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玉蝉看着小姐吃下饭那刻,脚步移动去往门口。
  争斗中的二人都没发现,砚秋故作失望的收回手坐下。
  林嘉月看着夹哪道菜,想同那日中午,抢先过来,可是夹不着不说,夹着了也会被抢走。
  她的力气太小,夹中间他也能边上夺过,看他又慢动作放嘴里炫耀的样子。
  林嘉月怒目,“你到底想怎么样?”
  砚秋晃晃,“我呀,非得想让你接受,活着多么有趣,可以吃好吃的,看美丽的风景,听雨声鸟叫。”
  “你听外面啾啾,喳喳的,多好听,斑鸠,麻雀,画眉,鸽子咕咕,四声布谷,每天都不重样,多好。”
  林嘉月看着他灿烂的笑容,不自觉顺着手臂看过去,但她看到的全然不同。
  她看不到树上蹦着飞着的鸟儿,看到的只是被风无情吹掉的黄叶。
  砚秋左手指着,右手不耽误吃了一筷子。
  这素的在肉汤里,吸饱了汁水,真是比肉还好吃。
  再抬头,手一顿,“你怎么哭了?”
  林嘉月抬手,没有帕子,直接手背手掌胡乱抹,硬说没哭。
  砚秋放下筷子,蹲地找到,拿起帕子递过去。
  林嘉月手夺过,转身擦脸擦眼,泪水还是止不住。
  砚秋瞅瞅外面,景色很好呀,白云被风吹动着,天色青蓝蓝的,最顶端的树叶摇摆着,眼睛都舒服。
  林嘉月边哭指着,“你看不到啊,树叶掉那么多。”
  砚秋低头看着那地上的落叶,坐下无语,“你说你,天空,白云,鸟儿,自由自在的,你都不看,去看落叶。”
  又夹了一筷子萝卜苗吃,青嫩嫩的,开胃。
  “说到哪里了,对,落叶,秋天落叶不很正常吗,这是自然变化,预防干燥和冬日的寒冷,你想,叶子吸水多,秋冬没那么水,那不把大树都累坏了,这有啥好哭,好悲伤的。”
  “叶子不掉才哭呢,为大树哭,这掉正说明大树多么健康,茁壮。”
  林嘉月捧着帕子,忘了擦,瞧着这讨厌鬼双手伸展,还觉的自己说的好的沉浸在内。
  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呸了声,骂说的歪理。
  砚秋正色道:“我哪里歪理,我说的是自然规律,落叶晒干能为人们取暖,燃烧,腐烂的落叶则能让大树更强壮,然后为土地带去礼物,等明年春大树会长出新的绿叶,这不很美吗。”
  他演讲后,坐下再接着动筷。
  林嘉月看着这一口接着一口,帕子放桌上,争着吃起来。
  哪还管落叶,看这吃的香,她就气不顺。
  等她察觉饭食往上涌,咬紧嘴巴,喝口水咽下。
  砚秋从正院可吃过一回,这第二回喝粥吃菜的都吃撑了,打个饱嗝,觉的胀点。
  再看对面眼睛睁溜圆,双手捂嘴,下一秒,嗝,嗝声连出。
  “噗,哈哈哈。”砚秋笑的捂肚子。
  林嘉月羞愤的不行,哪怕她要打要骂,可她做不出旁人面前打嗝,放屁的事。
  门口管着丫鬟们别偷看的玉蝉,听到小姐叫,跨步而进。
  这一瞧,赶紧过去给拍。
  林嘉月打嗝打的胸带着食管都疼的紧,她吃饭向来按粒,从没曾吃这么多。
  砚秋对打嗝也没办法,看着她这可怜好笑的样子,走出房门。
  李嘉月又慌又气,是带人来看,还是直接出去嚷嚷。
  “玉蝉,我自己拍,嗝,你去看看去哪里,再回来告知我,嗝。”
  可没想到过玉蝉走两步,砚秋又走进来,手上的海碗放她眼前,“呐,喝吧。”
  林嘉月看着暗红的一碗汁水不接,砚秋哼声,“每到秋天,我|干的流鼻血,桂婆婆就会给我煮山楂红枣水,有健脾胃,助消化,补气血的功效,没毒,不喝我还不舍得呢。”
  她在要拿走之时,手比脑子快,喝了一口,眼睛一亮,不苦,好好喝。
  吹着喝了半碗,放下擦擦额头的汗。
  砚秋看的摇头,“你这走路跟柳叶似的走不稳,抱个碗也能累的流汗,你这还不多吃饭,小心肚子里面长石头。”
  丫鬟吓的忙问,林嘉月哼,“别信,什么能长石头,骗人鬼话。”
  话落摸摸自己的喉咙,雀跃道:“我不打嗝了。”
  可瞧见他站那看,立马秒变脸。
  砚秋收回眼神,看着还剩下的半碗,要过去拿,被护着,丫鬟秒懂,去拿了碗倒,给个空碗。
  砚秋瞅瞅这上吊姐,再瞅瞅身边的丫鬟,“真默契。”
  他没说嬷嬷就煮的定数,就剩这一碗,专门留他自己喝的。
  吃了上吊姐的这多饭菜,赔个饮料水,不亏。
  拿着空碗转身,被喊住。
  砚秋转身问还有事,丫鬟看看小姐,刚才她看着小姐的神情是想喊的。
  林嘉月被目光看着,别扭抬头问:“你刚说的石头,是怎么回事?”
  砚秋走过去,装着要说,直接拿起个枣糕,“不告诉你,反正长石头会肚子疼的死去活来,爱信不信,尤其早饭不吃,可更会长。”
  等人离开,林嘉月低头摸摸肚子。
  怪不得有时候不吃饭喝药就疼,难道是这样?
  姑且信信,想到这,跟丫鬟说早中晚都准备些饭食她来吃。
  丫鬟高兴的哭出声,“小姐,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林嘉月扭脸,“我可不是信那扫把星的话。”
  是没亲眼看到他哭之前,她得好好照顾自己罢了。
  *
  砚秋拿着碗回小院,刘氏开口:“屋里不喝,非端出去喝。”
  桂婆婆接过来,“姨娘,少爷可能看外面景更觉入口。”
  砚秋,“婆婆,能明个开始,再多放一碗水,我出去喝一碗,回来喝一碗。”
  “少爷,这两海碗,是吃不饱吗?”俩人担心。
  砚秋忙说不是,说是好喝的觉的一碗太少。
  听这话桂婆子笑的满足,一口答应。
  刘氏看的无奈,“嬷嬷,别光惯着,从小就这么惯,长不大。”
  砚秋一听,过去摇着还抱着,头故意放娘亲怀里,“再大也是娘亲的孩子。”
  刘氏嫌弃,可等孩子说去前院,又看着背影离开屋子才收回。
  看到大少爷说亲,忽然意识到,秋哥也快了,不知会说个什么样的女娃?
  刘氏和婆子嘀咕一阵,想到刚才孩子那样,觉的想的多。
  前院,砚秋看到前厅中的树,掉的比后院还多。
  忽然想笑,看个落叶哭个不停,落花的估计也那样,这般性格头回见。
  回房间拿背包,期待看到小花儿。
  没瞧见,直接去二哥那里。
  可站门口停下脚步,小花正叉腰呵斥二哥,喊着从小喊到大的外号,二胖。
  故意不喊,先看一会儿。
  等被二哥发现,小花立刻放开掐的手,站直露出微笑,“三少爷。”
  喊完低头走出去,脚步有些快。
  程砚艺扒开衣服,“你看,三弟,给我又掐紫了,前几天掐的都没消,胳膊腰间的,真是哪软掐哪。”
  砚秋敷衍,“行了,是紫了,可又没破。”
  看穿上嘚瑟的说,小花就从不掐他,在他面前一向温柔。
  程砚艺揉着,“谁知道呀,我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就动不动掐我。”
  砚秋好奇,“那你说了啥。”
  “我没说啥,就说她脸上多了个黑痣。”程砚艺不解。
  砚秋无语,“那你找掐,下次你夸可爱就行了,别说黑痣,年龄到了或晒,长出来很正常,还显健康。”
  艺哥哦一声,“三弟,你咋懂呢,好像没你不懂的。”
  “有不懂的,恰巧说的懂。”砚秋拿上背包。
  俩人说着话,走去上课。
  只是没想到,随尹夫子来的还有表兄林瞻齐。
  等听到来一起上课,惊讶后连说欢迎。
  也是,住前院客房,总跟程父去前衙不是个事,念书是正当。
  林瞻齐看着左边俩,右边俩,直接选了跟三弟一边。
  说第一天来,就能聊一起去,熟悉。
  砚秋看到大哥臭脸,心下一乐,这个也比?
  是母亲的亲侄子,确实该跟近,但人家选的,又不是别的。
  桌子弄好,看到尹夫子问学习进度。
  众人一听,都回头。
  程砚礼惊讶出声,“表兄,你现今可十六岁了,还在读《论语》?”
  程砚艺高兴,可算有个比他还差的了,那他不是末尾了。
  砚秋算算,四书五经第一本就是论语开始,想想自己八岁就学,对方这心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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