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 第57节
因此,谢虞琛要是想开办一个香水和肥皂的作坊,蓬柳村绝对不是个好的选择。
最好是能有一个地方又大,劳动力又丰富的地方。若是附近种了像茉莉、栀子这种花就更好了。
不过能满足他这几个要求的地方可不好找,谢虞琛前段时间已经托了田福帮他物色一下。对方人脉比较广,对这片地方了解也比他深。
如果连他都选不出一个适合的地方的话,估计谢虞琛也没什么好主意了。
除了选址以外,在厂房的建设上,谢虞琛也决定都用水泥建造。虽然这样做的成本比较高,但毕竟水泥建成的房子在稳固性上会更好些。
像作坊这种每天又是烧柴又是蒸馏,还有烧碱这种比较危险的化学物质。房子建造得结实一点,谢虞琛的心里也比较踏实。
说起水泥,他就想起了在东山州的采石场。这么些天过去,水泥的名声也传到了他们这儿。
不过水泥运到江安府,运输成本实在是有点高。原本几十文一车的水泥运过来后,价格起码要在加个“零”,能用得起的人家实在是比较少。
而且他们再一合计,石灰砂浆比起水泥来也不差,价钱却便宜了好几倍不止。还是直接用石灰砂浆砌墙就行,不用再折腾了。
第55章
随着石灰砂浆的爆火, 距离江安府不远的几个地方,也渐渐有了采石场。
像石灰石这种东西,分布本来就比较广泛。从前没什么人注意, 主要是因为石灰的用处不多。费那么大辛苦开辟一个采石场, 七八年都回不了本, 因此也没人愿意做这苦差事。
但现在可不一样,前段时间石灰砂浆流行起来后, 从北面来的车马一趟一趟拉着的, 全是大块的石灰石。有些人心中好奇,便多一打听了几句。
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才知道:像那一车石灰石,竟然能卖到六七十文的价格,而且还抢手得很。
从东山州贩石灰石, 主要是运输比较贵。三十文的石灰石运到这边, 价钱便翻了一倍不止。众人一合计, 拍着大腿道:这生意他们也做得啊!
石灰石他们这儿也有, 若是卖得价格比市面上便宜点,四十文左右, 里面也有不少的利润可赚。况且那么多人家都爱用石灰砂浆刷墙,这生意也能做得长久。
于是众人当即便做了决定,跟官府递交了开采石灰石的文书申请。花了些精力打通其中关系后,采石场便如火如荼地开办了起来。
如此说来,谢虞琛当初顶了乌菏身份的时候, 灵光一现选择去东山州,对当地的百姓当真是一件幸事。
不然几个月后江安府附近的采石场一开, 东山州的石灰石便因为路程原因彻底失去了市场,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普通百姓。
现在有了水泥, 他们开采出来的那些石头尚且不够水泥厂那边用,哪还有功夫卖去别的地方。
不过谢虞琛若是想要用水泥建香水作坊的厂房,从东山州那边运水泥过来,成本实在太高。
对目前的谢虞琛来说,负担还是比较重的。因此他便想着看能不能从附近买了石灰后,直接烧成水泥。
不过这样做势必会让人把自己和东山州联系起来,对乌菏那边也不知有没有影响。所以谢虞琛暂且还没做下决定。
还是等到开春再说吧,谢虞琛想。而且现在寒冬腊月的,即使是他想开工,天气也不允许。
等到天气暖和一点时,自己也见过了乌菏,跟他通个气这件事就好办不少。
所以乌菏怎么还不来?他柜顶上的桂花酒还等着对方开封呢。谢虞琛皱眉。
是的没错,原本放在食肆厨房的那两坛桂花酿,因为给众人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严重,经过他们集体抗议后,已经被搬到了谢虞琛的屋里。
他对乌菏没什么畏惧感,不然也不会大喇喇地邀请对方来自己勉强算作是“家”的地方做客。
在谢虞琛的其实并不存在的“期盼”下,乌菏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
信中说他本该在半月前就启程,但因为之前绥桐和倒卖私盐一事又有了新的进展,所以一耽搁,便到了今天。
不过这件事现在已经基本处理完,所以他也将在近期离京前往江安府。
谢虞琛收到信后,本来是不打算回的。毕竟既然对方已经启程,那他只要在蓬柳村等着就行,况且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没好需要没事写封信互通的程度。
但想起食肆众人对那两瓶桂花酒的态度后,谢虞琛斟酌了片刻,还是给乌菏回了封信。
语气比较委婉,但主旨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此行尽可能得低调一点。
毕竟食肆里都是普通百姓,对乌菏的畏惧还是比较严重的。虽然像关泰初那种身为一州刺史,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
可见乌菏本人的威慑是一视同仁,并不因为对方身份的不同而有区别。唯一不被恫吓的,大概就只有京城里的那些个白胡子老头。
……
乌菏此行确实遵照了谢虞琛信里说的那样,一路低调离京。
但拦不住沿途的地方官吏有听到消息的,自作聪明在城里安排了声势浩大的洗尘宴。有的甚至连那舞姬都搜罗了一群,各个貌美如花,媚眼风流。
结果还不等对方邀功,见到这一幕的乌菏就冷下脸来拂袖而去。
当地的官员一看这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便吓得两腿颤颤,冷汗直冒。
刺史吕文泽,也就是准备这场接风洗尘宴的主要人物。他出身一般,本想靠着这次机会搭上乌菏的东风。
结果酒肉歌舞不仅没有讨得对方欢心,反而拍错了地方,惹得对方不高兴。现在别说升官没了指望,就连能否保住现有的官职都是个问题。
乌菏一言未发,却比别人劈头盖脸地骂一顿还要吓人。有了吕文泽这个前车之鉴,之后途径的那些地方官吏无一不是安安分分,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多低就往多低降。乌菏之后的行程也算消停。
……
离到蓬柳村越近,乌菏一行人就越能感觉出蓬柳村与其它地方的不同。
他们一路行来,途径的地方大多都是比较冷清的,即使是进了城里,街上摆摊的小贩也都只有寥寥几个。
一来是天气寒冷,人们都不愿出门;二来是过了农忙的季节,地里没什么事可做,行人自然就减少许多。
即使是江安府都比往常安静了不少。但蓬柳村却像是个异端,路上赶着车的、挑着担子的人丝毫不减,甚至比城里还要热闹许多,半点看不出天气已经快到数九寒天的时候。
“这可当真是一件怪事。”旁边一人忍不住感叹道。
听到下属纳闷的语气,乌菏勾唇一笑。这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值得惊奇,但在那人身上,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毕竟……
从自己认对方时,他就做了太多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去问问距离蓬柳村还有多远。”
乌菏一抬下巴,身旁的下属赶紧跳下马车,拉住一个商贩模样的百姓,打听道:“你可知这儿距离蓬柳村还有多远吗?”
“蓬柳村啊?”那小贩放下担子,听到内卫打听的地方后,态度明显热情了些,指了指前面那岔路口道:“没多远了,从前面那路口向左拐,再走约莫三里地就是。”
内卫点了点头,刚想道谢,那商贩却上下打量他一眼,主动问道:“我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们到蓬柳村可是为了到许家食肆吃饭?”
内卫犹豫了一下:“……算是吧。”
“那你可要快些喽。”那商贩一脸高深莫测地晃了晃脑袋:“这几天去许家食肆吃饭的人可不少。要是去的晚了,那些招牌菜可就卖光了。”
“那许家食肆竟然这么受欢迎吗?”内卫道。
闻言,那商贩“啧”了一声,看向内卫的眼神仿佛像在看一个土包子,分明在说:这人看着人模人样的,却连这个都不知道?别是装出来的吧?
内卫被小贩用这样的目光打量,顿时一阵不忿。要知道跟着他们大人,他们不管去哪,人们都是用敬畏的目光看自己。结果来了这乡野山村后,竟然要被一个小贩歧视。
他顿了顿,忍不住开口:“其实我们公子此行主要是为了见一位朋友。”
小贩狐疑的目光在内卫脸上徘徊,“你们公子的朋友,不会是谢郎吧?”
“自然就是谢郎。”内卫挺了挺胸膛,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后,他心底突然涌出一种自豪的感觉。
“你们公子是谢郎的朋友?”小贩问道,态度分明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诶你这人……”
内卫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是他们大人!内卫心里一咯噔,赶紧转身,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还不回去?”
乌菏的整个人的面容都笼罩在纱笠之下,暗色的薄纱又给他本就冷冽的声音蒙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色彩。
乌菏转身离开,带动着头顶的纱笠也飞起一角,配上他的气质,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惊心动魄。
内卫赶紧向那小贩道了句谢,然后匆匆跟着乌菏回了马车。
看着辘辘驶过的马车,小贩站在原地怔愣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想:刚刚带斗笠的那人说不定真是谢郎的朋友。
至于他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大概是两人的气质都不似凡常,一个清冷肃杀,一个明朗出尘,所以才会让他有了这种感觉。
谢虞琛早就知道乌菏今天要来的消息,他本想让许大郎代自己到村口迎接,但又想起许大郎对于乌菏的畏惧。
出于对于众人情绪的关照,谢虞琛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前去迎接。
这样又湿又冷的天气,他实在不想出门,还要像个傻子似的站着等几个时辰。
不过最后,谢虞琛还是没有亲自前去。原因是他灵机一动,想起村里还有高鸿等人,既熟悉蓬柳村的情况,而且还是乌菏的亲卫。派他们去迎接,简直再合适不过。
于是谢虞琛便拍拍高鸿的肩膀,自己转身去了肥皂作坊。
前段时间,制作蒸馏器皿的工匠送来了第二套设备,院子里愈发显得拥挤。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谢虞琛收回来的那些干花可以开始蒸馏,库房里的空间能稍微腾出来一点。
不过干花在蒸馏的过程中,和之前的鲜花还有一些细小的差别。谢虞琛不太放心,便亲自过去盯了几天。
这也是他除了天气寒冷以外,第二个不想去迎接乌菏车驾的原因。
于是,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赶到平蓬柳村的乌菏,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熟悉的几个亲卫站在村口的草亭里,揣着手在原地打转,时不时地还探出一个脑袋,朝远处的官道上张望几眼。
姿态简直与身后来来往往驾着驴车的百姓融为一体,从他们身上看不出半点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金甲军的气势。
“谢虞琛呢?”乌菏隔着轻纱扫过身前半跪的众人,不出预料地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回大人的话,谢郎他,他……”内卫支支吾吾半晌,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能替谢郎解释清楚:
为什么他们金尊玉贵的巫神大人来访,身为主人的谢虞琛却自顾自躲进了作坊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谢某来晚了。”正当内卫自暴自弃地打算实话实说时,他身后便传来谢虞琛带着笑的声音。
幸亏谢郎来了。内卫长舒一口气。
谢虞琛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顾地把乌菏晾在村口。他在高鸿今天出门前,就嘱咐对方,一旦看到乌菏来了,就赶紧派人通知自己。
好在高鸿这人还算靠谱,传信的速度还算快。谢虞琛听到消息后立马就往村口走,虽然来得晚了些,但还不算太失礼。
“无妨,进村吧。”乌菏摘下斗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谢虞琛片刻后,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谢虞琛“嗯”了一声,语气不变:“我已经让人在食肆备好了热水和饭菜等着。”
乌菏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地表情,话也很少,听着谢虞琛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蓬柳村的风土人情,偶尔应一声,二人之间的气氛倒也不算僵硬。
“我闻着谢郎身上,似是有股什么香气。”
乌菏突然插了一句嘴,因为语气太过自然,谢虞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揪着自己的衣袖闻了闻,解释道:“我刚从作坊过来,估计是沾了一点花露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