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进了屋忽然抓抓头,一问小橘呢。
  春桃看着少爷本笑的,此刻生气,“那小橘就是个不记好的,明明是少爷你救下喂养多年,胖的跟小猪似的,表小姐离开的时候,跳怀里去跟着走了。”
  “我怎么喊,小橘就是不下来。”
  砚秋本疲累的强打起精神,闻言站起身,睁大眼,闪闪发亮。
  又问一遍,春桃更说,可砚秋打断,“你是说,五姑娘主动把小橘带走。”
  春桃点点头,下一瞬,就见少爷说小虎那边忙不过来,让她去帮帮。
  房门一关,震的手疼,可此刻砚秋屋内蹦跶一圈的兴奋着。
  第59章
  老家来信, 老人家离开了。
  拖了数月,也早有心理准备。
  程父公布之后,妇人们点头说回去收拾。
  莫说习惯的她们, 连丫鬟婆子都愁,不知回去会怎么样。
  程父向知府等上官递交,也将衙门的事一一安排。
  上官知晓后这立马就批了,朝廷那不日再安排新的来担任。
  此后不由程父管, 衙役们顿时忧虑未知的县太爷会是什么样。
  哪个县令不重要,这碗饭重要。
  程父摸了又摸身上的七品官服,每日都前衙后院的路走。
  还从没去别处, 此刻觉的好多地方没看过呢。
  想去转悠,又门口停住,还是不看了, 看了更不舍。
  心里大不孝的想,为什么不能守孝当官呢。
  可想完又觉的不该这么想, 即便出生那个家里,他从小就是怨恨的。
  若是个但凡有点助力的,他就能过的更好些。
  走到前衙处,抬头看着牌匾,看着办案桌,摸着签子不舍的放回签筒。
  后院里, 忙忙乱乱的, 箱子怎么都关不上。
  十多年下来, 衣服被褥全部一下子带走, 根本带不动。
  砚秋看着也什么都舍不得,光书本之物和衣服,他也头疼。
  “幸亏那忧郁姐把小橘带走了。”自言自语说完, 突然低笑声。
  把小橘带走,跟带娃走有什么区别,然后两个把自己给丢下了。
  门声响起,砚秋转头,是小虎进来说东西能不能回家趟,送家里去。
  砚秋抬头,“对呀。”
  “那什么,你家里不是新起了个房子,我怎么忘了这事。”
  小虎点头,砚秋去跟娘亲一说,俩人放些先用不到杂七杂八的。
  南方温暖,冬天一个来月,不像这里冷两三个月,数床被褥怎么压压不住,正好柜子也运去,放柜子上面用布蒙着一系。
  还有饭桌、茶桌等大件,正也愁怎么运回去呢。
  艺哥看着知道后,等于全家都知道,于是更减负了。
  小虎看着本空荡荡崭新的房间,被塞满,门口还有看马车跟来瞧热闹的村民。
  言语间都是羡慕,若不运走,这些柜子书桌,以后小虎成亲,孩子都能用得上。
  砚秋听的也戏弄两句,刚屋里可是听其爹娘都说请人说亲的,就小虎说太忙,不来家相亲,没后续。
  路上,砚秋和艺哥一唱一和的,小虎恨不得躲,只说现在还不想。
  砚秋想,八卦谁不想看。
  也不知道小虎会娶个啥样的,砚秋窃喜,反正他可是有人追着要负责的。
  想到这,不知京城那都回去数月,身体怎么样。
  小橘个蠢猫,去哪,有吃的就行,希望陪伴着逗着,能让高兴点。
  *
  马车数辆,专门委托镖局随身保护。
  林氏还在说当初来什么都没有,连双碗筷都无,是多年花钱添置下来的事。
  几个孩子生下来那都没见过之前,都安静听着。
  有了镖局的马车驴车助阵,可是能匀称些重量。
  车厢里人都跟物挤着,砚秋是坐在书本箱子上的,书本箱子平放着,不怕颠。
  实在带不了的,就留在这里,希望下一任别当柴火劈了烧了,不嫌弃的用着。
  程父看着县衙门口,一步三回头。
  上马车说走,但没想到县城里的百姓好些路两边。
  程父下马车,几个老人上前,说父母官保重。
  要离开了,都说实话。
  没有横征暴敛,糊涂做事,告官也不会被打,当天就处理,都夸好官。
  程父流出眼泪,说他没本事,没让这更好。
  老人们只摇头,只要不随意加税,有个说理的地,哪需要旁的。
  自家的烙饼,锅盔,一篮子茶叶蛋,非得让收着,路上吃。
  马车又重了,砚秋脚边放着篮子,好了,扎脚的地方都没了。
  当初想要官声好,可程父此刻顿觉十几年过下来,太快。
  走到城门口,没想到县尉和几个衙役在,县尉还是称呼县官,说几个衙役上次就护送少爷回家,这次护送到,到时候能自己回来。
  程砚礼左右看看变脸,“县尉,县丞和主簿,教谕他们呢。”
  “大哥,人得准备交接,自是忙。”砚秋一个瞪眼,砚礼闭上了嘴。
  启程后,程父不做声,知道忙着怎么讨好新县令,但没想到来都不来。
  官场就是官场,常态如此。
  借此,教着几个孩子,人走茶凉,不坐那位子,就是啥也不是。
  程砚礼气咻咻的变脸,几个孩抬头看着,老实的窝着。
  砚秋低劝,“大哥,别黑着脸,弟弟妹妹们可都看着。”
  艺哥抽鼻子,程父一个眼神,抽噎着停。
  砚秋理智还在,不舍有,但住了十几年也不是自家房子不是。
  早晚会离开,只是真到这时刻,消化就好。
  幸亏忧郁姐曾住的厢房内的床和屏风都运到小虎新家去了,小橘也被带走了。
  最舍不得,就说院中那枣树,去年还摘了吃的场景在那,老家没红枣树,以后吃不上现摘的甜枣了。
  他看马车内沉默着,开口问爹娘,老家里秋天能有枣吃吗。
  林氏失笑,“馋小子,去哪有吃的就行,还不知道怎么住呢,就先问有没有枣子。”
  “南方湿热,这里的红枣树喜旱,倒是有橘子树,你们去可以吃橘子,吃各种鱼,还能喝莲子八宝粥,绿豆粥,换个口味。”
  程父闻言也好了些,小孩子们最会看,立马说想吃橘子吃橘子。
  被大人们戳了下头,“安静些。”
  九月初到达老家,穿上麻衣孝服,头戴孝帽,连鞋面都缝上白布,大早来到爷爷坟前烧纸叩拜。
  林氏是儿媳,也是带着芸芝来,至于更小的,长辈就没让带,说太小了去不好。
  哭的越大声越好,砚秋哭的头昏,对地上磕头更昏了。
  程父喊的一脸后悔,说都好了,怎么这么突然。
  老辈人都夸孝顺,说话宽慰。
  离开之时,已大上午,本阴着,下了毛毛秋雨,双手挡在头前,只头发薄薄一层雨水,没淋着到家。
  要在北方,一场秋雨之后一场寒,得翻找出去年的贴身中衣穿上,外面再套层单衫。
  可是这里,下完雨就是听打在树叶上的雨声,隔天还能穿短褂。
  程父领着孩子们见过本家的长辈们,回屋就说幸好之前考上了。
  此刻屋里,哪有一份方才墓前哭晚来了的样子。
  计算着三年守孝,但朝廷上只要满二十七个月就行。
  即便闭门在家守孝,也不能干旁的,使劲读书,学怎么写文章,到时不耽误三年后的秋闱。
  砚秋兄弟俩愣了下,快速点头。
  这都算着,想着守孝后的日子,如此清醒筹谋,砚秋学习着。
  晚上,河里的鲤鱼上桌,还真是鱼虾,蛤蜊等菜,一人一碗大米饭。
  老张氏是想来这吃个鲜味,劝着多吃。
  但因为太累,再加上没习惯的饮食,都没吃多少。
  会房间打开盒子,拿出月饼来。
  事发突然收到信件赶路,中秋和九月九的生辰都没过。
  砚秋一个月饼掰开分分,说补上八月十五的月饼,补上福气。
  心里默念,也当补上自己的生日。
  在家嫌噎人,此刻都小口吃着,连夸说好吃。
  “好想喝小米粥,好像吃大馒头,哪怕是高粱面小米面馋的做出来的呢,哪怕什么也不就,我也能吃五个。”程砚礼此刻都说出这样的话。
  吃碗米饭没多会就饿,也没个味道,吃不饱。
  哪有面食来的饱肚子,还撑消化食。
  砚秋看大哥和二哥一人接一句,“这里种水稻,米是主粮,不行,明个让咱们家的厨娘给做,奶奶非得让尝尝她的手艺,也是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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