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接着对每个都是夸,砚秋被夸字好,听夸大哥写的扎实。
  砚秋心想大哥那日夜努力的背,可不扎实吗。
  之后对前十名每个人奖励毛笔,又让前三名留一下。
  看着后七名被领到侧厅,而他们三人则是领到知府的诗词集。
  三人作揖感谢完县官,才伸手接过。
  “无需这般,你们年轻,以后层层而上,我脸上也有光。”县令此刻跟长辈似的。
  多少提拔的后辈能在官员致仕后给予人脉帮助,对这方面,自是层层网络。
  想到此,县官多看眼程家兄弟俩。
  砚秋一瞬就注意那比第三名多出的眼神,他就知道是基于能力和父亲,刚才被夸的激动退却些。
  收好卷着放袖子里,他们又被后堂处吃了午饭才出来。
  县令看来是好早有安排,也或许每届都这般。
  午饭也说不准确,晌午饭(11点)更适合。
  出来后,关系更近,此番中的六十个童生里,他们前十名好似一股绳链接起。
  直接说回头问问其余考中者,要不要跟一起去府城。
  寒窗苦读,村里,县城的读书人,没去过府城的多的是,路上多个人自然更好。
  程砚礼此刻背着手,被当成中心,安排这那。
  他就喜欢这种时刻,定下时辰定下地方,还定下商量后,傍晚一起去酒楼吃饭。
  砚秋补道:“大哥,不如定明日中午,这村里的吃完饭走不方便,而且今个中了,自是都想回家跟亲人分享这时刻。”
  其他读书人松口气,点头说对对。
  程砚礼看下来,说道那就这般。
  定好转身回家,房间内,程砚礼有些不高兴,“晚了城门关闭,客栈住一晚就是,瞧刚才那勉强的。”
  砚秋吐槽,“大哥,住一晚几十个铜板,谁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就连咱家最近买粮食买菜,我都肉疼了,看着钱越来越少,总担心没钱花,管家要这要那,都吃的用的,柴火都八文一捆呢。”
  等于睁眼啥也不干,那边柴米上就已花钱,燃烧做饭喝水,缺不了。
  今个不挣钱,不备上柴火,喝口热水都不行。
  程砚礼摇头,“三弟,从小到大也没缺着你吃喝吧,怎么那般市侩,钱这个,当官后缺不了。”
  “大哥,咱爹有钱,那是家的县里大户不想被夺生意,给的卖好钱,又不是一辈子都有。”砚秋说完,把袖子里的诗词集拿出来回屋。
  傍晚,发现面有些黑,程砚礼一口咬下去,说怎么不是白面馒头。
  砚秋旁边吃着,“大哥,你不说钱不重要,去壳的纯面贵四五文,这是馋了点高粱面的二合面粉做成的馒头,粗粮健康又实惠,吃吧。”
  程砚礼吃下去咽不下,就着喝的才咽下,“父亲怎么就让你管钱。”
  皱着眉吃了顿难吃的饭菜,但这下程砚礼可不说钱不重要了。
  磨的嗓子疼,也不管饱,老实闭嘴,改口钱很重要。
  第54章
  府城确比县城大, 街道宽阔。
  马车竹笼里是扑腾的鸡鸭,小虎提下来还发出叫声。
  是县城里得知兄弟俩中后,老家爷奶给捎带的。
  想带点吃的来给他们补补, 都是自家养的,然后得知消息后,可是笑的皱纹都展开,不停的夸出息。
  虽然不忍, 砚秋都躲着不去看怎么杀的鸡,怎么剁的鸡块。
  可奶奶手艺真好,做出来的含泪吃了三大碗。
  看着喜欢, 临出发前,非得让带上两只。
  客栈内,说好加工费, 下午就上了他们的饭桌。
  肉劲道结实,香的下手拿着鸡腿吃。
  就是嚼的费劲, 本吃块肉的,没想到一滑,咬到了腮帮子里面。
  舌头碰碰,此刻也不在乎了,满脑子吃多些,破就破了, 得多吃点长肉, 就不亏。
  就是砚秋没想到他会没两天发起烧来, 旁人说水土不服, 他一点不信。
  走哪吃哪,啥也不挑,自己怎么可能得。
  可每天喝着苦的咬牙忍耐的汤药, 喝了三天慢慢好的情况下,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生病了。
  不是不接受生病,而是他一向身体再生病多喝水睡一觉就能好些。
  没想到,也能得依靠喝药好的日子。
  十几岁老了吗,砚秋想到这,晚上不碰茶水。
  带着小虎直奔干货店,买了枸杞。
  此刻店内,都是中年人和老年人在买,当轮到砚秋买时,都睁大眼睛。
  连老板都确认一遍,砚秋站柜台前确定真买。
  “看书眼睛累,这个不是可以明目吗,对眼睛好。”
  听这么说,店铺内的人都憋着,想说的话咽下,怎么都说不出是补肾的。
  忙都大声说对,还夸明目效果好。
  小秤放纸包包好,给钱出门。
  当客栈内喝下泡着枸杞水的那刻,砚秋仿佛整个人得了圣佛普照的笑容。
  心理作用是真管用,晚上起来觉的不吃药都行了。
  不过想着药方钱都花了,还是按照说的喝足了五天。
  人一健康,也不咳嗽了。
  抬头看去,天清清的淡蓝色,掺杂着鱼白,阳光照下来像是带着延展线,云朵遮住,可也露出光晕。
  开口说真漂亮,旁人不解。
  只要不是下雨阴天,太阳不每天都出来吗。
  可对数天烧的迷糊的砚秋来说,出来屋里,外面的景色哪里都好看。
  太阳都像第一回见的美丽,心情影响下,都有了诗意,心里想出两句,自己都觉的考试时想不出来的。
  病好办下考引,十多天的再重温努力,四月份的府试来临。
  四月份的天气很奇怪,明明已是春天。
  雨细细的,像针线,可风刮的人都能打出阿嚏。
  明明之前是暖阳好天气,各种颜色的花儿都开放。
  可是考试这日的凌晨,就偏偏下起雨来。
  雨势还不小,积水的水面上被一双双皮靴踩入,溅到长衫的下摆。
  若不是担忧考试,是能打着油纸伞,静静欣赏青砖瓦房配着雨水的风景。
  可现在,每一个书生都在暗骂天气不作美。
  骂着骂着,打阿嚏的不再少数。
  队伍里,砚秋看着前面大哥也打喷嚏,问没事吧,进去一定要换下衣服,把带的衣服换上。
  因为科举不能穿夹层怕夹带,都是穿着多层单衫。
  再棉布的单层穿上两件三件,可也不如一个棉袄暖和。
  看着前面读书人检查时,伞得被放到一边,当冰凉的雨水滴入脑袋上,脖子上,直接一激灵的模样。
  轮到砚秋,头上是板正的系着两层方巾,家里老乡是挡沙土,他在这挡雨水。
  检查一层,头上还有一层。
  检查头上这个,另一个检查完的系上。
  检查完,一手拿着考蓝,一手打着雨伞,伞有些滑,左右歪倒。
  等好不容易到府衙堂内,松口气关上,带雨水的手往背后擦擦。
  这天气,衣服反正回去得洗,再看到长衫下摆的印子,更是直接抬头,不看不烦躁。
  本是为科举穿的第一天,就直接弄脏了。
  反正得洗,还觉的怎么脏都差不多,这般想也不关注了。
  *
  府试三天,下了三天的雨。
  书本上写江南阴雨连绵是很美,可真考试时经历,满脑子没欣赏的功夫。
  因为风捎带,得防着弄湿卷子。
  本就潮乎乎的,磨好墨下笔,阴透纸张不说,还干的慢。
  这边写完,那边还没干。
  不小心碰了,直接墨色一染,那就整个卷面都难看。
  既如此,直接低头吹,用手掌扇,干的还快。
  再次看遍发下来就写上的名字和籍贯,再看看抄写上的答案,等到交卷,走出来整个人放松下来。
  可在早晨起来看到太阳露出时,不禁想未免太巧了,发两句牢骚。
  那边大哥的书童来,说大哥生病了。
  客栈里一半都风寒,煎药的灶房因为没药锅,得自己买个煮。
  砚秋站那看大哥不停流鼻子加咳嗽,骂太阳之前不出来,现在考完了就出来了。
  “哈哈,大哥,再郁闷也管不到天晴下雨的,你现在难受不?”
  砚秋承认是故意的,谁让之前他发烧的时候,大哥嘲笑呢。
  程砚礼闭上眼,鼻子一睹,头昏昏的,喝药喝的更晕了。
  生气都没力气,只道:“三弟,出成绩我得去看,你可得提醒我,喊我,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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