乌菏脚上的新款靴子,他总不能穿着对方的同款大摇大摆的走进工部的衙门。
不过好在前几天工部尚书的脚上也穿上了杜仲胶底的靴子。要不然这阴雨连绵的深秋,裴英等一众人还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余同僚穿着杜仲胶底的靴子,羡慕人家能自由自然地行走在被雨打湿的路面街道上。
裴英听说,蔡景大人一派的官员们之所以会改变自己的立场,穿上巫神大人同款的杜仲胶底靴,是因为受了巫神大人手底下金甲军着装的刺激。
裴英在心中默默感谢了一下巫神大人的金甲军士兵们。感谢诸位之前的付出,我裴英今天才能穿着杜仲胶底的靴子,一脚踩过地面上大大小小的水洼。
祝金甲军的每一位士兵,下次在查抄哪家大人的府邸时,都能捡到几样没有登记在册的宝贝。
虽然裴英一点也不想跟金甲军的各个首领打上照面,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内心给予对方最真挚的祝愿。
不过,就算是放眼全国的军队,即使是皇帝的禁卫军,恐怕都没办法和巫神大人的金甲军相提并论。
金甲军在选拔的时候,各项条件就是最严苛的。身高不够不行,力气不大不行。就连面上有明显的胎记或是疤痕,也会被选拔的官吏给刷下去。
经过这么多项条件筛选出来还不够,要成为组建金甲军的一员,还要经过了极为严苛的训练。
金甲军走在街上的时候,所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身上的甲胄坚固,闪烁着寒光,光看着就觉得气势雄壮磅礴。现在又穿上了统一的制式皮靴,手操兵戈,大马金刀地走在街上的时候,气势就更帅了。
裴英想了想那些宽肩窄腰,身材高大的金家军士兵们,再一看自己大腹便便,腰带快要勒不住腹上赘肉的上司,沉默而深沉地轻轻叹了口气。
对于杜仲胶制成的车轮,谢虞琛抱着既然你不让我上饭桌,我就干脆直接把桌掀翻再换一个的想法,决定不在权贵人家的马车、牛车上面绞尽脑汁。
不管再怎么和那些紫檀木、金丝楠木卷生卷死,杜仲胶的金贵程度也还是比不过对方的。
既然让大家接受在名贵的马车下面安两个杜仲胶制成的车轮很难,那我直接换个赛道,不在马车上面下功夫,而是研究一个新的代步工具,让它直接和马车竞争不行吗?
这不比让杜仲胶车轮和紫檀木车轮竞争强多了?
谢虞琛说干就干,当天便开始研究起适合这个时代的代步工具。首先,先排除需要燃油的汽车,别说是燃油车了,就算是蒸汽车他现在也搞不出来。
抛开这两种,再除去用牲畜做动力的,也就只剩下用人力驱动了。不过现在也有用人力的交通工具,轿子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但轿子是纯靠人去抬的,和谢虞琛想的人力车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他现在能想到的人力车,也就是那种后面带座位的三轮车,还有民国时期从日本引进的人力黄包车。
自行车当然也是人力车,但自行车最开始就被谢虞琛排除在了考虑范围之内。
现在别说能坐得起马车的,就算是能雇得起轿子的,那都不是寻常人家。而以现在的生产力,即使是造一架最普通的自行车,价钱也是相当不菲的。
普通穿短衣的人肯定是消费不起。他们宁可用自己的两条腿,用一天的时间走十几里路,也不会去从掏那个钱买辆自行车。
但他总不能让那些身着广袖长袍,衣袂飘飘的公子少爷,顶着寒风酷暑的天,在路上蹬自行车吧?
热不热冷不冷的先不说,万一郎君们价值千两的漂亮衣袍,被风一吹绞进自行车链条或着是车轱辘里,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衣服废了还是其次,关键是那画面也太难看了。
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情,谢虞琛敢保证,以现在人们对于自己面子和名声的看重程度,这位倒霉的郎君,起码在未来的好几年之内,都不会再有脸参加任何一场宴会。
这种事情不用多,哪怕只发生一例,都够自行车的声名尽毁,这门生意也黄得不能再黄了。说不定连谢虞琛这个自行车的发明者,也会遭受到那位倒霉郎君家里的打击报复。
而且自行车还不像三轮车和黄包车那样,有挡雨挡太阳的顶棚。也就是说人们出门想骑个自行车,还要提前看看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太阳太晒不行,太冷也不行;下雨下雪不行,刮风也不行。
这样看来,自行车的限制太多,也就是谢虞琛这个现代人对于自行车接受良好。但凡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问问——
如果有一种交通工具又不能遮风挡雨,价钱又贵,还有衣摆被绞进车轮摔个大马趴的倒霉风险,你会选择用这种交通工具出行吗?
百分之百人家会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说买了,就算是白给,人家都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收,收了有什么用处。
除了自行车,剩下的黄包车和三轮车在谢虞琛看来各有优劣。三轮车的各项性能自然比黄包车要好,但制造三轮车起码需要一条完整而坚固的链条。
就这么一根链条,别看它在后世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东西,但它们的基本结构可一点都不简单,什么链板、芯轴、销轴、滚珠的,以现在的生产力来看,简直是故意为难人。
更不用说链条这玩意儿还是个容易坏的东西。若是不能生产出完全一样大小的链条来,那么修链条也是件麻烦事。总不能只要链条的其中一节出了问题,就让人家吧一整根链条都换掉吧?那成本也太高了。
这么小,这么精细的一个物件,要让人手工锻造出来的都完全一模一样,难度不亚于去谢虞琛制造能打气的车轮胎。思来想去,谢虞琛还是决定先考虑简单的,也就是后世的黄包车。
说到这种人力车,其实它的构造一点也不复杂。
把黄包车分成两个部分,后边是坐人的座椅,旁边有两个铜制或者是铁质的大车轮,顶上有一个椭圆形的、可以拉下来和推上去的大棚,用来遮挡太阳和雨水。
在座椅的下方,有延长出去两根长柄,中间用一段横木相连。这就是人力车的前半部分,车夫就是在这个位置拉车。
在很早以前,不管是古代的中国还是其它地方,就都有结构类似于黄包车的工具出现,用来拉人和拉货都有可能。
谢虞琛坐在书桌旁画了一张简化人力车的图纸,打算先做一个结构最简单的来试试水。若是效果不错,就再往上加一些刹车、喇叭之类的零部件。
拿起画好的图纸,谢虞琛一边扇了扇风加快墨水风干的速度,一边向旁边的余小郎介绍着纸上这种新鲜玩意儿的构造和原理。
他当然不可能说这张图纸是抄袭了后世民国时期的黄包车,只好说是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看到,人们用类似模样的木板车拉货时,才突然有了灵感。
余小郎看着谢虞琛手上的图纸,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地问道:“如果那些大人物知道自己坐的车来源于那些贩夫走卒们拉货的车子,他们不会生气吗?”
“没关系,他们不会知道的。”谢虞琛有些狡黠地笑了笑,然后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声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我都不说,我们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怎么样?”
余小郎一脸认真地用力点了点头,怕不够,还又补充了一句保证:“我保证不和任何人说。”
“即使是巫神大人问你,你也不说吗?”谢虞琛眨了眨眼。
“也不说。”余小郎坚定道:“就只有谢郎和我两个人知道。”
“好孩子。”谢虞琛笑着摸了摸余小郎的脑袋。
乌菏对余小郎可是很不错的,这回他从京城来东山州,还专门让人买了许多京城中和他差不多年岁的郎君都爱玩的玩具,送给了余小郎。
别说是收到乌菏亲自送的礼,就算是他今天谁给个好脸色,这人都得私底下偷着乐个好几天,但饶是如此,余小郎也还是站在了谢虞琛的这边,可见他对谢虞琛的态度坚定。
“不过既然已经有了类似的车子,那为什么没人用它来拉人呢?”余小郎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谢虞琛“唔”了一声,为什么这种人力车最开始没有在中国和其它地方推广风靡开来,取代轿子成为人们代步的交通工具,估计是有这么几个原因。
一来是那个时候只有木头车轮,不仅笨重,拉起来非常费力,而且也不减震,坐在上面估计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二来是现在现有的木轴承效率太低,而且转动起来咿咿呀呀的噪音也挺烦人的。如果换成滚珠轴承,同样的一段路,起码能省一半的力气。
滚珠轴承顾名思义,就是在球形的钢珠安装在两个可以套在一起的内外钢圈中。将其中一个钢圈固定在转动的轮毂上。因为是滚动摩擦,相比两个弧面互相摩擦,减少了摩擦阻力,更加方便运转。
如果有了杜仲胶车轮和滚珠轴承,人力车应该还是比较便捷舒服的。
第98章
再加上现在各地都在推行水泥路, 即使不是整个城市都用水泥铺平,但主干的几条道路也都已经用上了。除了杜仲胶车轮能起到减震的作用,人力车行走在这种地面上, 也会更加省力稳固一点。
谢虞琛尽量用这个时代的人能听懂的解释, 向余小郎回答了他那个关于“为什么现在没人用人力车载人”的问题。
但看起来, 余小郎似乎并没有太听懂,有些迟疑地啊了一声, 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越努力理解越理解不了”的茫然。
……算了。
谢虞琛叹着气放弃了继续向余小郎解释, 改口道:“你明天上林场去问地里运杜仲叶的人们借一辆手推车,让人坐在上面,自己试着拉一下。”
余小郎很听话地点了点头。谢虞琛见纸上的墨痕干得差不多了,便又道:“我待会儿要去找徐木匠,让他看看这个图纸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你是要先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还是跟我一起去找徐木匠?”
余小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学堂好不容易能休息两日, 他才不要在自己屋里闷着呢。
之前谢虞琛就发现这孩子似乎对于工器匠造一类的东西很感兴趣。前段时间林场的木器坊建造水车的时候, 余小郎饿着肚子都要跑过去围观匠人们制作筒车的过程。
而且据匠人们说,余小郎在这方面的天分竟也很不错。也就蹲在旁边看了两遍他们制作筒车的过程, 居然就能自己上手了。
匠人们组装水车的时候,各种零件就堆在旁边。常常是他们刚安装完上一个部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低头,余小郎竟然已经从各式竹木做的零部件中, 精准无误地拿出来递到了他们面前。有时候甚至还能帮上他们不少的忙。
久而久之,匠人们对这个话不多的小孩也产生了一些亲切的好感。余小郎再蹲在他们身边看他们做事的时候, 匠人们也不是只忙自己手上的营生了。
偶尔空闲的时候,他们还会专门提点余小郎几句, 比如这个木头怎么才能刨得又平又直,没有一点木刺。再比如那个榫卯结构要怎么设计,才能做到又省材料又坚固。
谢虞琛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木器坊的众人还有点惴惴不安,生怕主家觉得他们带坏了自家小孩。好好的一个俊秀郎君,跟着他们学了满脑子上不了台面的手艺。
不过他们很快就放下了悬着的心。谢虞琛不仅没有责怪余小郎每天不务正业,钻营那些乱七八糟的匠造技术,反而主动派人给木器坊的匠人都送了几斤猪肉和一篮子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